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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岁月,励炼华年
我原是辽宁省抚顺市一高中二年三班学生,于1968年9月下乡到辽宁省北镇县青堆子公社王家大队第五小队,历时七年.当时同队的共有11名同学,所住的屯子叫后青堆子,(当地管村庄叫屯子)在那里渡过了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段时光,现回忆于此,将分段写出,各段独立成章,但不一定按时间上的顺序编排.
(二十四)我跟贫宣队员张大叔
到王家小学当了民办教师以后,我就从青年点搬到了王家小学来住。王家小学其实并没有宿舍,学校的西面有三间厢房,北面的一间是学校的办公室,里面有一铺炕,就成了我的办公室兼宿舍,也省得找人打更了。学校的南面就是大队部的办公室,大队部的对面是王家一队的青年点。里面建有青年点的食堂。我当了民办教师以后每天就到这个青年点的食堂打饭。但是每天有一件不能忘记的事就是要天天想着烧炕。这个烧炕与青年点不同的是烧煤,不用烧柴禾。好处是不用在一边看着,点着了就可以离开了,过一会想着添煤就行了。
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刚睡着,就被一阵声音惊醒了。我躺在炕上没动仔细听了听,那声音还在响,难道有小偷?干脆把他吓跑算了,我猛然喊了一声:"谁!",那声音没有了。一切都静了下来,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过了一会,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咔咔咔,咔咔咔”,我仔细辨别了一下,是从桌子底下传出来的,我猛地把灯拉开,只见一条约半尺长的黑影从桌子底下飞快地窜了出来,跑了,原来是一只老鼠。就这样,这只老鼠和我玩起了捉迷藏,灯一亮它就跑,灯一灭它就回来,弄得我一夜也没睡好觉。
第二天,我在墙角发现了那个老鼠出没的洞,就用土它堵死了,还用脚狠狠地揣了几脚,把它堵的严严实实,心想这回你可来不了啦。可没想到,只安静了一天,那只可恶的老鼠又把洞挖开了。我暗自埋怨自己,明知老鼠是打地洞的高手,用土能把洞堵住吗?这回我到外面找了一些玻璃碴子,用斧头把玻璃碴子砸的碎碎的,和土掺在一起,又把老鼠洞堵了个严严实实,心想这回我让你磕,我让你磕得满嘴流血。这一次确实消停了好几天,正在我暗自得意的时候,在原来老鼠洞的旁边又发现了一个新洞,这下我可傻眼了,原来这老鼠还会改道。没办法,我只好向驻校的贫宣队员张大叔求教。
王家小学只有一名驻校贫宣队员,名叫张效忠,是王家一队的社员,一队的人都管他叫瞪眼虎,从没有人叫他的名字,那意思是他特好侃大山,而且他说话时从来都是一本正经,好象说的都是真的一样,不由你不信,因此人送外号瞪眼虎。
我管他叫张大叔。张大叔有五十多岁,四方脸,生得浓眉大眼,一脸络腮胡子,头上好戴一顶前进帽。说话粗声大气,为人直爽,喜欢直来直去,肚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掩饰。
记得一天放学后,几个男老师坐在我的屋里闲聊,有李国栋、牛宝玉、翟玉彬,吴炳玉和我。这里面李国栋和翟玉彬是公办老师,其余几人是民办老师。就听瞪眼虎说:变戏法的人里面真有高人,有一次他和几个人到罗罗堡去,一天晚上几个人在一起侃大山,其中有一个人会变戏法,就问大家渴不渴,大家都说渴了,想弄点解渴的东西来。只见那个人盘腿坐在炕上,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地下就出现了一个木桶,里面种着一棵桃树,只见那棵桃树眼瞅着一点点长大,不一会就长成一棵大树,树上挂满了红通通的水蜜桃子,大家就开始吃了起来,每个人都吃得饱饱的,那桃那个甜呀,那个水灵啊,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桃子。我问他:张大叔你吃了没有?他说:“吃了,那么好吃的桃子我怎么能不吃呢!大家吃完了,只见那个人又念念有词做起法来,一会那棵桃树和大家吃剩下的桃核就都无影无踪了”。在座的人都憋住笑,谁也没有反驳他。
第二天一早张大叔来了之后,我就把老鼠的事和他说了,他一听我说屋里有老鼠,马上立起身来说:“你等着,我到生产队给你要点耗子药去”,说完就起身到生产队去了。不一会张大叔拿着一包耗子药回来了,同时带来一穗苞米。我打开一看是一种灰色的粉末,我按照张大叔的吩咐,把苞米掰成四块,把粉末用水调成糊状抹在苞米上,然后把苞米塞进老鼠洞里,就等着观察效果了。
傍晚,我正在烧炕,只见一只灰色的大老鼠摇摇晃晃从洞里钻了出来,我赶紧去拿铁锹准备拍它,却只见那只老鼠爬了有几米远,一头歪倒在地下一动不动了,仔细一看这只老鼠已经死了,看来这药的威力可真不小。这只老鼠可真够大的,吃得膘肥体壮,比平时见到的老鼠大多了,怪不得有精力和我周旋了这么些天,这块心病终于除掉了。我赶紧到外面用锹挖了一个深坑把他埋了,以免再伤及其他家畜和家禽。
吴炳玉老师在运动会上造假的事情发生以后,张大叔的态度非常鲜明,他找到吴炳玉,狠狠地把他扣了一顿: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还不如个孩子,孩子们都知道那样做不对,你为什么非要那么做,你是鬼迷心窍呀!这回全公社都知道了,你可露脸了,这回可出了名了,你可给王家大队丢老脸了。批得吴炳玉连连陪不是,连连说老叔我下回可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手里面有一把玻璃刀,是我从家里面带来的,平时学校哪个班级的玻璃坏了,我就随时用这把玻璃刀及时把坏了的玻璃安上;平时哪个老师的家里有玻璃坏了也找我去给安上。这把玻璃刀为学校立下了不少功劳。当我离开学校那年,张大叔主动跟我提出,你要走时,一定把这把玻璃刀给我留下。当我离开学校时,这把玻璃刀就成了我留给张大叔的永久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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