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 高山上的承诺》

海嗨

高山上的承诺
                   作者 海嗨
  
哗啦一声，刘建丽一边把包里的红包一股脑儿地倒在了高翔的墓碑前，一边说，高翔啊，我这是向你报喜来了。说完，她就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天上的星星闪了闪，好像是高翔的眼睛眨了眨。
刘建丽看见了，她知道这是高翔听到了。
我大体上算了算，你和我的同学，小组里的知青，还有原先咱们单位上的同事和亲戚们凑上来的份子钱一共是五万多块，我都给你拿来了。刘建丽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她一边用手在脸上抹着眼泪，一边又说，这钱你是没福气花了，不过，我自己也不能花留着还另有用处。
天上的星星又闪了闪，看样子是高翔不同意。
不同意也没办法，谁让你走的早呢？不过高翔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刘建丽一边用手拍打着墓碑上高翔的名字，一边还在流着眼泪说。
山下一个萤火虫来回晃动着。
高翔临闭眼的时候躺在刘建丽的怀里望着她的脸喃喃地说，我喜欢大山。
刘建丽低下头来望着他的眼睛有些深情地说，当年当知青，你还没在山上待够？
高翔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可别说，当年幸亏有那座高山，在那山顶上高翔自报奋勇的说要去看山，每年到了春季山上的杏花桃花梨花都开了，知青们都在闲时爬上去看花，当然这里面也有刘建丽。
高翔的头还在不停地点着，看样子他有些兴奋。可他的脸上刚要流露出一点笑意，谁知他的头往刘建丽的身上一歪就咽了气。
没办法刘建丽就按照高翔的意愿把他的遗体葬在了山顶上了，当然这不是他俩当知青时的那座山，不过现在这座山的环境和那座山差不多，只是没了果树，也没有了茅草屋，只有漫山遍野绿茵茵的草地。
山下萤火虫的光亮有些大了,不过还是来回晃动着。
高翔，咱闺女结婚了，我是向你报喜来了。刘建丽还是一边用手拍打着墓碑上高翔的名字，一边哭着说。
在高翔病重的那段日子里他几次对着刘建丽说，本来是咱俩的任务，现在看我是完不成了，往后就指望你了。
刘建丽抹着眼泪点了点头，她知道高翔说的是闺女结婚的事。
这事真让高翔和刘建丽伤透了心，他俩的闺女高高都三十五岁了还没有对象。
高高她长得不矮，一米七二的个子，你再看看她的腰，虽然说不上什么杨柳细腰，可也比那差不了多少,这也算得上是细柳高挑的个子了。
她长得模样像高翔，你看那圆脸庞，高挑的鼻子大大的眼睛，还有那嘴唇坐落在鼻子下方不大不小正合适。
再看看她的皮肤像刘建丽，白皙透红。
这样的美女站在人堆里也怪显眼的怎么就没人要呢？
看看当年那些在一起的发小，那些知青同学同事的孩子都早早地结了婚，他们的孩子也有了孩子，现在都有的小学毕业快上中学了，可高高这事免谈。
高翔和刘建丽没了办法，只好请了同学同事亲戚朋友去找她谈，可他们一个个都咧着嘴歪着鼻子空着两只手回来了，不过从他们和高高的谈话当中他们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那就是她要闯出个人样来再谈婚论嫁。
有一天晚上，高高下了班刚一回到她的房间就听到高翔在屋外面喊，什么人样什么人样？你现在还不是人样吗？你想要个什么人样？难道说你爸爸和你妈妈不是个人没能生出你个人样来？
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去找她谈。刘建丽对着高翔说。看样子这次她要亲自出马去找高高弄个明白。
