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驻足“乐峰酒店”,卸下旅途疲惫的行囊,享受店家盛情的晚餐招待,洗漱完毕,抽一把座椅放坪前,东山峰的夜晚不比家乡的长沙,寂静中只有手指尖闪烁的烟火相伴。我忽而起身,沿路而上,顺阶而登,仿佛只是一瞬间,关于这儿的一切都异常清晰,我又回到那段岁月那个故事。 淡淡的烟草味里,夹杂着淡淡的忧伤。思绪重新回到了阔别四十四年的故居东山峰农场。这里是我青春放逐的地方。我从山下走到山上,又从部场走到队部,重新用双脚丈量了山上的大部分角落和小路。沧桑的手指抚摸了一遍空置的岩石、木板老宅、茅草房,我依然可以清晰地说出这里曾是场部、那里是供销社和仓库,当初在这里挑过米,那里背过木材,队上的砖砖瓦瓦等生活物资都是用我们稚嫩的肩膀扛上山去的呀!眼神久久停留在当年场部的旧址上,这里,曾经是我朝思暮想的地方!那里进进出出的全都是农场有头有面的人物。他们揣着固定工资,无需风吹雨打,冬天一盆炭火烤在膝盖前,常常抹着油浸的嘴巴领导着蓑衣、撅锄之人,摆弄着知青的命运,那是何等的威风?想必,如今他们应该都进入耄耋之年或以作古。其实他们的命运也被山峰弄得起伏沉浮。知青作为一个时代的符号已经终结了,个人命运的总和造就时代的走向,时代又影响着个人的命运,不管怎样,命运的安排还是把我们挤进了时代的悲剧中。 也许,我还不是最激进的愤青者,但过去的伤痛我并不想屏蔽,在触景生情的地方还是要抖露给人看。游走在那个年代的思想是十分羡慕知青中的那些政治宠儿,她们是百里挑一的‘知青精英’,能舒服的坐在场部木板房里办公,同样拿着固定工资,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只是她们所付出的代价将永远不为人知?那时候觉得自己像山里的 一只百灵鸟, 寂静无声地飞走在坚硬冷漠的山峰上,每天用廋小的身体超负荷疲于拼命,不停的表现前进,表面看似无忧,然而处处是不可逾越的出生成分的牵绊。渴望被团组织接纳,也期望在政治上被认同,想参军,但政审又不能过关,失望太多次,为此,我只能带着原始的负罪感游走在政治宠幸的边缘,于是心里打了一个又一个结,再也解不开,渐渐开始学会了不再轻易的诉说,只把心沉入最深的山峰中,把一个个暗暗的期盼和向往都写进了眼神里,用最朴实的劳动锻炼来洗刷自己的灵魂。然的消散,寻不着一点的痕迹,惟有付之一叹泪折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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