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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15 17:44:0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直罗老赵 于 2016-3-15 17:54 编辑

最近我在整理写过的东西,整理后就发在这个楼里吧!
诸位闲时消磨时间吧,
      一个粗人写的东西,大约是从2011年开始学打字时开始写的下乡回忆的点滴,我把它分为几个章节一一的整理吧,先把下乡的故事整理出来。


下乡的故事   
                       大事
   昨晚我翻看老相册,一位老朋友的照片映入我的眼帘,使我清晰地记起那件发生在我们刚下乡时的大事,这件大事据说当时的震动是很大的,甚至震动了中央,震动了总理办公室。我渐渐的陷入回忆中:
     69年的春末,我接到鹏哥让人传给我的口信,定于X日要准时的到他那儿,因为要与甘肃的林场知青掐架,邀我们几个同去。可由于交通的不便,我得知口信时第二天便是X日了,我急忙的叫上强子,小路,胡子等哥几个于X日的半夜一点左右就急急忙忙的沿河而上,我和哥几马不停蹄地以一小时十五里的速度赶往鹏哥相邀的地点。
    我们用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赶到了,可是村里的女知青告诉我鹏哥天没亮就和许多知青去了太白(甘肃与陕西接壤的公社),哥几个都对我直嚷嚷:不是说好了等我们吗,可“丫”提前了,不够意思。我就对哥几个说:既然都到了,不如我们赶快往太白赶,或许还能帮上忙。哥几个听了我的建议就继续往太白林场赶去。
     此时我刚刚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这事的起因是因为一个叫信子的知青引起的,信子其实就是个小混混,平时走路总爱晃晃悠悠的装出一副谁都不在乎的样子,歪戴帽子是其最大的爱好,前几天信子去太白玩,可能是他先招惹了太白林场的知青,林场的知青把他打了一顿,并抢走了他那顶一直歪戴的军帽。信子吃了大亏,这小子跑到鹏哥那儿添油加醋的把甘肃知青一通踩乎瞎编,什么要灭了北京知青,要把北京知青打得满地找牙等等。信子的满口雌黄的目的就是要激怒鹏哥,挑动鹏哥去和太白甘肃的知青掐架一解他的心头之恨。鹏哥是个极爱冲动的汉子,在他的周围所听所见都是恭维好听的话,平时大家对他的敬怕让他受不了一点的欺辱,信子利用了鹏哥的轻信,挑起了他的愤怒,鹏哥下决心要灭了甘肃知青的嚣张气焰,并立即组织起这次震惊历史的两省知青的大事件,据说中央对此事有过批示。
     我们在快到甘肃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一帮知青晃晃悠悠得走了过来,领头的就是一身马裤呢军装的鹏哥,看到他们喜气洋洋的样子,我就猜到了事件的结果,鹏哥的架掐赢了。
     我见到鹏哥后先是埋怨他不等我们,又问了事情的经过,鹏哥详细地诉说了事件的经过。
     鹏哥说他怕甘肃知青得到消息,就提前召集了附近的知青,要突袭林场的甘肃知青,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出发了,要赶在早饭前到达目的地,鹏哥率领大家展开了歼灭战,打得甘肃知青没有一点还手之力,也就十几分钟时间就结束了,凯旋而归了。鹏哥先是谢谢我们如约赶来,后又对改变时间爽约而道歉,我们就共同返回鹏哥他们村,第二天我们就回了村,事情就好像过去了。
     没几天我的发小金明要回北京,我又不想回去,正好鹏哥闲的没事,请他和金明一起回京了,此时我就听说甘肃打架伤了人,还挺重的,不过我也没在意。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我记得天也热了,小东要到陕西来看我,就和鹏哥一起返回了富县,经黄陵,隆坊,寺仙,张村驿到了我们村,他们在我那儿住了三天,由于天热他们选择晚上凉快踏上了回村的路。
    半夜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只见小东一人闪了进来,一脸惊恐的样子,我赶紧说:“别急,慢慢说。”小东战战兢兢地说:“不,不好了,鹏哥让人给抓了。还挨了打,快想想办法吧。”我一细问才知道,鹏哥是被县里和公社的人抓了,第二天就要押回县城,小东和强子吵吵着要在道上劫人,我力劝他们不要乱来。我想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不就打了一次架吗。还能怎么着?
     我第二天就去县城里打听此事,当我知道那次打架出了人命时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鹏哥肯定是要倒霉了,办法是一点也没有了。那次打架造成了甘肃知青一人死亡。事件的性质转变了,回到公社,听公社的人说,鹏哥是条汉子,皮带抽棍子打就是不求饶,还高唱样板戏,一直唱了一晚上,最后吓得那些人都不敢再动他一下了,他们是第一次见过如此硬汉。
     几个月后,鹏哥被判了三年徒刑,就在槐树庄农场。在农场里鹏哥学的是打铁 ,失去自由的日子里鹏哥是没少受苦,鹏哥后来对任何人也没说过农场里的事。
   三年后,鹏哥刑满自由了,出圈的他第一个就是到了我们村,当天晚上公社放映朝鲜电影【卖花姑娘】,我和鹏哥等一起去看了电影,看电影的过程中我侧脸看到鹏哥泪流满面,不知他是哭电影情节还是哭自由的可贵,我没有打扰他。
    后来我和鹏哥先后回到北京,都在建筑行业里工作,他比我早退休六七年,现在我们经常一起钓钓鱼什么的,前几年他还在徐涛的节目中以一个见义勇为者出现过,据说说他的档案里就没有过不良记录,其实他就是一个不错的好人,
   至今我和他依旧交往。看着老友的照片,说说还记得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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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5 17:44:28 | 只看该作者
虎子—我的朋友
  在村里知情都爱养只狗,原因很简单,就是在城市里见不到也不让养狗,其实当时城市的家庭也是养不起一只狗的,人们勉强的能喂饱自己的肚子,养什么宠物那就是妄想。
  当一群大男孩和女孩们到了农村后见到了憨态可掬的狗狗,都是爱的不得了,我下乡时正好是当年的小狗才一俩个月大小左右,村里有一家的母狗下了几只小狗。我半枪半要的抱走了一只胖乎乎的黑白花小狗,当即给它取名叫【虎子】。
