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忘却的记忆

北山峰

艾陆，我谢谢你的祝贺。

天蓝

         烛光大哥说：“ 我在认真的看！我不想评论，”
         我也想说：“我在认真的看，但我无语。”
        

北山峰

                                            

                                            九

   

     文化大革命是从文化界和教育界率先开始的，国家机关、企事业单位和农村的文化大革命活动紧随其后。由于文艺界、教育界是重灾区，所以从文化大革命一开始，这些部门及所属各单位就停课、停演、停办公，所有人员都全身心的投入到文化大革命中。而其它社会单位还要坚持生产、工作、办公，文化大革命只能在业余时间进行。那时，别看红卫兵不上课，他们从早忙到晚闹革命，可比上课忙多了。自打文化大革命开始就只争朝夕闹革命，没有礼拜天了，文革开展两个多月了我才回了一趟家。

      我家在父亲单位的宿舍区，这里是我国著名的运载火箭发祥地。我回家的那天是星期天，吃过早饭我就赶紧上路。一进工厂的管辖区，我充分的感到这里是一片生机勃勃的革命景象。沿路工厂的围墙上到处贴的是各种颜色的大字报和大副标语，标语大的有八张彩纸一个字的，小的也是一张彩纸一个字的。有歌颂毛主席的，有拥护文化大革命的，也有揪走资派、斗牛鬼蛇神的。“祝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毛主席万寿无疆！”“祝毛主席的亲密战友林副统帅身体健康！”“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坚决揪出旧北京市委安在我大院和工厂的黑爪牙！”等大标语一幅接一副，足足有三里多地长。

       我刚走到宿舍区的大门口，就听见北边的露天工人剧场里传来了一阵阵响亮的口号声。我不由自主地挤进了会场，有一千二百多坐位的剧场座无虚席，过道上也挤满了人。舞台上方挂着大幅会标“红星公社批斗牛鬼蛇神大会”，原来这是红星公社借此地组织的批斗会。台上押着十几个人，有男的也有女的，有老的也有年轻的。一个个弯着腰低着头，脖子上都挂着大牌子，有三合板的，也有木头的，牌子上写的有地主、坏分子、历史反革命和破鞋等。我听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会场赶紧回家。

北山峰

      我家在父亲单位的宿舍区，这里是我国著名的运载火箭发祥地。我回家的那天是星期天，吃过早饭我就赶紧上路。一进工厂的管辖区，我充分的感到这里是一片生机勃勃的革命景象。沿路工厂的围墙上到处贴的是各种颜色的大字报和大副标语，标语大的有八张彩纸一个字的，小的也是一张彩纸一个字的。有歌颂毛主席的，有拥护文化大革命的，也有揪走资派、斗牛鬼蛇神的。“祝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毛主席万寿无疆！”“祝毛主席的亲密战友林副统帅身体健康！”“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坚决揪出旧北京市委安在我大院和工厂的黑爪牙！”等大标语一幅接一副，足足有三里多地长。

      我刚走到宿舍区的大门口，就听见北边的露天工人剧场里传来了一阵阵响亮的口号声。我不由自主地挤进了会场，有一千二百多坐位的剧场座无虚席，过道上也挤满了人。舞台上方挂着大幅会标“红星公社批斗牛鬼蛇神大会”，原来这是红星公社借此地组织的批斗会。台上押着十几个人，有男的也有女的，有老的也有年轻的。一个个弯着腰低着头，脖子上都挂着大牌子，有三合板的，也有木头的，牌子上写的有地主、坏分子、历史反革命和破鞋等。我听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会场赶紧回家。

      进了宿舍区的大门，我看见办事处附近围了一大群人，我挤进人群一看，只见住在我们家楼上的办事处主任武大爷站在在一张方桌上讲话，听说他在给居民作书面检查。“武云天必须老实交待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罪行!”,“武云天必须低头认罪，顽抗到底死路一条!”，他的讲话不断被一阵阵的口号声所打断。我回头一看，我母亲也挤在人群里，跟着一起喊口号。

我妈是街道的老积极分子，性格直爽快言快语。从有居委会那天开始，她就当居委会的主任。她对居民的事特别热心，别看一分钱不挣，可干起家属工作来还特别积极。那时的居委会主要任务就是配合派出所搞好辖区的治安和无偿的为无保户服务。厂子是一级保密单位，因此治安工作尤为重要。我母亲不分节假日，不分好天赖天，几乎每天都在宿舍区巡逻，有时竟耽误了做饭。尤其是过年、过节，她夜间都要出去巡逻，直到夜深人静才回家。母亲每年都被评为街道的积极分子，在所有的居委会主任中她的工作总是名列前茅，她还被街道推荐当选过区人大代表，这次街道搞文化革命绝对少不了她参加。

