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之二
以50迈的车速,沿着平坦大路,十几华里瞬时就回到当年奋战了近5年的方子地村。由于电动机车蓄电池的质量不佳,不能完成预计当天返回的筹划。我们只能下榻于方子地村了。
向导挚友兼驾驶员,是这个村里曾连任两届村长。为了避免过度的饮酒,早出发前我们就商定,此次要低调运行,不要招摇过市的引来连续的酒场应酬,花甲的身体经不住酒精的连续浸泡和长时间的情绪亢奋。于是,电车悄悄地驶进了一户庄院,这是他内弟家的阔宅,也是他家曾经的居所,在这栋房舍里,有着我们许多的回忆。回城之后,几十年来的数次返乡怀旧,都是在这里下榻的。
但是,这次是十几年之后的再次造访,还是让我浑然不觉自己曾在这里留下过足迹。用日新月异来形容这里的变化,绝不为过。
进屋与主人略事寒暄,趁着日落之前,我们要去当年集体户的旧址看看,还要就近去村外,到曾洒汗奋战的“张连地”瞄上一眼。
现在的方子地村,绝大多数农户的住房都是砖瓦结构,石头基础。外表鲜亮,室内的装潢以流行的时尚为主,宽敞明亮,且大多有自设的暖气装备。就连厕所都是全封闭的了。
过去那种上厕所时,需拿着棍子赶猪的现象,仿佛是很遥远的过去了。
家家的院门讲究,宽敞的庭院内,堆放着大片未脱粒的玉米,据说一般家庭都在10万斤左右,还有更多的。难怪挚友对东道主说;
“现在你们一家的粮食产量,就超过40多年前我们五队一年的粮食总产量。”
是啊,过去挥汗如雨的辛勤劳动,只是广种薄收的生产方式,是在靠天吃饭。
现如今,耕地都已规划成了连片,随之有机电井配套的地埋管出口,孓然立在每片耕地的地头,一排排防风林带,环绕在大小片耕地的四周。
过去的粮食种子都是自育的,低产是自然的,亩产达到300多斤就相当不错了。
当年虽然“跨纲要,(亩产400斤)赶黄河,(亩产800)过长江(亩产1000斤)”的口号,喊了许多年。但是江山依旧,毫无起色。
现在没有响亮的口号了,但是每亩的产量都在千斤以上了。
说话间,来到了当年集体户所在的方位,向导挚友指着一片收获后庄稼地和一片由杂草,枯树枝构成的空地说;
“这里就是过去你们五队的集体户,五队的社院子所在的位置”
完全的改变,使我的大脑失去了回忆的基础。我和当年同户的挚友只是凭空的凭吊一番,慷慨一番,感叹着世事人非,感叹着岁月的沧桑。
当然,到了当年挥汗的“张连地”,也有了面目全非的变化。
当年秋收时我曾在这片耕地里,由于割黄豆时漏夹太多,遭到队长的处罚,返工重割,那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垄长啊!放眼四周没有一棵树,诺大的空间里,孤零零的只有我一个人起伏的身形。
当然我也只是象征性的忙乎一会,就回到地头上的人群中休息了。
现在这块耕地,已规划得方方正正的,林带环绕,平坦有致,灌溉方便。又是一番感慨,一番嘘唏,40多年的变化得让人瞠目。
夕阳染红树梢时分,我们返回了住地。热情的主人摆桌布菜,大抱的啤酒早已放到炕头上热着了。
鱼,肉,兔,嫩豆腐,一桌丰满,实惠的农家菜肴香味四溢。主食吃的是荞面的拨面,这是主人为了我们的到来,特地加工的新荞麦。味道纯正,口感甚好。我们对女主人初练的拨面技术,赞叹不已。
进而探知,村中的副食杂货店竟然还有活鱼销售,其他食品的供应也是应有尽有的,难怪主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准备得如此的丰盛。
当然兔子是自家养的,拎出一只宰杀即可了。
夜幕降临,清冷的夜空,有几颗星光闪烁,漆黑的村庄里,万籁寂静。
关闭了,闭路电视,关闭了,滔滔的话语,我等进入了迷糊的睡眠状态,正当我等在毛毡铺就的热炕上碾转反侧之际,屋外传来公鸡的鸣唱,这种久违的鸣叫声,代替了我手机里的提醒铃声,我们该起床了。
清晨,这里还有一个去处,需要凭吊点评,就是名曰“北泡子”的水库。
我与同车而来的挚友,当年曾在这个水库里,打了一正夜的鱼,虽然收获无几,却让集体户的全体在户人员,尝到了新鲜小鱼的味道,当然不只是清炖的鱼汤,每位成员还都分得了两条小鲫鱼。我和挚友由于是鲜鱼的捕获者,故而均摊之后,多余出来的两条小鱼,作为酬劳,我俩分而食之了。
现在这个占地约3-4000亩的水库,早已是一片良田了。
多年的干旱少雨,让辽河水系上游的红山水库,危危可及,无水可蓄。所以这个靠上游水库蓄水的天然的养鱼池,日渐干涸,终于变成了良田。过去流传在方子地村的那种“大鲤鱼稀烂贱,鲫鱼瓜子两毛半”的俚语,也戛然而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