  虎子在男生的哺育下壮壮的成长,虎子在我们的调教下虎虎生威,从小就是叫声如雷,不用说了吧,虎子是条美丽的小公狗。女生还是有点怕狗,总是隔着门往外扔点好东西喂虎子,虎子总想讨好女生们,它老远见到女生小尾巴摇的频率就加快了许多,由于多次遭到冷落,虎子心灰意冷,慢慢地它就疏远了女孩们,虎子在我们的喂养下快速地成长,比其它的同窝小狗来已是大了不是一点半点,从气势上也得到了城里人的贵族气质真传,一天到晚总是昂着个头,稍有不如意和它看不惯的事,就会扯着嗓子吼起来,尤其是有老乡经过我们窑前时,虎子的吼声让人发颤,才几个月大时它的鬃毛就立着扑向过来的老乡,其呲牙咧嘴的样子真是很凶很凶,直到有一天就将人家的裤腿咬穿。我们才引起了注意,老乡们也传开了:知青娃的狗太歪了,下口可狠着嘞。虎子的威名在村里传开了。
  从此后村里人很少到我们知青窑来,大都绕道而过,有一天一村里的碎娃来到我们窑洞前,虎子不仅没叫,还很友好的和碎娃玩在了一起,这我才发现虎子很有头脑,好像它知道碎娃对主人没有任何的威胁,就可以当做朋友对待。大人可不行,另外只要是知青虎子一律是摇尾欢迎,同时会低声地叫几声告诉我们来朋友了,但任何人不能从我们这里往外拿东西,虎子见到外人拿东西是要拼命的,必须有我们送行它才不拦着。
  我们外出虎子最愿意跟着了,一出门它就撒了欢的跑前跑后,不时地叫上几声以示兴奋。在外边虎子从不招猫斗狗,虎子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们有一次在路边休息,天热把几件衣服放在路旁,没想到虎子就趴在了衣服旁,老远过来一老乡,此时的虎子鬃毛倒立,喉咙里呜呜的发出令人胆寒的叫声,当那人走近时虎子狂吼了起来,但虎子就是不离开衣服半步。我们赶紧抱住虎子,虎子的双眼一直盯着那人走远。从此我发现我们把东西放在哪儿虎子就半步不离得看着。有时竟能看上好长时间,直到主人回来拿走。
  虎子很聪明,后来发现它会压獾,它的嗅觉十分的好。
  虎子长大了,虎子越来越忠于主人,性格上也是越来越犟,那年冬天我们回了北京把它寄养在一户老乡家,给了老乡俩斗玉米,过了俩个月我们回到村里,去接虎子,虎子见到我们它的叫声里充满了委屈,狗眼也泪汪汪的了,瘦的不像样子了。老乡告诉我们说:虎子一天到晚就冲着知青窑那边趴着。从我们走后一声都没叫过,每天只吃几口饭。没见过这么仁义的狗。
  后来由于我要外出很长一段时间就虎子送给了别的知青,我从此就不养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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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5 17:45:07 | 只看该作者
穿越
    现今的人们爱玩什么穿越,小说,电视剧里都有不少穿越题材的故事,一个女子穿越了时空到了清王朝的后宫,演绎出了视角新鲜的故事,爱情,勾心斗角的情节就更显得复杂。
    假如让我们穿越一回,请问你将选择回到那个年代呢?回去之后做些什么?
    我选择回到插队的年代。
    北京站的站台上锣鼓喧天,红旗招展,高音喇叭里的语录歌在拔高了的吼着,第一站台真是人山人海, 一列就要开往远方的列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贴在绿皮列车车厢上的横幅写着最新最高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很有必要。还有的写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我,一个不满十八岁的瘦高男孩背着个小书包在哥哥弟弟的簇拥下也混在人群中,我马上就要乘坐这个绿色的铁龙去陕北插队。车上的乘客大都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车下是来送行的亲人朋友,父母紧紧拉着孩子的手千叮咛万嘱咐有着说不完的话,哥哥姐姐再次抱紧弟弟妹妹,抓紧时间说上几句嘱咐的话,眼泪就在这些人的眼眶里积聚。
    一直乱哄哄的车站里的火车突然拉响了汽笛:呜——。积蓄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借用一句伟人的诗句:泪飞顿作倾盆雨。
    站台上响起一片哭声,哭声掩盖了锣鼓声,哭声掩盖了高音喇叭里的语录歌声,随着车笛声而来的是:哐,哐,哐......的车轮声,车里车外的哭声连成一片,列车无视送别的伤感,无情的驶离了北京。我无泪,愣愣的看着我所不熟悉的同车人,(我两年没去学校了)车越开越快,我离北京越来越远,一天一夜的铁路奔波,车停在一个灰色的小城里,稀稀拉拉的欢迎人群挥动着手中小旗子,喊着我根本听不清的口号,只一会儿,人群就作鸟兽散,一切又安静了许多,我随队伍来到一个学校改成的临时接待站里,晚饭是炖肉和豆付,不过就是太辣了。什么感觉都随着辣味给辣跑了。我第一次尝到了陕北的辣味了。几口就叫我满头大汗,辣得我直吸溜。今后的苦辣的生活就静静的等着我们这群半大的孩子们。
    晚上我一个人跑出来想看看这个城市,就一条街有路灯,灯光还很暗,在风中有点忽明忽暗的,灰暗就是我对这个城市的印象。但是一个卖鸡翅的小贩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我凑了过去仔细的看他在卖什么东西,原来是拆分了的烧鸡,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最贵的要三毛钱,我惊奇的是,这不是资本主义的东西吗!难道在这里就不是资本主义了,莫名其妙。摇曳灯光下的小商贩是我最大的发现,我觉得这里和北京有不同之处。我预感到我的生活将要有了变化。
    第二天,天没亮我们就被领队们叫起来了,洗漱吃早点,点名后我们被送上了一辆辆的军用卡车,寒冷的冬天只有一层帆布抵御零下十几度的严寒,真冷啊,尤其是车开了以后,耳朵疼了,脚木了。卡车喘着粗气爬上山坡,汽车的轮胎上还拴着铁链子,在雪地上吱吱作响,马达轰鸣着慢慢地向上爬行,车很慢的原因是路陡坡大,过了一个叫宜君的县城后车的速度快了许多,不过吓人的事也就随之而来,尤其是车走在沟边时的惊险,以及下山时的急弯让全车的人惊叫连连。更有那坑洼不平的颠簸,让我们饱尝了旅途之辛苦。这样的辛苦我在今后还要享受近十年。
    车上有人已经开呕吐了,车依旧是不管不顾的奔跑着,又开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终点,一个有八十米长的小街出现在我的眼前,黑灰色的墙,黑灰色的房顶,黑灰色的街道,只有一扇大门是红色的,上面挂着几个牌子,一块上写着:富县直罗人民公社革命委员会。
    到了,这就是我将要生活三千多个日日夜夜的下乡之地。(我在直罗插了3173天的队)
     中午的饭是我吃到辣的痛快的一顿饭,也是我下乡后几年非常渴望吃的样板饭。