等刘建丽从高高的房间里出来对着高翔冷冷地说，她瞧不起咱们俩。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高翔咆哮着说，她爹长得丑还是她妈长得丑，哪一点对不起她？又哪一点对不起各位观众了？
你小声点，小声点，你别把她气跑了。刘建丽对着高翔说。
她跑了就跑了，她跑了我还不认她这么个闺女。高翔还是咆哮着说。
还真是的，高高听了之后一扭头出门走了，她要回她的公司住，从此不进这家的门。
山下的萤火虫变成了一束手电筒的光亮来回转动着。
高翔啊高翔，你的病就是从这气上得的，尤其是这几年你的火气更大了。刘建丽还是一边拍打着墓碑上高翔的名字，一边哭着说。
当完知青他俩返城之后就结了婚。
当时没屋子，高翔的爸爸就从他的单位上借了块大棚布，然后在一根电灯杆底下支起来，他俩就这样钻进去算是入了洞房。
没多久高翔的爸爸得了重病走了，高翔这才招进厂子当了一名翻砂工。
这时刘建丽生了高高，待高高大点了她就在街道上的纸箱厂上开了班。
直到高翔单位的领导发了善心这才给他和刘建丽分了两间屋子，再以后有了房改，这屋子就归了他俩人。
山下来回晃动着的光束越来越大了。
高翔，你应该高兴才对啊，咱闺女结婚了。刘建丽从兜里掏出一瓶酒说，这是闺女和女婿的喜酒，你喝吧。说完她扭开瓶盖把酒倒在地下一些，。
不行我找她谈！高翔见高高真的不回家,他就下决心拉下了他的那张不值几个小钱的老脸来到了高高的公司，说是公司其实就是个服装加工厂，什么加工厂，说到底就是个加工车间，你看看这歪歪扭扭的房子还是租来的，高翔还真有点瞧不起。
高高见高翔进了院子就赶紧一边迎了出来一边叫了声爸爸。
高翔爱搭理不搭理地应了一声，随后就直接进了她的办公室。
开门见山，直截了当，闺女你说吧，你为什么不结婚？高翔一边坐在桌前的椅子上，一边对着高高说。
我不是不结婚，我是想先把钱赚够了，给你和我妈买上楼房，再给你俩买上辆轿车你拉着我妈去周游世界。高高一边有些高傲地说着，一边坐在了高翔对面的椅子上。
得了得了，你把钱赚够了？这得等猴年马月！高翔不屑一顾地说。
爸，你等着，我再干上五年保准给你和我妈买上楼房，我再干上三年就能给你俩买上车了。高高很神秘地对着高翔说。
打住打住。高翔一听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连连摆着手对着高高说，你先不要考虑我和你妈，你先考虑考虑你的终身大事吧。
我不急，等我成了大企业家再说。高高还是很自豪地说。
你不要想远了，你先想想现在，你都三十五岁了，我的好闺女。高翔高声说，你务实一点好不好。
务实？高高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说，你和我妈快务实一辈子了，你们都务实什么了？咱家有楼房吗？咱家有轿车吗？咱家有存款吗？
一连三问，把高翔问得乱了阵脚，是啊，高高说得对，楼房的没有，轿车的没有，银行存折上的存款也没有。
这……这……高翔气得脸色铁青，一时半会儿他没上来话。
到现在你和我妈都成了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你们不还住着那三十八平方的两间破房子嘛！你们怎么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自从记事的那一天起我就住在这两间破房子里一直到现在，记得上学的时候我都不敢把同学往家里领，我是怕丢人！高高还是滔滔不绝地说，你们是不是感到很自豪了？
高翔气得一扭头走了出去。
好远了，他还隐隐约约地听见高高大声喊的话，我瞧不起你和我妈。
山下的光束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了。