北山峰

       我看了一会儿就先回家了，快到午饭的时候我母亲才兴冲冲地进了家门，高兴地对我说:“我们家属也都发动起来了，办事处的问题可大了，大家都说你武大爷这回跑不了。”我说：“一个街道办事处能有多大问题，一些家属的烂事没什么了不起，上不了纲也上不了线，没多大闹头。”我妈听了十分不高兴，反驳我说；“你就是瞧不起我们家属，大家都说办事处官僚主义可严重了，问题可多了。你武大爷原来是七车间支部书记，为什么从厂里调到办事处当主任？大家都说他犯了错误，他是当权派就得造他的反。”我说：“咱们和武大爷家是多年的邻居，两家关系又处得很好，武大爷没有官架子待人和蔼，楼上楼下的人谁都尊敬他，别人爱怎么着怎么着，您可千万别往前跑。”我妈听了这话特烦，生气地说：“你甭管，毛主席说的让造反，不造反就是反革命。”我和母亲说话间爸爸进了家门。

     父亲出身贫农，爷爷去世的早，因此在旧社会家境十分贫寒。为了生活我父亲十五岁就离开了家，只身一人闯关东。东北的一些大城市如哈尔滨、佳木斯、牡丹江等他都在那里干过活，最后在沈阳落脚。我父亲性格直爽、待人诚恳、心地善良、对人实心实意。别看他没上过学堂，但是他特别爱学、爱琢磨、爱钻研。他开始跟师傅学的是翻纱铸造，一般人三年以上才能出徒，可他不到两年时间就出了徒，十八岁就成了师傅带上了徒弟。翻沙铸造是最脏、最累的活，一天活儿下来满身是灰土，脸黑黑的跟从煤窑里出来的差不多，手上、脚上尽是些被烫伤后流下的褐色疤痕。解放那年，为了躲避战乱，奶奶、父母、姐姐和我，一起从沈阳逃到了北京。开始父亲给人打短工养家，后来父亲进了保密厂当了工人。由于我父亲技术出众，在五三年全厂第一次技术考评上就成了五级工，在五七年成为七级工，六二年晋升为技师，同年他当了车间的工段长。

     父亲见了我很高兴，一开口就问我们学校文化大革命搞得怎么样，并嘱咐我要当造反派，千万可不能当保皇派。我爸说他们厂斗争很激烈，工人们要揪走资派，而当权派为保自己的乌纱帽专斗牛鬼蛇神，试图转移斗争的大方向，大多数干部也起劲地保他们。我爸说两派群众观点非常对立，都在酝酿要成立造反组织。

北山峰

     过了两周，我又回了一趟家。这次回家见到这里的文化大革命比以前更加激烈了。那天，我进了宿舍区的大门，见到派出所的墙上贴了许多大字报，一看都是职工家属给办事处和居委会贴的。我开始也没留心看，只是扫了一眼，似乎大字报里有我妈的名字。我立即停住了脚步，仔细一看有一张大字报是给我妈贴的。标题是“赵桂秋是地主出身”，主要内容是：赵桂秋欺骗领导、欺骗群众假称自己出身贫农，其实她是地主出身，决不让地主阶级的孝子贤孙掌握居委会的大权，属名是革命职工家属造反团。我赶紧往家走，路上碰到了和我家关系特别好的张大妈。她一见我就说：“不知道你妈得罪了谁，给你妈贴了大字报，给你妈造谣说你妈是地主出身，这纯粹是胡说八道，我和你妈是老乡，我们村离你姥姥家很近，你妈家是贫农，我可以证明。”我说；“我父母家都是贫农，有档案可查。六一年我姐姐当兵时，部队专门到我老家调查核实过，绝对没问题。”张大妈又说；“你妈觉的很冤，老想不开，为这事哭了好几回，你回去好好劝劝你妈吧。”我一进家门母亲就拉着我的手诉苦：“不知到是那个狗娘养的给咱们家栽赃，说咱们家是地主。那天我和你张大妈上街见到那张大字报，当时气的我都快晕过去了。我上去就要撕掉那张大字报，张大妈拦住了我，说是不能撕，撕大字报就是反对文化大革命。不让撕我就骂，非出这口气不可。我见人就说见人就骂，开家属会时我就让写大字报的人站出来对质，要求她们承认错误公开道欠，可造谣诬蔑的人理亏就是没人敢站出来。我和大伙说，我这个居委会主任就是给大家办事的，即没权也没钱，用不着夺权，谁愿意干谁拿走。”我说：“您用不着当回事，千万别生气，文化大革命都这么多天了，受冤枉的人多了去了。您知道吗？我们学校有好多老师什么大问题也没有，都给整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您这点事儿算什么，何况又不是真的。您今后可千万要接受教训，提意见一定要实事求是，不能冤枉好人。”，