     一路上冻的让人都快没了任何反应,几乎快要被冻僵的我们的被公社的人迎到公社的院子里,一间大屋子里已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我看馒头怎么有点灰黄色?特显眼的是那一大盆汤,整个汤盆上漂着全是红红的辣椒油,当我们吃过这顿饭后,首先是大汗淋漓,刚才的被冻的感觉早就随着热汗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这是我第一次对辣椒产生了好感,其次是胃口大开,辣造就了好的食欲。(主食不叫馒头,是两样面馍,从这以后以后在这里就没见过白面馒头)
     没一会儿接我们的乡亲来了,几个人老乡和一挂车,一挂真正的三套车,(就是这辆车它是我们村的骄傲)我们随着这挂大车走向我们落户的村子,我的脚第一次的踩在白雪覆盖着的山路上。
     这里的冬天很冷,好像这几天刚下过雪,到处都是雪,远处白茫茫的一片,近处只有一条雪铺就的小路,小路弯弯曲曲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马车吱扭吱扭地走在比车并不宽的小路上,一路上都是上下一些小坡,下坡时车把式就会拉紧一根绳子,车就吱吱地响起来,我仔细地观察后发现,那根绳子竟是控制着三套车上的一套刹车装置,全是木制的滑轮组,控制刹住车轮的也是两块木头。这是一套很巧妙的装置,后来才知道下大坡时这套刹车装置的重要性了。
     边走边看,山沟不宽也就只有两三千米左右,窄的地方还不到一千米,两边的山也不是很高,山上的植被应该算是很好,有很多的树,不过路边的灌木却是极为茂盛。时不时还有很粗大的树就在路旁,不过我当时还不认识树的种类。路边最多的还是嶙峋的巨石,不知这些怪异的巨石是怎么来到路边的,转过山就看见一条小河出现在路旁,虽然是一条冰封了的河面,但还可以看出这是一条美丽的小河,河边的枯草在随风作舞。洁白的冰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眼前的河上出现了一座小桥,一座极为简陋的小桥,最简单的原始材料,最简单的支搭方法,颤颤巍巍的立在河道上,过了摇晃的桥我们来到了一个叫杜家砭的小山村,杜家砭——我的新家,共有二十几户人家,分三处居住,分布在一千多米的山沟里。山坡上叫杜家砭,坡下五百米处叫郑家湾,河的对面叫鲁家沟。总计村里有一百来人吧,
    我们的新家就在杜家砭,一个视野极好的的山坡上有几孔不算旧的土窑,这几孔土窑就在半山上,依次排开共有三座大窑一个小窑,还有一个碎碎的窑(小小的意思),最大的窑是队部,其次是小学,女生占据了另一座大窑。剩下的就是我们住的小窑。窑院很宽阔,横有十五六米之宽,前后有十一二米之长。院子足有一百多平米。山下是一条可以走马车的路,有六七尺宽。再往下就是美丽的葫芦河,葫芦河两岸是方方正正的稻田,往上就是坡地了,窑院两边有十数棵桃树和梨树,窑顶上一棵硕大的梨树挺拔屹立。最大的窑足有五十平方米之大,开春的时候我们几个为了纪念我们的到来每个人种了一棵柳树。
     碎碎的小窑是我们的伙房,灶上支着两口大锅,那是我从没见过的大锅,直径都有两尺多。大的能装三四桶水。好家伙真是见所未见的新奇,当时我觉得这口锅一定可以为一个排的人做饭的,就在这口硕大的锅里我吃了三年的大锅饭,直到其他同学都分配走了后我才改用了小锅。(强子和我分灶单过了)
     我的下乡生活就从此开始了、酸甜苦辣的生活就将一幕一幕的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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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5 17:46:15 | 只看该作者
哭声中的第一个春节。
     女生窑里传出阵阵的抽泣声,由低到高,由时断时续到不停顿的哭泣,悲戚戚的哭声慢慢的传遍整个窑院,我们离家后的第一个年三十就这样来到我们身边,我们几个男生也是有些落寞,我们几个初中生看着默不作声的三个高中生低头抽着烟谁也没往桌子跟前凑,我们面前摆着酒和几个菜,大家谁也没动筷子,几个高中生都低着头,眼含着泪水不说也不动,这时强子吹起了口琴,大家静静地听着听着,慢慢的随着琴声一起哼了起来,由哼到唱,我们唱起了【从北京到延安】这首来知青自己的歌。"从北京到延安,路途多遥远,告别了亲人,告别了家乡,,,,”明子流了下来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明子渐渐地哭出了声,老大的歌声低沉,感染着每个人的情绪,69年的春节,几个远离家乡远离父母的孩子在悲哀中中度过一个难熬的年三十。
     守岁,过了十二点,我出去放了几个鞭炮,年就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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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5 17:46:54 | 只看该作者
冻雨
     一场悄然而来的冻雨给我们这些这初来乍到的少男少女们一个下马威。
     那是1969年的2月底三月初的事情了。
    过完春节后还有一段冬闲时间,闲极无聊的我们几个面对着大山的吸引,老大组织我们晚上去爬山探险,我们几乎是全副武装的出发了,夜晚的山路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清楚,冰雪覆盖的山路十分的难走,我们人手一根木棍即当武器又当拐杖,腰里别着砍柴用的柴刀,就连厨房里的菜刀也被装在了书包里,我和强子把匕首绑在了木棍上,那个威武劲我们自己都觉很值得钦佩,我们气宇轩昂的出发了,几个三节电池的手电明晃晃的照在眼前的雪路上,由于我们走进了一段老乡放牛的路,对杂乱的蹄印我们还研究分析了好一阵子,最后我们一致认定这里一定有不少的野物。在山坡上看到数不清大大小小的爪子印,我们判断肯定不会是老乡养的鸡的脚印,但是我们也猜不出来是什么鸟的脚印。在山坡上我们漫无目的寻找着新奇,一堆动物的粪便也会让我们大呼小叫的兴奋好一阵子,就这样四个多小时的时光在我们的探险中消磨了过去,最后向老乡一打听我们是沿着放牛的山路走了一段。
     三月初有一天晚上看着天很阴,下午土窑里就被迫点起了油灯,早早的我们就爬上了土炕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我起来一看:啊,不禁惊呆了,一夜间整个世界怎么都罩在了晶莹碧透的冰里面了,大地上有一层薄薄的冰,树枝也在闪闪发光,就连枯了的草上也有一层美丽的冰包裹着,近看晶莹剔透,远看雾气蒙蒙,天上还在往下掉着小小的冰渣,落地时还有轻轻的沙沙声,我奇怪的走出窑洞,门前的一个小坡让我“啪叽”就摔了一个屁墩。我有点莫明奇妙:怎么就摔了个跟头呢?
