本帖最后由 海陵老缪 于 2019-4-28 08:36 编辑
故乡的云，异乡的梦——中篇小说连载8 ——谨以此文献给千千万万在城市拼搏的打工妹
第八章
早上的八点多钟，存华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办公桌右手边，小于已经给泡了一杯龙井茶，他捧起茶杯，打开杯盖，绿茶溢着清香，他呷了一口，顺手拿起写字板，擦去原有的已办的事，添上新的应办的事项，今天有什么事呢，噢，昨天拿到的200万承兑汇票需送回去，中午有一个唐经理的饭局，不要忘了，下午去一趟开发部，几个新产品必须落实一下，还有，还有一个什么事呢？他打开抽屉，旁边是一部诺基亚手机，这是昨天经香港路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买了个手机，并且配了个手机号，给谁呢？是给小惠买的，对，找个时间给她吧，这个可不能写到写字板上。他关上抽屉，抽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存华听到办公室的门敲了两下，“进来，”门推开了，郭惠站在门口，怯生生地看着孙存华，“于主任在这吗？”“不在，有什么事吗？”“我想请一个小时假，到我姐那去一下。”小惠说着，扭捏着，一脸的不自在。“梅村那么远，你怎么去，你去过吗？到那，你进得去吗？”“没有，没去过，我也不晓得在哪！” 存华知道，在临海市东郊梅村附近，有好几家这样的制衣厂，都是韩国人办的，在韩国，大多数女孩都不愿意到这样的制衣厂工作，而且制衣的成本很贵，所以韩国商人都很精明，他们一般都把布料经威海运到中国来，再在中国浙江等地采购配件拉链、钮扣之类，利用中国的廉价劳动力，制成成衣后再返销韩国，这些名义上的中外合资企业实行封闭式管理，劳动时间长，劳动强度大，一般人很难进得去，“这样吧，还是我送你过去吧，你去了也进不去，我有个朋友，懂韩语，去年认识的，在那做高管，我打个电话过去，打个招呼。”存华说完站起身，拉开抽屉，拿上车钥匙，郭惠见孙总这样，站起来，惴惴不安地说道：“这、这不好吧。”“有什么不好，”存华说道，瞥了一眼抽屉中的那个手机：“噢，是这样，配汽车玻璃的罗总刚买了部手机，是诺基亚，可他喜欢摩托罗拉，就换了，诺基亚送给了我，我放这儿一直没用，闲着，你拿去用吧。”这手机确是郭惠梦寐以求的，她接过手机，左看看，右瞧瞧，用手摩挲着，存华看着小惠睫毛颤动着，一脸的喜悦之情，那妩媚清纯的样子特别可爱，“孙总，谢谢你，这，多少钱？”“不要钱，等你发工资了，请我吃顿饭吧。”存华笑着调侃了一句，郭惠一听，也跟着笑了起来。 汽车在梅村制衣厂门前停下来，存华的那个朋友已在网状的铁栅栏门后等候，存华与郭惠下了车，这个制衣厂看起来似乎并不大，里面静悄悄的，除了面前的这道门以外，往里约30米处还有一道门，进了二道门后，才听到一些机器扎扎的声响，制衣厂建在依山的一斜坡上，中间一条涌道，两旁各有两幢板式平房，厂房比较简陋，车间的大门也是紧闭着，工人只能从车间大门的门中小门进出。 跨进车间大门，那个朋友问存华，带打火机了吗？进车间之前必须留下，另外关照了一些注意事项：一、不要随便与工人说话；二、在车间不许使用手机；三、对工件、布料和成衣不许乱动乱摸。存华听着点着头，心里暗暗地骂道：他奶奶的，这哪是什么服装厂，简直是进了警备区。存华说是这样说，但当存华走进车间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一个五六百平米的厂房里聚集着二百多人，且大多是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车间内很挤，其通道只能容一人通过，平台上堆的全是布料和部件，工人都低着头，穿着一式的灰色厂服，紧张忙碌着，这里分工很细，缝衣袖的缝衣袖，上拉链的上拉链，每人只做一道工序，整个车间形成一道繁忙而又井然有序的流水线，没有人说话，只听见电动缝纫机嘈杂的嘀嘀声，空气混浊，有一股浓浓的汗腥味。 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成衣车间，虽说车间工人的穿着都差不多，郭惠眼尖，一眼便看到她姐姐，脱口叫了一声。“姐”，存华的那个朋友拉了拉小惠的衣袖：“车间不准大声喧哗，有什么事到会客室说吧。”郭静正埋头工作，听到有人喊，好象是她妹郭惠的声音，她抬起头，见孙总、小惠和那个高管站在面前，赶忙丢下手中的活儿，那存华的朋友走到远处，跟一个韩国人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四人一同向会客室走去。 姐妹俩大概有一个月没有会面了，两人在长桌的另一头，那小惠还是像初来打工时一样，紧贴着她姐姐，手拉着手，滔滔不绝的说着，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存华看着姐妹俩高兴的样子，也不便过去打扰。只是定定地看着郭静，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形成一束淡淡的光柱，斜着照到接待室的桌面上，映着阳光，郭静的脸色腊黄，汗水湿了她的短发，粘贴在脖子上，湿湿的一片，今天，在厂里见到妹妹，眉眼间全是爱意，一张小咀说个不停，一颦一笑还是那么动人。——好一对姐妹花。《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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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28 08:3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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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29 07:4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