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风靡风险的《知青之歌》(上) 提起《知青之歌》,我敢保证;十有八九的知青,不会陌生。写知青史,也不能不写到曾风靡全国、蜚声国外的《知青之歌》的往事。 1969年夏末的一天、兴隆大队的知青代表程亚和,率领潘家杰、陈仁祥、窦红旗等知青来口河嵇庄回访。刚坐下,亚和就问:“你们会唱《知青之歌》吗?”没等我们回答,他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抄的《知青之歌》歌谱。我接过来一读歌词就被深深吸引—— 蓝蓝的天上,白云在飞翔,美丽的扬子江畔,是可爱的南京古城,我的家乡。啊——长虹般的大桥直插云霄,横跨长江,威武的钟山,虎踞在我的家乡。 辞别了妈妈,再见了家乡,金色的学生时代,已载入了青春的史册一去不复返。啊——未来的道路多么艰难、多么漫长?生活的脚印深浅在偏僻的异乡。 跟着太阳起,伴着月亮归,沉重地修地球,是光荣而神圣的天职,我的命运。啊——用我们的双手绣红地球、赤遍宇宙,憧憬的明天相信吧,一定会到来。 我又照着简谱,哼了一遍。曲调深沉、委婉、动听。知青们很快跟着唱起来。歌中表达了一种缠绵的思乡情绪,一种美好生活失去后的无奈,恰好排泻出知青们心中郁闷已久的怅惘。 我问亚和;“这首歌是谁写的?真写出千百万知青的心声和期盼呀!” 陈仁祥接上来:“作者不知道,听说是插队宝应的南京知青传过来的。龙逩公社西边几个大队,黄渡、黄家、曹家、十里、西楼、新生、兴隆,早就传开了。”我们迫不及待赶紧抄下来。 几天后,裕昌从镇江探亲回组,也拿出手抄的《知青之歌》,歌词略有不同。裕昌说,这首歌在镇江,不但知青个个会唱,连知青家长也都会唱了。 《知青之歌》迅速传遍了口河大队各知青组,甚至传到河东的东风公社。乡村的夜晚,多少知青屋常常轻吟起《知青之歌》,成了寂寞漫长的夜晚,,自娱自乐的文化佐餐。 渐渐地,传来了风声:南京、上海、泰州先后开批判会、批判《知青之歌》是腐蚀知青的封资修精神鸦片.中央要求追查作者和传播者。 知青们不安起来。每个传抄者都要被上一个传抄者告诫:“上面追查的话,可不能说从我这儿抄的呀!” 一天,我去八桥公社看望表弟,经过伯勤公社,忽听近旁屋内传来《知青之歌》的琴声、笛声、二胡声合奏,我循声走过去,果然是泰州市二中的插队知青们在吹奏、拉琴。 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你怎么摸到这儿来的?”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同班同学徐一乘。 徐一乘读高中时就与班文娱委员栾嘉珠主演《放下你的鞭子》、《松花江上》等名剧,以著名导演兼演员崔嵬为偶像 他还担任省泰中学生报刊编委而名扬全校。他第一时间教唱的《十送红军》、《红梅赞》、《谁不说俺家乡好》等歌曲,引领风骚。文革停止高考‘破碎了他的崔嵬梦。 我俩都是班团支部委员。“文革”开始时,一起写血书:“誓死捍卫毛主席!”还多次在他家和女同学陈彬家秘密聚会商讨,筹建第一个红卫兵组织,积极组织活动,亲如手足。后来对“揪军内一小撮”观点分歧,分裂成“红总”(红卫兵泰州总部)和“红军”(红卫兵泰州军区)两大派。 插队时,他随泰州二中为主的“‘红总’文艺宣传队”插队到伯勤公社,不但组建了伯勤公社文艺宣传队,还被任命为伯勤公社文化站站长。 (省泰中为主的‘红军’文艺宣传队插到龙逩公社曹家、十里大队。第30节列席公社三干会已有介绍。栾嘉珠插到华东大队。后任华东宣传队队长以下节中还会介绍) 我问他:“你们宣传队还排演《知青之歌》吗?”他警惕地问:“你听到我们演奏的?” 我点点头:“我一听到《知青之歌》的旋律,就好奇地摸到这里来了。我猜到是知青组,但想不到是你们。”徐站长连忙解释:“这歌大家都觉得好听,但不能公开唱,更不能在台上演唱。刚才是宣传队在做简谱视奏练习。” 聊了些插队生活和当年团支部友谊,我告辞出门。他特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关照我:“老同学,可不能出卖我们啊!” 共同的插队命运,早已淡化了当年“派斗”的是非。我握住他的手,真诚地说:“我俩过去是同一支部的好友,现在又是同一条战线的知青插友,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异(识)?”他握着我的手摇了又摇,接口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一笑泯恩仇!” 此刻,我心中不胜感慨—— 列宁说过,“《国际歌》是全世界无产者的战歌。每一个无产者无论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能通过这首歌找到自己的阶级战友。”那么,《知青之歌》不也是这样一首全中国知青的歌么?每一个知青无论在全国任何地方,都能通过这首歌找到自己的知青插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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