     旁边的女们也唧唧喳喳的走出了窑洞,她们是你挨着我,我挨着她的出来了 ,刚走到窑院的坡前一不留神几个女同学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出溜溜的滑倒在门前的坡下,哎呦呦的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这才是悲剧的开头,几位女生不但没有爬起来反而接二连三的摔下了坡,我这才发现整个大地统统的变成无比硕大的冰场,一夜间这里变成了冰的世界。
     我爬起来后小心翼翼地走向窑院的边上,脚下的感觉就像抹了油一样,没有了一点抓地的功能,脚踩在坚硬的地上,可一点劲也不敢使,我稍不注意脚下一滑,漂亮干脆得又来了个结实的屁镦,我咧着嘴爬了起来,往坡下一看,几位姑奶奶们以是衣冠不整,有的坐在地的,有趴在地上的,反正是在那里打滚“玩”呢。其实坡也就三米多高,但就是上不来,强子这时也走了过来,大无畏的勇敢地欲去拉女同胞,他刚一迈步说那时那时快,一个屁溜就冲向了女同胞,女同胞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强子就钻进女人堆儿里去了,同时将没到下的女生撞了个东倒西歪,惨状不忍赌。我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我也有点自身难保,脚下无根的滋味给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我们拿一根长长的棍子去拉坡下的灾民,结果是无功而返。后来老大拿了一把撅头一步一挖的造了一条可使上劲的路,才将那几位披头散发的女生救了上来。
      当天我们的水是老乡帮着挑来的,后来我发现是我们的鞋不对,我们清一色的塑料底的鞋,天凉塑料变硬,在冰上极滑的,冻雨形成的冰盖又是很不平整,那摔我们就正常了,老乡们的鞋都是自制布底,耐滑性要好得多,遇此天气老乡们人手一棍,防滑,遇上问题小棍戳几下就如履平地了。
      冻雨真的很好看,远处的雾气层层飘动,山,树,草被冰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切都在冰的包围中,剔透,晶莹,玲珑,处处闪光。这美丽的背后是生活的艰难,路的辛酸。
      快开春了,我的第一步就在冰雨中迈出了,我的路开始了。
      想起那一幕,我在电脑前自己一个人不禁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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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5 17:47:27 | 只看该作者
角力
    我好像又看到十七岁的我在山村里的最初走的轨迹。
    还没开春,人们大都很闲,一天的上午几个年轻力壮山民和我们几个知识青年在牛圈前比起力量来,牛圈前有一副大磨盘,重有二百斤左右,村里的几个小伙子大都是力量的佼佼者,个个虎背牛腰,一身的蛮力时时刻刻的在他们强壮的身体中显现出来。山民蛮娃子第一个出来挑战我们看谁能挑动这副磨盘,年轻气盛的我们当然不会服气,叫板?谁怕谁,来,比就比。
一根尖担两根麻绳绑好磨盘,蛮娃子第一个走上前去,吐口吐沫在手里后还搓了几下,走到两扇磨盘中,尖担上肩,只见他鼓气瞪眼,腰一挺,一叫劲腰就挺直了,磨盘离地,成功了。好家伙真够棒的,老大此时不慌不忙的脱掉棉袄,活动活动胳臂腰,做了几个高抬腿和下跨动作。动作标准姿势优美,不愧是校队名将,老大体形健美,虎背熊腰,胸大肌红二头肌极其发达,老大走向前上肩立起,成功。撩咂了。
  山民又换了一个,小个的虎娃子几步就走到磨盘边,不停顿的就担起了磨盘,好一股蛮力,我都有点惊呆了,那么小的个子还真有力气,看他也就不到一米六。虎娃子下来后就指着我说:你来,你来比个一下。原来他一开始就瞧我瘦高的样子,叫我的板。此时的我也是年轻气盛根本就不会服输。我也是立马走上前尖担上肩,用力,真沉,咬牙直腰,一鼓气行了磨盘离地。
     老乡们没想到就连我也不费力地完成了此举,闹得他们有点不知所措,老大此时招呼我们:撤,回府了。
     老大回到窑洞里和我说:行,没丢人。
     我说:起是起来了,可我马上就坚持不住了。
     老大说:看出来了,你腿直打颤。
     我说:真沉啊。
     老大说:二百多斤能不沉吗。
     年轻力壮的山民和我们第一次交锋没占到任何便宜,他们酝酿着下一次的行动。
     那是开春后的一天,在一片刚耕完的土地上,蛮娃子带着四五个村里的小伙找到我们知青,要和我们比比板跤,(摔跤他们叫板跤),我一听乐了,撞枪口上了,小时练得跤术也该拿出来溜溜了,我站起来掸掸土说说:我来吧,我是最差的,赢了我再和别人摔。
     虎娃子一下就窜了上来,我拉开门架等着他的进攻,虎娃子真的很虎,冲劲十足,当他冲过来时我闪身轻提他后衣领,脚下一磕他的脚后跟,只见虎娃子一个前扑已在土地上玩了一个嘴啃泥。
     蛮娃子不服,气势汹汹的上来与我比高低,此次我是让他先搭好架子再开练。我先用个手别子试试他的力气,左踢右弹的试了试他的反应,看到他只顾近身较劲,我趁势使出一个得和,蛮娃子不知怎么回事也倒在我的面前,蛮娃子起来后又冲了过来,我借其用力过猛 ,我半扭身锁住他的一只胳膊,用腰上的力将他一个背挎摔出四五尺远,几位山民都有点莫名奇妙,蛮娃子怎么倒的他们是看也没看明白,接二连三的就摔跟头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一头雾水,知识和技巧的作用在此显现了,蛮娃子过来一定要我给他表演一下如何把他给扔出去的,当我慢慢的给他演示之后他有点开窍了,这下可把这几位村里的小伙伴摔服了。
