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走过岁月 于 2016-9-16 17:37 编辑
记忆的碎片 2016年农历8月14日是我父亲诞辰100周年的日子,借此,找回我失去50年记忆的碎片,把她拼接起来,形成一幅完整的画面。当然,记忆的碎片有的是心灵的记忆,有的是照片构制的想象,也有的是前辈的讲述,哥哥姐姐讲的故事。 我今年57周岁,爸爸离我而去已经50周年了。透过朦胧的迷雾,展现出的是一幅一幅破碎的画面。 当时我家住在沈阳市大西边门,十字路口的西南角二层小楼,一层开门诊,二层是卧室。一层大门朝北,沈阳最热闹的大西路车水马龙,共六排道,中间走有轨电车,两边是汽车和自行车车道。 上午,我在门口人行道上玩得正欢,也不知道负责照顾我的哥哥在干什么。我顺着人行道捡了几个瓶盖,学着大孩子的样子,把瓶盖内的胶皮抠出来,跑到有轨电车铁轨旁,把盖的一边担在铁轨上,据说摩电一压,瓶盖就压成刀片。这时摩电过来了,我向后退了几步,摩电越来越近……。这时一只大手拽住我的胳臂,像拎小鸡似的拎到人行道,我在空中扭头一看,是爸爸,眼睛顿时就长长了。 爸爸并没打我,可能是教训了一番。我哥却挨了打,打成什么程度我记不起来了。哥哥无端挨打,我搞不清是为什么,但我心目中留下了爸爸严厉的形象,以至于之后一直很拍我爸。 爸爸喜欢喝点小酒,每顿炒上几个小菜,一二两白酒。每当爸爸喝酒我都往跟前凑合,爸爸就用筷子头沾点酒,让我舔一舔,借机吃点好菜。 一天,爸爸准备吃饭,桌上摆着猪头肉、花生米、酸菜粉条肉片,可能还有一些炒菜,酒壶在开水中已经烫好,小小的瓷质酒杯已经倒满了酒。哥哥姐姐都离得老远,我却像一直馋猫一样,开始在饭桌左右转悠,又想上桌。 我从火炕的边搬个小板凳,登着板凳偷偷溜上来,一点儿一点儿往桌子边爬。 一只大手按到我头上:“去,今天没你的份儿。” “一片儿,就一片儿肉”我赖皮赖脸。 “不行!”我爸严肃地说。 “就干你吃啊!”我争辩道。 “完了,今天没戏了”我心里嘀咕。我只好停下来,装做玩别的东西,可心里还是痒痒的。趁我爸不注意,伸手抓了一片大肉片,张开嘴,塞到嘴里,两手把着炕沿往地上跑。我爸用这筷子在我手背上敲了一下,笑着说:“真是个小氓流!”,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 我的“光荣事迹”在亲属间迅速地传播开来,“小氓流”于是成了我的外号。小时候我分不清“氓流”和“流氓”的意思,反正不应该太坏。 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全家一起去中山公园去玩,我对这次活动记忆深刻。先是全家在公园转悠,去公园看什么我不知道,可能是赏花,踏青或是别的什么。然后坐了小船,我们家一起用了好几条船,站在船上可以拽到岸边的柳树枝条,折来的柳树条编成帽子戴在头上。接着打秋千,坐转椅。那天太兴奋,下来推转椅,又跳上去,累的满脸是汗,眼睛盯着头顶的一片云,只觉得彩云在头顶上围着我转,越转越快,慢慢地我头晕了,以至于下来后站也站不住。 不知不觉我躺在家里的炕头上,是什么时间不知道,谁把我背回来的不知道,只听有人说话,欢声笑语。我躺在炕上,还觉得恶心,不愿意动,眼睫毛碰到一起,眼皮露一点缝,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些东西。这时有人大声喊道:“你们快看,小学睁着眼睡觉”。据说三国中的张飞是睁眼睡觉的。 在我的记忆里,爸爸一直是最后和我合影的样子,这张照片可能是在沈阳中山公园照的。看着这张照片,给我直接的印象是:爸爸是个成熟的美男子,高高的个子,高鼻梁,大眼睛,嘴唇轮廓清晰,可惜高大的身体挡住了阳光,看不清我当时的模样。 后来看到了爸爸年轻时的照片,是那么的漂亮英俊,神采奕奕,特别是大学毕业穿的博士服博士帽。有很多人说我最像我爸,对着照片感叹:我有我爸长相的一半也行啊! 爸爸在我心目中是崇高的,伟大的。 备注:这是小弟写的纪念父亲百岁诞辰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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