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博荣山
小的时候,一次,爷爷领着我来到屯西头的博荣山下,他指着对我说:“这山有风水,你看那山尖上总有祥云笼罩,梨花一开,满山香喷喷的,很有灵气,在很久以前,这里曾出过一位王爷”。这里是否出了什麽王爷且不去考证,这梨花香倒是真的。 说也奇怪,在偌大的嫩江西岸平原上,却长出了一座方圆仅4平方公里海拔不过600米的小山来。山的西、南、东三面流淌着诺敏河水,不过东边的河湾处已干涸了;山的东边和南边住着几百户人家,一代一代靠山生活着;山的东北边是一片黑土地。每次回家,我都要到山上转一转。 去年夏天,我们全家回到了家乡,正好梨花盛开。那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我们走在山路上,阵阵山风吹来,花香扑鼻。在山顶上向西望,远处隐约有几处村落,再近一些是一片柳树林,当地人称“柳条通”。靠近山根便是诺敏河,河水温柔清澈,天光树木倒映水中,美得很。潺潺流水环山自北向南又东折了一下腰 身,然后直奔嫩江而去。山上除了梨树,还有山丁子树、山里红树、柞树(俗称玻力棵子)、榛柴等。梨花开得鲜艳,有大朵大朵的,在枝头上颤颤巍巍,有的含苞欲放,羞羞答答的。小朵小朵的山丁子花,零零碎碎的洒落在枝丫上。那串串的稠李子花象城市里的串灯似的,看上去别有风姿。红色的,白色的,粉色的,五颜六色的各种花绚丽多彩。这些花数梨花最香。我们来到一棵 梨树下,打开一瓶啤酒,酒香伴着花香,我不禁吟出一句“一树梨花满山香,一杯啤酒喜洋洋”来,真象爷爷说的那样梨花香满山哪。 秋天到了,梨熟了,满山梨香阵阵。那梨子在树上缀满枝头,有的还没有熟透,山下的人就偷偷地上山去采。树高够不着,就用长竿去打,当地人叫“打梨”。有人嫌这样打太慢,干脆挑小树用手使劲摇晃树干,梨子就象冰雹似的落下来。闻到梨香,你会禁不住流出口水,可是不能吃,没熟透的梨又涩又酸。人们把打下的山梨拿回家,放在稻草编成的小篓里,过了一个月便熟了。这时,吃一口,酸甜爽口。秋后的博荣山更是香色俱全,别有一番景象,梨香、山丁香、稠李香------香满山;绿色、黄色、红色、紫色------色彩斑斓。等到老秋,那更是万紫千红一幅画啦。 不幸的是,这座美丽的山在文革中遭到了浩劫。那一年冬天,山下的一些人拿着斧子、镐头,赶着马爬犁、牛爬犁到山上“革命”了。仅仅3天,一座树木茂密的山竟成了秃丘。那些生长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老树在斧子、镐头下呻吟着,人们为之叹息。说也奇怪,不过3年,山上竟不知不觉地又长满了树,还是那样树木森森、密密麻麻、郁郁葱葱。我不禁又想起爷爷说的话:这山是有灵气的。现在政府已把它作为植物园保护起来了。 如果,呼伦贝尔的山山水水都象博荣山一样得到保护,使其绿色之灵气再现,那该有多好啊! (鲁政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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