     后来的几年中我是没少教他们摔跤的技法,别子,得和,弹踢扒拿,他们后来在附近几个村里都没遇到过对手,每每摔跤他们总是大获全胜。但是多年他们也没有胜于蓝,有几回他们想再和我掰掰手腕结果不用我说我依旧是不费吹灰之力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撂趴下了  。
    玩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前几年我回村时蛮娃子还和我精精乐道的说起摔跤的事呢。不过蛮娃子已是七个孩子的爹了,蛮娃子和我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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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干部
     昨日听说一位我认识的北京干部辞世驾鹤西去了,特写此文以纪念我心中好人。
    时间穿越到公社欢迎北京干部的那天。
    同样的是解放牌的卡车拉来同样的北京人,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几个北京人的年龄稍微大一点,一半的人戴着度数不小的眼镜,我站在人群的最后边冷冷地看着这些干部 的到来,跑了八里地我是特意来看北京干部的,我的目的不是欢迎他们而是观察。看看这些就要来管我们的御派大员,也不是抵制因为远远没有那个力量抵制他们,就是听说他们是来帮着当地干部来管理知青的,他们将怎样管理我们在我的心里成了谜团,如何“管”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让我特意的跑来先看看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几天后直接管我的北京老乡来到了我的面前,我们都是北京人但身份不一样,一个自称是北京干部的人与我第一次的见面了。
    “我叫袁佳聪,袁崇焕的袁,好的那个意思的佳,称白色骏马为骢的骢,来和大家一起接受再教育”袁的声音有点沙哑,但还多少还有点娘娘腔,真是一种古怪奇特的音色。声音给我的印象最深,圆圆的头,厚厚的高度数的眼镜倒是其次了。
    我公社的干部是来自北京教育口的干部,他们在运动中很多都受到过冲击。
    袁是出版社的编辑。
    此时我们村的知青已是声名远扬,我们知青户三天可以编出一部【直罗史歌】的速度,(为公社宣传队编写的)显示出文化的底蕴,编者是我村的几个高中生,【直罗史歌】共四场,词曲都是三天内交卷,这很令当地的文化人儿刮目相看,他们赞叹我们村里知青的创作能力。也因为我们曾与外来的知青打架而扬名,我村有大量的书籍也是人所共知,近百部图书中有例如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红与黑,基督山恩仇记,三个火枪手,牛虻等等,还有大量的中华活页文选等历史书籍,当袁看到我们的书时也就是点点头,没有其它的反应。我们从此看到袁不是一个与知青作对的人,但我与他依然保持着距离。
    合队是北京干部们干的一件好事,将条件比较差的同学调整到条件好一点的村里,人数也相对的集中一点,知青们的生活也好了一些,管理起来也容易了一些,袁找到了我,他是先入为主,问我愿不愿意调一下队,我回答:看您安排吧。我也是欲擒故纵,袁当时有一分钟没说什么,后来袁告诉我说:你们村就不动了,村里的条件也还不错。但结果是女生全调走了,我们男生继续在此——杜家砭接受在教育。杜家砭只适合养男不养女啊。我就此问题问过老袁,老袁也就哈哈一笑了之。
     其实是好事,我也不想调整,人熟是一宝啊。后来得知是其他村的村长和知青们的反对,没有村和人欢迎我们,都是抵制我们,所以才造就了我近十年在杜家砭的历史让我与乡亲们结下深厚的友谊。袁后来对我说过:为了我们能和大家一起调队,他努力了,但没成功。我与干部依然保持距离。
     我弄到一副下水,搞了二斤酒,我提前约了老袁到我这里,说我有事汇报,袁如约而至,并感到惊喜,一个距离他最远的知青会请他来打牙祭,袁还与我客套,我说:都是离乡人凑在一起不宜,认识一年了也该坐在一起喝一杯了,一锅下水炖好了,请吧!老袁和我们一起吃了起来。
     管人的和最不好管的人坐在了一起,几杯下去袁的脸变得红扑扑的了,袁说不喝了不喝了,我一句话让袁坐下继续的喝了下去,我说:“我是把你当老乡,都是抛家舍业的,你离妻小我离爹娘。想和你说说心里话,你不想听?”袁没有起来,继续喝了下去,袁的酒量有限,几口酒就显现了醉酒之象了,话也多了起来也没了官话,“不想家,那是瞎说,想啊!”袁感慨地说。
    我说:“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们聊了很多,从艰苦聊到辛苦再到苦,虽都是苦,但含义各不相同,但我们观点大致相同,那天的话题很广泛,最后还说到了读书的事情我也有点喝大了,竟把我们的藏书让他看了,(书是一个高中生的)当时那个高中生有点吓坏了,没想到老袁摸着书说:“好书啊。”从此我的心一下和老袁拉近了许多。但是距离还是存在,从此后我们相敬如宾,我绝不会给他制造任何麻烦。
      林副统帅摔死了,北京干部给我们办了为期三天的学习班,带薪的学习班,每天记十分,其实也就是读读报纸,大家凑在一起休息休息,我早就从收音机里知道了消息,我们每天走读去学习,第二天大队还给知青两只羊,不过是活羊,要我们自己杀,  杀羊杀猪对我们几个都是小菜了,我们早已实践过很多次了,就连牛也曾干过两只了。
      我和杨子负责当屠夫,老袁和两个女生帮忙,三下五除二,羊杀了,皮剥了,羊血接了一大盆,凡是能吃的一概留下,绝无糟践,这时老袁发现少了一副羊肝,可我和杨子都没离开一步,老袁和俩女生翻来翻去的就是找不到那一副羊肝,老袁嘟囔着:“奇了怪了怎么就少了一副羊肝呢?”俩女生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茫然的样子。
我和杨子也是一脸无辜的样子,老袁走近我小声地问我:“怀军,你说羊肝呢?”
