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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改变人生（三）闯荡北大荒（3）
希望渺茫
晚上从双鸭山乘火车到佳木斯，下车时已是深夜。此时没有去桦南县方向的车，我只好在候车室里熬到天亮。大约六点多上了佳木斯开往牡丹江的列车，去桦南县金沙公社金沙大队寻找希望。由于昨夜没有睡觉，上车后我就趴在茶桌上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快到桦南站了。大约十点多下了火车，据说去金沙公社还有百十来里路，好在站前就有去金沙公社方向的长途公共汽车，问清楚之后，我便上了车。
汽车出了县城，在旷野的公路上向北开去，听车上的一位乘客说，金沙公社在桦南县北边。车越往北走，路况越不好，我坐在车里被颠簸得头发晕，晕得想吐，好心的邻座乘客把靠窗子的位置让给我，打开窗子吹吹风，晕车的状态才得以缓解。时近中午，汽车终于到了金沙公社所在地。下了车后，蹲在路边吐了半天酸水，才觉得好受些。我站起身来，看到一位公社干部模样的女同志，便请问她去金沙大队的方向，她说：“顺着路往北走，看到有人家就是了。”走了一会儿，我觉得有点饿了，这才想起，还没吃早饭呢。摸了一下提兜，还有一个面包，拿出来一边走一边吃。走了一会儿，看见前面有人家了，我想，那应该就是金沙大队。走近后，询问人得知，路西就是金沙大队，再问贾**的家在哪住，那人指着说：“从这儿往西走，不远就是老贾家。”
走到贾**家大门口，看见有个男人在收拾柴草，此人正是贾**。他个子不高，五十左右岁，一副纯朴农民的打扮，院里有两间草房。见面后，我便以贾氏家族人的身份自我介绍说：“我叫贾德全，从辽宁来，老家是黑山县的，我父亲叫贾凤友。”他应答着：“啊，那就进屋吧，进屋吧。”我走进屋里，看见一位妇女正在做针线活儿，贾**说：“这是你婶儿。”我客气地说：“大婶儿您好？”大婶儿忙从炕上下来让我坐下。屋里有南炕、北炕。我坐在南炕边儿上，大叔坐在北炕边儿上问我：
“你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
“辽宁那儿生活困难，家里口粮不够吃，听老家的人说，这儿人少地多，能吃饱饭，我中学毕业后没工作，不想挨饿，就投奔您这儿来了。”我很客观地说。
“我家四口人，你婶儿，还有儿子、儿媳。儿子在大队小学当老师，儿媳回娘家去了。你大老远的来了，正好，我这儿方便，先住几天，看看这儿的情况再说吧。”
“那就给您添麻烦了！”
“都是家里人，客气啥！”
傍晚，大叔的儿子下班回来了。晚饭吃的是粘豆包，酸菜汤，豆包大小像鸡蛋。大婶说：“这豆包是粘苞米面做的，你喜欢吃就多吃几个。”我本来就饿了，听大婶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就多吃了两个。晚饭后，我和大叔的儿子唠了一些学校的事儿，我问：“这儿学校缺老师吗？”他回答说：“目前不缺。去年缺，我是去年经过考试才当上民办老师的。”
第二天上午，大叔领我在村子里转了转。这里的地势好像是半山半平原，山上有不少树，平原里有湿地，湿地里草长得很茂盛，漫山坡上可以种旱田，平原里却没有见到水田。一边走，大叔一边跟我说：“一个月前，从辽宁抚顺来了一个本家小伙子，和你是同辈儿，年龄和你差不多，是个下乡青年，怀里揣着户口想在这儿落户，可是生产队领导说春天不收户，让等到秋后再说。这不，最近他到甸子里打草去了，打草可以卖些钱，要么你也在这儿打草吧，等到过了秋儿再落户。”我听了大叔的话，没有马上表态。心想，这手里拿着户口的还没落上户呢，我这没带户口的就更没戏了，等到秋后倒是可以，可是秋后我也没有户口啊，如果因为没有户口而不给落户，那我不就白等了吗。我不能在这等，还得走！
第三天早晨，我跟大叔大婶儿说：“我打算到别处再看看，如果没有着落我再回来。”大叔说：“那也行，你到别处看看，不行的话你再回来。如果你今儿想走，屯子东路边儿有个车站，十一点左右有趟去佳木斯的汽车，到时候让你婶儿送你。”我说：“那我就坐这趟车走。”
快到点儿了，我拎着兜子，大婶儿送我到屯东路边，等待北去的公共汽车。等了一会儿，看见从南面开过来了一辆大卡车，卡车上站着几个人，大婶儿说：“这就是上佳木斯的车！”说完从兜里掏出几毛钱塞给我，让我路上买点儿吃的，因为急着上车我也就没推脱。我把兜子扔到车厢里，从后面爬了上去。车开了，我挥手和大婶儿告别，大婶儿喊了一声：“往前点儿站！”我继续向大婶儿挥着手。
这辆卡车前面有扶手，两边车厢板半人高，车厢中间横着一根铁索。车上算上我也就八九个人，都站在铁索前面，我靠着车厢板，手拽着铁索。车上卖票的是个男的，到佳木斯他要了我一块多钱。
车走在坑坑洼洼的沙石路上，晃晃悠悠地一直向北驶去，车后滚起一溜烟尘。车虽然颠簸得厉害，但它是露天车厢，我还没觉着晕车。走了一段路后，就进入了山区，路两边是高山峻岭，山上长满了松树，山脚石壁上偶尔看到人工开凿的山洞，山洞的口儿用水泥板封着，上面写着标语：“深挖洞，广积粮。”山路上很少有车辆来往，卡车在大山中间吃力的行驶着，显得那样孤独和弱小。
卡车在凹凸的山路上足足晃悠了几个小时才走出大山，进入平原。当进入佳木斯郊区时，已是夕阳西下，余辉下看见路边水田里有拖拉机翻地。这里位于松花江流域，是盛产东北大米的地方。
卡车在佳木斯火车站附近停了下来，我下了车就向车站走去，准备返回哈尔滨，去安达县找先期到来的中学同学徐凤江。
选择桦南县，虽说不是失败，但希望却不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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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6 14:3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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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7 08: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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