海嗨

高翔，这是咱闺女和女婿的喜糖，你吃吧。刘建丽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块喜糖，一边对着高翔的墓碑说，说完她就扒开了一块糖纸，把糖块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墓碑的边上，她知道他生前有糖尿病不能多吃甜的东西。
高翔走了三年了。
今年，就在今年的春天，刘建丽感到胸前不舒服就到医院去查了一下，这一查不要紧，出了大事了，刘建丽得了胃癌。
她恍恍惚惚地拿着病例回到了家，她刚坐下只听吱呀一声有人推开了门，她抬头朝着门口望去，只见高高背着铺盖卷儿回来了。
高高一边把铺盖卷儿朝着床上放着，一边叫了声妈。
刘建丽望了望高高没说话，随后她把她的病例朝着高高面前递过去。
高高接过来一看有些吃惊地说，妈，您这是……
刘建丽朝着她摆了摆手说，看明白了就行了。
妈，我回来陪您。高高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刘建丽的面前给她轻轻抚摸着后背说。
刘建丽看了看床上高高拿回来的铺盖卷儿说，说吧，怎么回事？
高高还是一边轻轻抚摸着刘建丽的后背，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干了。
不干了？是赔了还是赚了？刘建丽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没有，是平账。高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什么平账？刘建丽直截了当地问。
就是没赔没赚。高高有些轻巧地说，我把房租还清了，把工人的工资付清了，再把设备卖了卖还了债。
好！这样好！刘建丽一边说着，一边笑了笑又说，就是没赔没赚，你干当了回买卖人。
高高嘿嘿地笑了两声。
刘建丽知道她这是苦笑。
高高还是继续轻轻地抚摸着刘建丽的后背。
刘建丽叹了一口气说，你爸爸临走的时候把你的婚姻大事交给了我，我答应他了一定要把你嫁出去，你看看我还能活多少天？你能不能在我的有生之年看着你穿婚纱？
妈？高高有些扭捏地说，这么急我上哪去找人结婚？
我不管，我答应你爸爸的事一定要办到！刘建丽斩钉截铁地说。
妈，你说你要个什么条件的女婿吧？高高继续轻轻地抚摸着刘建丽的后背说。
什么条件？到现在你还要什么条件？刘建丽板起面孔很严肃的说，没条件，只要是个男人就行！
那门口那个烤地瓜的老男人也行。高高有些试探性地对着刘建丽问。
刘建丽咬咬牙说，我不管什么老男人不老男人的，我再说一遍只要是个男人就行。
山下的光束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了。
刘建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又仰头看了看天，只见天上的星星闪起来是没完没了，她笑了笑说，高翔，你高兴了吧，你看，你看，月亮也高兴地笑了起来。
住了不多日子，高高带回来一个男人说是她的对象，刘建丽朝着这个男人看了看，论年龄也就四十多岁，论长相也算是说得过去。
妈，咱吃饭去。高高对着刘建丽说。
上哪吃？刘建丽对着高高问。
到对面的饭店去吧。高高说。
刘建丽好像是想了想说，走吧。
吃饭的时候刘建丽问了问那男人的工作，他说在集装箱厂当厨师。
刘建丽又朝着高高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很快，一个月以内。高高很轻巧地说，我们还打算尽快要个孩子。
灯光越来越亮了，好像是还带着轰轰地响。
不一会儿在高翔的墓碑前嘎地一声停下了一辆出租车。
刘建丽朝着那出租车望去，只见那出租车上下来了开车的人有些熟悉，等那人站稳了她看清楚了就是这个人在两个小时之前拉着她来到了这里。
今天晚上是高高和她女婿的婚礼。
刚一结束刘建丽就马不停蹄地打了辆出租车来到了这里给高翔报喜。
随后从出租车上下来了高高和她的女婿。
妈，你怎么来到了这里？高高一步来到了刘建丽的面前说。
刘建丽望了望她没说话。
高高的女婿付了车费，那出租车亮着灯轰轰隆隆地下了山。
你们怎么来了？刘建丽对着高高的女婿问。
我们在婚宴上没找到您就到街上去找，正巧碰见了那个司机就上前打听，那个司机说刚才他拉过一个人好像是您，我们就跟着他赶来了。高高的女婿说。
爸爸，我结婚了。高高望着高翔的墓碑一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说。
高高的女婿见了也跪在了高高的旁边叫了声爸，只不过声音有点小。
给你爸爸磕个头。刘建丽命令着高高和她的女婿。
他俩人照做了。
刘建丽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对着高高说，孩子，这几年你看不起我和你爸爸，我实话告诉你，我和你爸爸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本事，没能让你像别的孩子一样住上大高楼，也没能让你开上小轿车，咱家更没有什么存款。
妈，您别说了。高高哭着说。
要知道我和你爸爸实际上只上了六年学，虽说我俩拿的是初中毕业文凭，可文化大革命开始的那三年停课闹革命我们没上过一天学，随后就响应号召上山下乡当了知青。如今看着这飞速发达的社会，我和你爸爸打心眼里高兴，可我们这点文化知识怎么能应付得了？什么评职称晋级的都轮不到我们，实际上我们不懂英语也不懂什么论文不论文的，说到底我们就是没有那个能力只能在这夹缝里混口饭吃。刘建丽哭着说，回城后没房没工作，好不容易有了工作的地方，谁知道你爸爸的单位又减员他下岗了，没办法你爸爸只好凑钱买了辆破三轮车靠在市场上干个黑活儿挣点钱养家，哪知道你爸爸的身体扛不住得了肝癌……
妈，你别说了。高高大声哭着说。
妈妈对不住你啊孩子，爸爸也对不住你啊孩子，咱家里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大钱。刘建丽大声哭着说，你考上了大学没能叫你去，妈妈对不住你啊孩子。
妈，我不怪您。高高也大哭着说。
那一天，你爸爸为了躲避城管不敢走大道，他就拉着满车的货走街串巷，城管发现了就围追堵截他……说到这里，刘建丽停了下来。