我也悄声的对老袁说:“有一只羊没肝。”我当时是郑重其事的严肃的说的。
老袁听后哈哈一笑,:“一只羊没肝。”学习班晚上吃的是炖羊肉 ,第二天吃杂碎汤,不过是少了一副羊肝的杂碎汤。
      那副羊肝跑哪去了?我告诉你吧,养肝让杨子顺手随着扔脏东西时一起给扔到河里一死角处,晚上我们几个将其捞出柴锅一炖,一瓶酒一喝,提前享受了。
     老袁在此之后见我就常说;羊没肝的。
     分配,分配,知青的群体在缩小,北京干部的作用在消失,北京干部们也面临着回京的问题,走和留也摆在他们面前了,不过他们只是留下有限的一两年,那在他们中间还有哭有闹的,而我不知还要面对黄土背朝天的留在这里几年啊,甚至有没有头都还不知道,我没有任何办法,就连哭都没人听我哭,所以我也不会去哭。后来不走的干部发展成了光荣的共产党员,为其仕途打下了基础。袁就是没走的一个,据说袁在瞎想的第一年就入了党。
     袁回京后升到副局级至退休。
     北京干部们和我们知青一样,良莠不齐,其中有的人没少整知青,他们不是把知青当做学生和乡亲而是别有用心的整知青,有把知青送进监狱的干部,好的坏的,有各式各样的干部我都听说过,不过我公社的干部们出身教育口,心地善良,虽然没帮我什么大忙,但还好他们做了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我是幸运的。
     谢谢了,回京后时隔多年我见到他们时就说了这三个字。
     不管北京干部怎样,他们总是和我们一同在陕北一起插过队。条件不同但也同是沦落人,后来我曾多次与李友堂先生相聚,李先生赠我多本他的大作,其中就有他的几篇记叙陕北的文章其情也真,令我读之动情,友唐先生曾任市少年宫主任。冯立铭先生是某大学校党委书记,老秦是四川省射击教练,还有几位是一直教书的先生,他们大都获得了不错的仕途,好人好命。
     我一直记着他们,把他们当做师长,好人,善良是他们的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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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5 17:48:19 | 只看该作者
劳动关
     比力量知青没落下风,摔跤取得全胜。这是过五关斩六将的光荣事迹。麦城我们也走过,劳动这一关我们就输得一塌糊涂。
     冬闲总会要过去,下乡的第一次的劳动来临了,队里给我们发了工具,大大的撅头,铁锨锄头,还有扁担和筐。预示着我们将要成为农民了,开始了围绕这黄土地的劳作。
     队长傍晚来告诉我们:明天起牛圈,知青往地里送肥。
     第二天我们怀着兴奋的心情早早的就到了牛圈前等候了,山民们踱着四方步慢慢地来齐了,来了的山民先是找个地方坐下谝上一会闲传(聊天的意思),大家又抽了一袋烟,组长这才招呼大家:干活了。随即安排好了起圈和送肥的人。我们每人一根扁担两只筐挑担送肥。
     装满了粪肥后我们跟着老乡一起往地里送,牛圈肥比较轻,一点也不压肩,山民们悠然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走在山路上,此时我们可有点等不及了,性急的我们快速地超越了山民,快速地向河对岸的稻田走去,一趟又一趟,(一趟往返有四五里之遥。)我们不时地超越着山民,一上午山民只送了三趟,我们的快速让我们完成了四趟,哥几个有点得意洋洋,憋着一股劲下午再多干它两趟,可是一到下午我就感觉肩膀有点疼了,腿也有点酸酸的,但我还是坚持了下来。一天下来我们知青送了八趟肥,山民送了六趟,收工时队长对我们说“:娃呀,睡前烧点水烫烫脚啊。”
     吃过晚饭我就感觉肩疼的有点厉害了,腿的上部酸疼的加剧了,脱衣一看,肩已经红红的有了血印子,手一碰就觉得火辣辣的,草草的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肩的感觉就更疼痛了,穿衣时我都直咧嘴,他妈的,不去了,歇一天。
    我就这样干了一天就败了下来。这时我才琢磨出山民不紧不慢的味道来,其实那是他们多年的总结出的经验,欲速则不达就是这个道理吧,血气方刚是不能在长期的单一的劳动中起作用的,肩和腿第一次的这样的酸疼,三天后才渐渐地消退,这一课山民们的实际行动中给我上了深刻的一节课,当时我想这就是对我们的再教育吧。
     我们分到了自留地,还是河滩边上最好的地,听惯了反对资本主义的口号,什么砍掉三自一包的尾巴的我竟会得到自留地,不可思议。但我们还是接受了,并在山民的指导下种了菠菜等等的蔬菜,刚开始的时候我是三两天就一定要去自留地里去看看,看看菜苗出来没有,菜苗出来后我有关心起什么时候能长大,不过有三四天变成七八天去一趟了,到后来就去的更少了,我们的自留地随着我们去的次数少菜也就像野草一样慢慢地成长,和相邻的自留地比那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我们的菠菜只有一扎高,山民的都有一尺多高了,眼看着我们的菜地就要不行了,几位山民大婶帮我们使用了些农家肥,西红柿呀茄子秧才慢慢的长了起来,但和山民的依然是没法比。我们的副食基地就是这片自留地,什么菜都有,但都是弱小的,虽然是弱小的但调剂我们生活还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但产出跟不上消费了。我们外出买了点洋芋和萝卜。
      我看着我们的自留地,我在想着资本主义的尾巴还是有它的好处的,没有了这一片自留地我们吃什么呢?但我们还是不会照顾好我们的自留地,荒芜的命运早晚要落到这块地的头上,一群不会伺能农田的小孩,又没有一点经验和农肥的人是不可能天生的会把菜地整好的。我们的生活出现了危机——没菜可吃。
      面对生活,长期的生活人不能没有菜吃的问题摆在我们的面前。洋芋,萝卜,莲花白都见不到了,买是买不到任何的蔬菜,当地就是自给自足式的生活,公社的几个单位是有专人给送菜的。形势严峻。
     老乡们的菜地里有许许多多的菜的,尤其是葫芦瓜种的到处都是,水田边,渠道旁甚至山坡上都是,葫芦瓜是老乡们很少食用的,用来喂猪的。我们就从偷摘葫芦瓜开始吃起了“共产主义”的菜。但我们决定不得在本队进行共产,并严格的要求自己和同志们。菜有了但不光明正大,吃到青菜上升到了需求的第一位。本村的老乡接长不短的给我们送来一些青菜,我们的日子才没有经历什么危机。
     生活给我们上了很好的一课,我们在自留地的问题上学到了基本生活经验,自留地我们与一位老乡合作,收获按比例分配,青菜随时可自食。不过我们和老乡都瞒着队里。
     生活不易,不易生活,这是我初到农村的第一感觉,这也是在教育的成果吧。到后来自留地的事我在也没有管过了。我的生活也用不上自留地了。
     上山下乡的路我在走,一步一步的前行,路途多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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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5 17:48:56 | 只看该作者
笔记本
