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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镜湖客 于 2015-8-12 11:21 编辑
岁月的腳步越来越近,转瞬间,抗战胜利70周年纪念日已在眼前。此时此刻,我想起了安卧于镜湖畔那无名山颠的老母亲,想起了她生前那段痛苦的回忆。
儿时,与母睡在一床,曾看着并撫摸她小腿上,那五六块象蚕豆大的伤疤。好奇地问:是什么地方摔起的?想不到,面对这幼稚的提问,母亲潸然泪下,慢慢道出了那件痛苦的往事:
我母亲是山阴乡下人,上世纪30年代后期出嫁沪上。不久,上海陷落在日本侵略者的铁蹄下。我父亲作为棉布私企外勤经营人员,为养家糊口,在日伪白色恐怖中,经常受命冒着危险,往来于上海与重庆间,与渝地商家接洽棉布及棉纱业务。这些物资的流通, 客观上当然也支援了后方的抗日需要。但在商言商,商人目的只在于赚钱.何况父亲只是受老板派遣出差而已。
1940年的一天,父亲刚去重庆,家中祸从天降. 隨着警笛响起,一群荷枪实弹,如狼似虎的日本宪兵,冲进我家当时租住的新闸路肇庆里。先是翻箱倒柜,四处搜查.因找不到我父, 最后将已怀有身孕的母亲抓进了宪兵队。
原来,因重庆是当时国民政府的''陪都'',中共代表团也在那里,见我父常奔波兩地,便有汉奸举报,说我父是''重庆分子''。母亲被关进大牢后,日本宪兵一再逼问,要她承认父亲是重庆方的谍报人员,并交待有关联络渠道。可我母确实说不出什么。更不能隨意承认毁了一家,只能号陶哭叫。灭绝人性的东洋宪兵便用皮靴踢腿,拔住头发撞墙,用辣椒氺灌,甚至给她上了电刑,导致大小便失禁,遍体麟伤,数次昏厥过去。......
因我父亲确实既非共产党员,更非军统、中统谍报人员,而只是个平民百姓。且经家中彻底搜查,也一无所获。宪兵队事后才知抓错了人。最后,父亲从重庆出差返沪,由老板出面,请人作保,我母方才保外就医,逃离魔窟,但却从此留下一身伤痕。而胎中的我兄,虽侥幸未曾流产,但由于饱受惊吓,落下了先天性心脏病的胎儿疾。这个痛心的故事,深深震憾了我幼小的心灵,并使我终生难忘。
母亲腿上的伤疤,是当亡国奴的无助,更是日本侵华罪行的铁证。“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回眸当年,在侵略者的铁蹄下,吃过日本鬼子苦头、受过各种酷刑,乃至死去的老百姓,又岂只我老母!这绝不是我们家的光荣史,却是我母亲这辈人作为亡国奴的屈辱史!
母亲于上世纪90年代后期,带着对日本侵略者的仇恨,对改革开放国力日益强盛的欣慰,离开人世已有10多年。但每年清明祭扫,她生前小腿上的伤疤,始终会浮现在我的脑海!因为,这不仅是我们后代心灵上的伤痕,同样亦是中华民族难以抚平的伤痕!
抗战胜利已过去了整整70年,但如今,作为二战战败国的日本政坛,否认与美化侵略亚洲各国的行径,篡改战后的和平宪法,却呈现出嚣尘甚上之势。这既令世人匪夷所思,更须保持格外警惕。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要维护世界和平发展的大局,国家要建设发展,人民要和谐幸福,避免父辈的悲剧重演。这一切,都离不开富国强兵,拥有强盛的国力作后盾。这,无疑是国人心中永恆的中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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