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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公鸡与胖姐
建设兵团战士***,俊男,三十好几尚无妻,自称蓬帅。不知者谓其轻狂,知者暗笑____蓬帅,全称天蓬大元帅,实乃猪八戒也。
蓬帅因其嗓音高而纯,且爱唱黄色小调,便得一雅号“骚公鸡”,真名反少为人知。
骚公鸡暗恋炊事员胖姐久矣,常以种种方式向其大献殷勤,奈何憨胖姐浑然不觉。 我等皆笑他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可他总是振振有词:“你们懂啥?这叫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换句话说,就叫猴子不上树,多敲两遍锣!早晚我叫她是我的人。”
众皆不以为然,骚公鸡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每晚息灯之后,便是他得意之时,在听厌了样板戏之后,夜深而无外人,大寝室里必有人向骚公鸡发出邀请:“骚公鸡,来一段吧?”
骚公鸡虽早已技痒,但仍不动声色,睡在床上做出无动于衷模样。
“老骚,来段小寡妇上坟,好吗?”
“烦!”他不满地翻个身。
于是,便有人给他烟抽,有人为其送水。
“好吧。”他总是勉为其难的答应。
“小寡妇上坟不好!来段老秀才扒墙头!”
“来段叹五更!”
众口难调,他便会自做主张要来段新的。
这时,他便会用筷子把床沿一拍,先来段过门,然后方扬声唱道:“当兵的,不是好东西,把奴家拽到了树棵里——”
于是,便有人主动帮腔:“姑娘,你别去啊!”
他接唱:“我要是不愿意,老总发脾气!他二八盒子别在腰里——”
“啊!孩子,那就去呀!保命要紧啊!”
“我要是跟他去,老总笑嘻嘻,崭新的票子他掏出一大叠——”
“那好啊,后来呢?”
“头朝东,脚朝西,绣花的裙子粘满了泥啊,我的大娘啊——”
众人便大笑不止!
突然,一声哨响,有人惊呼:“破堤啦!破堤啦!大坝破堤啦——”
破堤,就是防水大堤破了。而一破堤,因水势凶猛,当时是堵不住的,只能转移堤内的人与重要物资。
没说的,全连男女知青全都慌忙上堤避险。
数小时后全连一点名,差三人。其中就有胖姐!
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骚公鸡义不容辞,要回去找她。
“不行!太危险!”连长发话了,他看看天色,犹豫地说:“连队现在已经上水了!又是深更半夜,啥也看不见,怎么找?”
骚公鸡啥也没说,人影一闪不见了。
连长无奈,忙带着几个水性好的人也跟着去找。
后来,他们在齐腰的水中相遇,连长得知骚公鸡已救出两人。
骚公鸡把两人交给连长,执意还要回去救胖姐,连长被感动,跟其一起去了。
“赶明儿水退了,我来给你做媒,将胖姐介绍给你。”
可能连长被骚公鸡的精神感动了,他在水中与骚公鸡打趣。
“好啊,连长,这事你要办成了,我就从此不唱黄色小调!”
搔公鸡认真了。
“一言为定!”
他两人在食堂房顶上找到胖姐。
她身边有个大木盆,盆内居然还有许多吃食!
连长大奇:“谁把你弄上来的?”
“骚——”胖姐说不出口,又不知骚公鸡大名,只好指指骚公鸡。
“好好!”连长大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明儿我给你介绍个好婆家!”
“你瞎说个啥?”
胖姐勃然大怒,说:“俺男人也在军队!比你官大!”
骚公鸡闻言,一下就软滩倒在胖姐脚下!
慌的连长赶紧把他抱住。
“他咋啦?”
胖姐关切地问。
“他是鬼迷心窍!”连长越看越觉得骚公鸡可怜,脱口质问胖姐:“你结过婚了为啥在表上还填未婚?”
“咋啦?你半夜三更冒着大水游过来,是来审我啊?”
“我,我是随便问问。”
连长也感到自己失态了。
“你这是随便问吗?象审贼似的?”
连长却突然来了性子:“我怕有人摸错了坟头乱哭祖宗!你填未婚,要有人追你怎么办?”
胖姐大笑:“我这丑八怪得模样还有人追?骚公鸡,你说说?”
她抓着骚公鸡的肩膀直晃,也不羞口了。
骚公鸡苦笑:“有。”
胖姐一愣:“谁?”
骚公鸡恼恨地说:“我!”
胖姐晕了。
她腿一软,也差点栽倒。
连长嘿嘿冷笑:“胖子!你这是误人娶妻!嘿嘿,你骚公鸡是想破坏军婚啊!”
骚公鸡和胖姐尴尬不堪。
但事情的发展,不幸而被连长言中!
三个月后的中秋夜,骚公鸡与胖姐二人在稻垛边偷情,不慎事发。
骚公鸡以破坏军婚加流氓罪被判处两年徒刑。
但那只不过是塞翁失马。
两年后,骚公鸡刑满归来,胖姐业已离婚,二人终成眷属!
遗憾的是,从此胖姐把骚公鸡管得太紧,我们再没听过骚公鸡那新奇而诙谐的小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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