    整理旧物,翻出几个笔记本,其中的一个是我在直罗时所用过的,笔记本里有我的记忆,一段很好的但也是苦涩的记忆。主人公可能不是我,但我是第一次知道爱的力量是如此巨大。笔记本里有我抄下老大的一段散文诗,先放在日志里供大家欣赏,明天我将老大的爱情故事演绎给大家。下面是老大的一首我认为非常棒的散文诗。各位请慢慢地品味吧。
    在静静的夜幕中你款款的走来,
   冷洁的月光映照在你红扑扑的脸庞上,
    一丝笑意荡漾在你的脸上,
   眼中是胜过月光的闪亮。
    就是在这迷人的夜晚,
   你我相知在伊甸的高岗。
    喧嚣刚刚过去,
   夜显得是那样静谧,
    一盏摇曳的油灯下,
   你我相拥在那激情的窗下。
    你我温情的凝眸相视,
   此时是心的交流,
    此时是彼此的倾慕。
   我听到,
    你娇小的口吐露出的心扉,
   让我颤抖,
    让我沉醉。
   真情虽是第一次的坦露,
    双方的倾慕却以早久。
   啊
    这已足够让我享受,
   爱的温床让你显得更加妩媚,
    月光下有你的紧紧依偎。
     昏昏灯下柔情似水,
    好像花蕾已初绽花蕊。
   缠绵中你就是花魁,
    温情中你就是盛开的玫瑰。
   你曾是骄傲的牡丹,
    今晚你是我怀中的玫瑰。
   爱让骄傲的牡丹变成玫瑰,
    吐出的芬芳让我和万物皆醉。
   你万般的妩媚,
    沁入我的心扉。
   在这静静地直罗夜,
    我和你,
   静静地,静静地,
    翻开了新的一页。
  
    这是老大写的,老大那年二十三岁,桥沟队的一位女生不知怎么回事二人就认识了,还纵深发展的很快,用我的话,老大让漂亮的芳姐俘虏了,如胶似漆,我觉得肉有点麻。不过芳姐的样子的确挺美的。下面就是他们的故事
     
     每日的劳作,每日的重复,生活的枯燥让人很是乏味,每一分每一刻都是煎熬,这就是激情过后带来的烦躁。老大和户长每日里摆弄黑白的围棋,常常是一盘围棋下好半天,象棋则是老三和强子的最爱,不过两人老是为了谁先悔棋而争得面红耳赤。每晚两盏小油灯下就是两个战场,消磨着难熬的光阴。
     当知道每日的辛苦劳动只值一毛多钱的时候,大家都感到有点绝望,一年的劳动只能换来不到四十元钱的报酬。老大曾为此掉过眼泪。(老大父母因历史问题被轰回原籍)这时我们的劳动也就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我们几个处在一个悲观的低潮中。
     桥沟队离公社很近,老大的同学就在桥沟队,我们去公社时老大总要到桥沟队那里去看看他的同学。
    桥沟队有个姐弟俩一块来插队的,姐姐叫王芳是外校的,追随王芳的还有一个男生也一起来插队,这样的一对就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
     王芳,68届高中生,体态偏瘦,极其白净的外貌,有点江南水乡女子的样子。很耐看的类型。
     老大,66届高中生,体形健美,极有修养的言谈是他的特点,男子汉气概十足,他的嗓音极其浑厚。
     据说老大在桥沟那里很受到女生们的欢迎,所有的同学都爱和老大聊上一会儿天,不管中午或晚上都要老大吃过饭后才放行的,老大的博学和健谈是大家所佩服的,更因为老大在大多数知青中亦是一位真正的大哥了。
     一天的早起,老大一人去了公社,我们几个有的出工了,有的留在家里晒太阳,我就是晒太阳的一个,百般无聊,就连中午饭都懒得做,我抱个破收音机不停地调台,我自己都让我自己调的烦了,两个波段的收音机还是自己攒的,效果差的白天什么都收不到。只是吱吱扭扭地响。我烦的扯起破锣般的嗓子吼起了流行在知青中的歌:在这没有爱的日子里,过一天就如同过一年。。。。。流浪的人归来,鲜花遍地开。。。。东一句西一句的嚎着,真有点腔不腔调不调的。本来挺好的歌从我嘴里唱出来就成了刺耳的噪音了。
突然,我停住了我那难听的歌声,老大神采奕奕的带着王芳回来了,这是第一次有女生造访我们杜家砭,我有点不知所措,强子正要倒水,手里的暖壶竟停在半空中了。
  由于几次打架的恶名我们村已是女同学的禁地了,就连同村的女生也和我们划清了界限,分灶做饭了,当然她们也是嫌我们男生招来串队的人太多,怕口粮不够吃了。(我们灶上的生活一直好于女生的伙食,我们的适应能力是她们事先根本估计不到的)
    我们就在吃惊之时,老大坦坦然然的招呼王芳到窑洞里坐,并将王芳介绍给了我们,一声清脆的你好,立时使我有点清醒,就连不和我们说话的女生也推开门向外张望,王芳很大方自然的和我们几个礼貌的打了招呼,我们在反应过来后也绅士的向她问好,老大吩咐我们去准备好点的晚饭,我赶紧就去张罗,赊了几斤鸡蛋,杀了一只鸡,摘了许多的青菜,强子去挑了几担水,洗洗涮涮的都弄干净了,这时王芳走过来对我和强子说:你们俩玩去吧,晚饭她来弄。我俩乖乖地听了她的话跑到窑洞外去晒太阳了。老大和王芳俩人一起为我们准备上了晚饭,我的眼睛时不时偷看老大他们俩,一对亲亲密的样子,卿卿我我的,这是我第一次的看见恋人在一起的光景,(是恋人,不是乱爱的那种)给我的感觉就是温温暖暖的。晚饭很香,菜做得很细致,一看就知道不是老大的手艺。
     晚饭后大家在一起东南西北的聊了许多,但聊的书的内容是最多的,什么大小仲马,基督山,于连,涅黑留道夫等等。晚上九点多老大依依不舍的送走了王芳,王芳从我们这里拿走了三四本书。临走时王芳特意对我说:“XX你可真不像被人传的那样,你会欢迎我常来吗?”我说:“我代表杜家砭所有男生欢迎你天天来。”
     王芳以后每周都会到我们村里来,她一来只要我在,我就会准备一些平时少有的好东西,然后我们就会跑到山上去玩,给老大留下二人世界,当天我们的生活就会得到改善,晚上的时间依然是大家一起聊天,棋在这一天也是自然的入库了。天南海北的我们总会聊上一两个小时,王芳除了紧紧依偎着老大,还是热情地参与我们的聊天,只要有王芳在,我都觉得油灯亮了许多,小窑洞里宽敞了许多。在聊天中我忘记了任何的烦恼和悲伤。
     老大的恋爱好像传染了我们,我们就常常和老大说:“去接王芳吧。我们馋了。”王芳的到来让我们愉悦,女人的尊重对我来说是极为珍贵的。
     老大的恋爱伤到了一个人,就是追随王芳一起来的那个童姓知青。
     爱让人不仅仅的是年轻,老大的精神上好像得到了最大的释放,老大的歌声时时响起在田间和我们的窑洞里,老大天生一副好嗓子,是继承他母亲的遗传,老大的母亲是音乐学院声乐系毕业的,尤其是老大唱起陕北民歌来字正腔圆,就连当地山民都赞不绝口。
     陕北民歌所唱的爱情歌曲和二百首里的歌曲一样都是老大所爱,老大是尽情的唱着用心爱着,看得出来他在享受着。这才是真正的恋爱,爱在持续,爱也影响到了杜家砭的每一个角落,那个阶段是我杜家砭最整齐洁净的一段时光。
     王芳突然的回京了,是她妈妈连来几个电报把她叫回去了,王芳一走就俩个月没有音信,后来老大连接到王芳的三封信,老大由焦急变得沉默了。突然变得不爱说话了,歌声一下在我们这里就销声匿迹了。
     我多方打听打到,王芳的母亲为了王芳的前途给王芳找了一个军人,结婚户口可回京。军人是个团职,王芳不同意,但被母亲牢牢地看住了,信都寄不出来。后来还是我找到她弟弟得到了消息,也通过他弟弟才收到信。
     一切都无济于事了,王芳再也没回到直罗这个地方,就连他弟弟也在半年后调走了。