妈，您别说了。高高对着刘建丽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
刘建丽也擦了两把眼泪断断续续地说，谁知……谁知你爸爸没了力气就撞了墙……把腰折了。说到这里，刘建丽又停了下来抹了两把鼻涕又说，本来你上大学的钱给你准备好了……没办法……没办法啊……只好……只好……先给你爸爸治……治病了……刘建丽已经泣不成声了。
妈，我不怪您，也不怪爸爸。高高一边哭着说着，一边扑向了刘建丽，刘建丽张开双臂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高翔和刘建丽从小就把高高视为宝贝，整天把她捧在手心里，可谁知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也没有赶上其他小朋友的穿戴，她所穿的衣服那都是刘建丽的旧衣服改的。
那时候高高小她不觉得什么，可上到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她来家说上体育课老师要我们每人买双耐克胶鞋，那时候她奶奶病了，刘建丽拿着三百块钱在利群超市里掂量来掂量去，最后没有给她买而去了杂货市场花了二十块钱给她买了双冒牌货，当时她没嫌弃就穿在了脚上，可到了学校里同学们见了都嘲笑她，气得她脱了鞋扔在了茅坑里，随后光着脚就来了家趴在床上大哭了起来，哭了整整两天两夜，全家人都围着她怎么劝也没有用。
可谁知第三天一大早她就起床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高翔和刘建丽都觉得这孩子变了，她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从此后高高下定了决心她要靠自己的努力改变现状，她要成为不让别人瞧不起的人，她还要成为让别人抬头看她的人。可谁知老天不长眼，她没有成功。
孩子，我和你爸爸这辈子欠你的，等下辈子咱俩还做母女我再还你吧，孩子……刘建丽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说。
妈妈，您别说了，我不怪您和爸爸，是我不好惹你们生气了。高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孩子，你没有惹我们生气……我和你爸爸都觉得……你是个好孩子，我们都知道你的好心啊，孩子。刘建丽泣不成声地说，你总想改变一下咱家的条件，可你的心有些太急了……你要知道桃子要一口一口地吃……楼梯要一步一步地上……人啊……不能一步登天……要踏踏实实地活……刘建丽说不下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下了山，星星也黯淡了下来，东方露出了鱼白肚。
天要亮了。高高的女婿小声说。
刘建丽擦了两把泪对着高高说，孩子，我到你女婿的单位去了解过了，他人挺好的在单位工作挺努力的。
高高也擦了擦泪望着刘建丽点了点头。
只不过他是离了两次婚了。刘建丽慢慢地说。
高高有些惊愕，因为刘建丽要求她找对象的时间太紧，所以她对她的女婿了解得太少。
离婚的原因我问明白了，他没有生育能力。刘建丽说，这不要紧。说到这里，她用手指着高翔墓碑前的那些红包说，把这些钱拿着，等住两天去找个正规的医院给他治一治，治好了你们得要个孩子。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又说，你还来得及。
高高望着刘建丽说,妈,这钱留着给你治病吧。
刘建丽望着高高慢慢地摇了摇头。
妈，咱回家吧。高高的女婿对着刘建丽说。
刘建丽摇了摇头，随后她就对着高高和她的女婿摆了摆手说，你们先走吧，我和你爸爸再说会话。
高高的女婿听了拉起高高就朝着山下走去。
刘建丽见他们走得远些了就回过头来对着高翔的墓碑说，高翔啊，当年咱俩当知青的时候你在山上住着，到了夏天杏子和桃子都熟了的时候我们就上山去采摘，当然晚上就住在了那里，就在那一天的夜里你钻进了我的被窝。说到这里，刘建丽的脸上好像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可不一会儿她就收起了笑脸有些严肃地说，高翔啊，三年了你自己在山上太孤单了，今天我就来陪你了。说完她就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高高和她女婿走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俩手挽着手慢慢地朝着山下走去，刘建丽心里明白往后高高有人陪了，从此她没了牵挂，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了一个踏实的感觉。
东方的鱼白肚露得更厉害了。
刘建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朝着高高和她女婿的背影大声喊着，高高，好孩子，我和你爸爸这辈子欠你的，等下辈子咱俩还做母女我再还你吧，孩子，咱可是说好了咱下一辈子还做母女！
高高和她的女婿听见了喊声猛地回头，他俩看见刘建丽慢慢地离开墓碑向后退了几步。
妈妈，高高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就和她的女婿朝着山上快速地跑去。
刘建丽站住了她望着墓碑说，高翔啊，咱俩是在高山上钻的被窝，今天我也在高山上入你的坟墓吧。随后她就猛地向前用头砰地一声撞在了高翔的墓碑上，紧接着她就顺着墓碑倒下了，鲜血喷满了墓碑，染红了大地。
妈妈！高高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一边和她的女婿快速地奔了过去。

龙行天下

艰难困苦两知青，
没有文化难打拼，
终于等到女出嫁，
老伴主动把他寻。

海嗨

非常感谢龙行天下的支持！

寒秋

这么壮烈的故事，耐人寻味。
拜读佳作，欣赏。

海嗨

非常感谢寒秋的支持。

江苏地子

欣赏、、、、、、、

海嗨

江苏地子 发表于 2017-7-3 12:29
欣赏、、、、、、、

非常感谢江苏地子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