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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天，不怪地，只怪老王派我来杀您！您要找就请找老王去！”我嘴里念的振振有词，拿着那把我从连队仓库里翻出来的被我磨了整整3个小时当然变得明亮锐利的杀猪刀子，逼近了因摔断了腿而半卧半躺在地的大黄牛。
那是70年代初期，我们这群在黄土高原那个以林为主的军马场工作的军工兼林工们，从事的工作没有一点放养军马的活路！整天就是伐木修筑工事，上级领导一个姓庞的少将差不多几天就来一趟，开口闭口这里是防御苏修的第二道防线，如果苏修打进来这里将是他们的葬身之地，所以邱部长怎么怎么重视这里。连我们上山挖鱼鳞坑都必须挖成深至一个人只露出头部的掩体，里面再栽上树，那树呢，也是我们就近从跟前林子里移植过来的半成品，栽好后也只露个树梢梢在外头，远远望去恰似一丛丛的灌木林。上级说了一旦打仗这树下就能够藏兵“打他个狗日的。” 其实也是，不作这个事，就黄土高原沟壑地带那山山沟沟还能够放养军马？不摔死几匹才怪呢。这不一大早，连队那头本来爬山下洼非常优秀的大黄牛经过一条小道时就不幸被争先恐后的同类给挤下了山崖摔断了大腿痛楚地“门、门”直叫。
摔断腿的大黄牛被随后赶来的众人给抬到一块稍平缓处，经过军兽医的一番认真检查，他抬起花白的头摇了摇，告诉连长不行了，没有救治的必要了。不如宰杀了省得它痛苦。
连长要通讯员去伐木点找我，因为连长记得我曾经宰杀过猪、宰杀过羊、宰杀过牛、据说还在宰杀过猴子、据说还宰杀过……。
我那天也是吃过早饭刚到伐木点不久。保养检查完毕油锯正在拿身旁的一株树木试锯呢。被人捅了捅肋条子，回头看见连部通讯员在路边骑在马上正指我呢。我停了油锯林子里顿时一片寂静。通讯员告诉我赶快回去，“有好事！你该吉星高照见血了！”我走到路边冷不防把通讯员从马背上拽下来，我骑上马一夹马肚子那马就跑了。留下通讯员在后面大喊大叫反正我是听不见了。顺便说一句，我们连队倒养了好几匹战马，军马场嘛，一匹马都没有怎么行呢？所以办公事，还是有骑马的机会，而且不亚于当今乘坐桑塔纳3000的待遇。
我回到连部找到连长，连长给我交代了宰杀大黄牛的战斗任务，说必须一刀毙命！而且强调你刚到连队这是领导对你的考验，也是看你能否胜任组织对你的信任云云。好家伙，不愧是队伍，杀头牛还这样隆重。我当然得“全力以赴消灭入侵之敌”的啦。
可是这杀牛不同于杀猪宰羊屠猴，牛是非常勤恳的动物，吃的是草挤的是奶，对人类贡献甚大。所以我们这些屠户们一般不愿意宰杀牛！即使必须操刀宰杀也得三拜九叩找准部位一刀毙命还得念着祖先传下来的咒语祈求上苍的原谅。
我走到大黄牛的跟前，牛是非常聪明的动物，所以大黄牛呢它知道今天它在劫难逃，眼里不断滚出眼泪，使得人看着心酸不已。我过去是宰杀过牛但那是在屠宰场是工作，而且宰杀的不是肉牛就是特殊原因需要宰杀的牛。而今天这头为连队生产贡献颇多的大黄牛要被我给宰杀了，我真于心不忍。大黄牛看见我提着明晃晃的刀子走了近来，挣扎着还想站起来免了这一劫，但它那里站的起来。挣扎了几次又躺倒在地上不断地吐着粗气。
我问了问军兽医，是否真没有救了，人家非常肯定地答复我绝对的。而且还说现在减少它痛苦的办法就是赶快宰杀使它少受点罪！既然专家说了没有办法了，那我只好从命而已。
为了减轻大黄牛的痛苦，我决定放弃过去用刀子在牛脖子处先捅进去再向外侧切断的方式，而是直接从外侧飞快地切入迅速切断两条大动脉使牛血迅速流尽而死去。这样牛死得快可那牛血如同喷泉般一喷五、六尺高不但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还溅了我一头一脸一身，帽子、衣服血迹斑斑。倒像我挨了机枪扫射浑身上下都是血窟窿、！
在宰杀那一过程，我竟然忘了咒语了，再想也来不及了，机灵一动嘴里说出了“不怪天，不怪地，只怪老王派我来杀您，您要找就找老王去！”的话来。引得围观的人一阵阵哄笑。
牛杀完了，炊事班的同志们就随即开展了剥皮开膛、剔骨取肉等工作。用班长的话就是这些小事就不麻烦你了。晚上吃牛肉时给你多盛点就行了。
我杀完牛刚到宿舍，连长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问我刚才杀牛时说什么来着！“不好，被政治细胞给汇报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看见连长那副要吃掉我的凶相，我笑了笑赶忙说“长官、长官，您先坐下您先坐下，容我慢慢地给您说来。”“说什么！为什么要牛去找我？”“嗨，这不是我们杀牛宰猪屠猴时必须要说的工作语言嘛。不说不是做不好革命工作嘛。”我略带玩笑地说。
“什么乱七八糟地！你说说，我就给你派了个杀牛的活路，你还把我给绕了进去！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我见连长认真了，也觉得不能再嬉皮笑脸了，于是也赶快收了笑容，解释说“连长，这牛是您决定要我杀的吧。”“对呀，别人敢吗！”“那不就行了嘛。既然这是您给我的命令，我告诉牛以后找您，说明以后等我、你还是那位给您反映我杀牛时说了什么话的人都到了天堂，这提前上去的牛就知道您还是领导嘛，而我们都还是您的部下，什么事还得听您招呼嘛。不然，万一咱们都上了天，牛把我给认成领导了那不就乱了套嘛。”
“嗨、嗨、嗨，你小子，还真会说。算了！我找你不是这事！要把这当回事，老子上了战场你还不得背后给老子一黑枪。你听好了，你马上到伙房去要炊事班长捡那好的牛肉给切上20斤，一擦黑下山到场部送到场领导的伙房去。真他妈的怪了，咱这刚杀了头残牛，场部就知道了。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呀。咱们得给人家嘴里填上些不然……。这事呢人知道越少越好。我知道你胆子大不怕走夜路。怎么着？要不要再派个人一起去。”
“不用，不用，谢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我这就去。”
“这还差不多。哎，对了，以后咱们上战场要杀鬼子，你也给照今天杀牛编段顺口溜，什么不怪天呀不怪什么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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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4 22: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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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4 22:46:17
发表于 2016-2-5 07:5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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