    一段很纯洁的爱情就这样灭失了,爱情的力量伟大也比不了现实的力量,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里就留不住俩个人的爱吗?老大在苦痛的折磨中过了好长的时间,萎靡不振,不修边幅,从此老大不和任何女生接触直至分配到牛武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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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5 17:49:53 | 只看该作者
再教育        
                 
     下乡的生活随着时光的推移我在山沟里一待就是八年多,虽然中间曾被分配过一次,但是我没能坚持住又跑回到了生产队里,下乡在我人生的路上写上了浓重一笔。
     知青所走的路是伟人安排好的路,这条路是每个知青必须要走的路,但每个人所经过的路却又不尽相同,
     我又回到了那个年代  
     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腥风血雨的革命在北京还未消退,我—个出身黑五类的可以教育好的狗崽子,是没有话语权的,走路都要低头而行,心里尽管有着许多的不服气,但也只能无奈的躲避。因此学校我是极少极少的光顾了,甚至军训时一次回到学校看看军代表都不让我进教室,原因是上课是不让找随便人。
     伟人的一句话,我不得去插队,在派出所办了手续注销了北京户口,在不到十八岁的时候就走上了下乡的路。不过我们公社插队时最小的是一个姐弟俩中的弟弟,69年时他只有十四岁。一个纯粹的小孩,姐姐也只有十六岁大。
     农村的天地的确是广阔的,但我的认识是和伟人所说的广阔有着本质的不同,连绵不断的高山一眼望不到边,更让我感到了有点在一次被解放的感觉,我在这里不用再低着头做人了,来到这里的同学都一样都有了一个名字——知识青年,小名叫“北京娃”,也没有出身低贱的“狗崽子”了,大家都是修正主义的苗子了,都要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用我们大队贫协主席的话说我们就是接受改造来的,因为读过书的人联合秦始皇一起反对毛主席。(贫协主席的原话)狗 胆还不小呢。
      就这样那些曾经的革命小将也被无情的抛弃在广阔的田野中了,我也和他们一样被流放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山沟里了,抬起头的我很快的适应了这个环境。
     我可以抬起头活着了,我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尊严。在我的心中还是有着一个基本尺度,一切为了活着,有尊严的活着。我是不会欺辱弱小的,因为我尝过受欺辱的滋味,尤其是再被欺辱之时内心之苦的折磨。我不是可以任意欺辱的人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像在城市里那样横行无阻!
     我常常游走在山川中,到朋友那里去玩,找几个哥们喝上几杯酒,用酒麻醉自己的大脑,暂时忘掉现实给我们的压力,寻找酒后短暂被麻醉的乐趣,不用去想我们的出路在哪?因为在我们内心深处一直在问自己:路在何方?
     被称之为西川的葫芦河流域是块富饶的地方,盛产水稻,粮食一直都是比较富足的。我们的插队生活就能没有挨过饿,5——10月蔬菜的供给是十分充足的,葫芦河里有钓不完的鲫鱼,五六尾就有一斤,不时还能捉到一只鳖,两元钱就可以买到一整付猪下水,那是极解馋的好东西,至今我还是爱吃下水,卤煮,炖吊子,九转大肠猪和炖猪肺等等。水果这里太多了,西瓜和香瓜都是生产队自己种的,二分一斤还可以记账,山楂,黄杏,杜梨满山都有,梨树很多,用两元钱就可以买一棵树的全年的收成,大概有二三十斤吧。典型的自给自足生活模式。惬意,老乡用瞒产来给自己多分点粮食,私自开荒也能增加粮食的收入。
     生活的无忧改变不了精神上的压抑,由于通过劳动是不可能改变穷困的局面,例如老大一年干了3200个工分,年终分配得到了七块九毛钱,我只有二百多个工分,我欠生产队三十多元钱,(在我调回京时会计给我算账,我们知青户共欠生产队一千零三十九元钱,狡猾的队长用建房款顶账了)
      几次知青分配我都与之无缘,一直到最后才把分配了,那已经是下乡七年的时间了,我分配后一年多一点我又辞去了工作跑回了村里,曾记得生产队长在公社为我了的分配和公社革委会主任大吵一架,一定要先把我分走才行,北京干部和公社的领导怕影响不好坚持不考虑我,直至北京干部调走时我还是在村里插队,后来的分配知青们就有了点现代意识了,要走走关系送送礼了。我桀骜不驯,誰的帐我也不买,我行我素。最后全公社只剩下三个知青了,其中一个是刑满释放的,另一个是因公受伤接受治疗的,我也一点不关心分不分配的事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已深入到了这片土地之中了,人熟地熟,如何生存已不是问题,石油和公路的建设使这个地方兴旺起来,我充分地利用这些条件用来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以来抵消没有分配的损失。我的生活越来越好,收入不比县办企业少。
     小山村里的生活,是孤单的,有时一天我都不会说一句话,即使是说话也是没人听,只要我在村里不出去,几天不说话是也是有的,唯一陪伴我的就是临近一个公社的朋友“瘸蛋”送我的一部收音机,我经常一人独自坐在窑院前宽大的院子中听澳洲台的歌曲,刘文正,凤飞飞,珍妮那婉转的歌声伴我度过多少孤独的夜啊!消磨着熬人的时光,星星月亮为我作证一个人的孤寂的夜是多么的难熬。
     不修边幅是我从那时养成的坏习惯,至今我也没改多少。那时我的小窑里一直不整齐(但不脏),我曾面对杂乱无章的小窑诵到:
     凌乱,肮脏。
     我的福地,
     整齐,洁净。
     填不饱我的肚皮,
     随他去吧,
     就是这样,
     凌乱,肮脏。
     我的福地,
     我就住在这福地里,
     填饱我的肚皮。
     这几句不通顺的歪诗就是我最后几年的生活写照,也是最后的老插的真实生活,
     面对最后的老插,公社的头头们为我的分配开始着急了,多方联系沟通,但我却不那么领情,县办的企业我不去,去了还不如我在农村自由和快哉,正好赶上北京放松了接受病退知青的条件,公社县上两级政府大放绿灯,像送瘟神一样的送走了我,他们没想到的是时隔三年我在北京的一个单位加入了伟光正的组织。
     我就是我,我的选择没有错,虽然我像弃儿一样在农村多呆了几年,但实际上我也是享受了农村生活。农村在尽可能地为我提供了很好的空间,我可以随心所欲的过我想过的日子,可以做到最大化的放松。同伴越来越少的日子虽然很煎熬的,但给我深入地了解人生创造了很好的氛围,那一阶段是我精神上升华最快的一个阶段,我留恋那一段美好的生活。
    下乡改变了我,我的下乡生活是我走上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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