       不一会儿，我父亲也回来了，他兴致勃勃的说起他们厂文化大革命的情况。据我父亲讲，由于职工对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对主要领导干部的看发和观点不同，从部到各院、各厂逐渐分成了两大派，后来，根据形势发展的需要两派都成立了自己的组织，一个叫造反兵团，一个叫革命兵团，两派组织的主要头头都是中央首长的子女。自从有了两派组织，职工的对立情绪越来越严重。上班时间辩论，下班时间也争论，就连职工家属甚至连孩子们也卷了进去。原本和睦的邻居由于观点的不同竟然见了面连理都不理，有的后来几乎成了相互敌视的仇人。

     我家有户邻居，两口子分别参加了两派，到了家俩人还说各自的观点，谁也说服不了谁。有时两人竟然大吵大闹起来，后来谁也不理谁，各吃各的饭，各睡各的觉，连日子也过不成了，最后竟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我妈以前看过一个孩子，那年才五岁。他爸爸在厂里当办公室主任，爸妈都参加了革命兵团。这个孩子经常来我家，有时父母忙就在我家吃饭。我父母都是造反兵团的，我妈成心逗孩子，说你爸你妈都是保皇派。这孩子一听就急了，说：“我爸我妈是造反派。”我妈开玩笑的说：“你要是说革命兵团是保皇派，我就给你做好吃的。”孩子说：“我才不吃哪，革命兵团就是造反派。”说着他气呼呼的走了，以后好长时间也不到我家了。

北山峰

                                          

                                    十

      

      六六年的秋天，红卫兵在全国开始大串联。大串联是文革初期红卫兵根据革命形势发展的需要而采取的煽风点火的行动，大串联遍及到全国的城市和农村。那时，红卫兵乘火车不用花钱，外地的红卫兵到北京来由接待站负责按排，吃住都不花一分钱，乘公共汽车也不花钱。到北京来的红卫兵被称为是毛主席请的客人，他们在北京的生活十分舒适，而且凡是到过北京的红卫兵只要你耐心等待，都能到天安门广场受到毛主席的亲切接见。北京的红卫兵到外地串联就比较困难了，吃饭得自己花钱，住宿条件也比较差。大串联刚开始时外出的人不是很多，乘火车也不挤。后来全国的红卫兵和没问题的老师们几乎都走南闯北到各地去串联，一时间火车车箱里人员爆满，人最多时行李架上、椅子下面都是人，有的连厕所里都站满了人。说实在的，真正一心一意参加革命大串联的红卫兵不少，但是趁此机会游山玩水的也大有人在。我出于对革命先辈的敬仰，对革命圣地向往，决定到延安和毛主席的故乡韶山参观，接受革命圣地的洗礼。     

      在我的带领下，十名红卫兵踏上了串联的路途。我们先乘火车经大同到了太原，然后从太原乘大卡车到黄河的渡口军渡，再乘大木船渡过波涛汹涌的黄河到达陕西的吴堡。说心里话，我们坐在晃来晃去的大木船上，眼看着滚滚流动的黄河水不断拍打着船梆，时而溅到身上，真有点心惊胆颤的感觉。那天，渡过黄河已是黄昏，在狭窄的吴堡县城里的道路上，走满了来自各地串联的红卫兵。小小的县城里只有几家不大的破旧的饭馆，哪里能接待如此众多的人吃饭，人们只好在大街小巷里耐心的等待。这里的饭馆经营的饭菜再简单不过了，人少时还有饼子和几个有数的炒菜，人多了就只有白皮面一种了。吃白皮面没有菜码，放点咸盐和醋拌一下就可以吃了。在北京恐怕谁也不会去吃它，但到了这里能赶紧吃上就知足了。何况那天水都供不上，这里的人们日常吃的就是黄河水，打来水后先沉淀一段时间后，放一些白矾来澄清。由于人太多水不够用，刚打来的黄河水还没来得急处理就把面条下了锅，吃着这样的面条满嘴都是沙子。人多了住的地方也成了问题，我们被安排在一所学校里。那里的校舍是土抷圈的窑洞，我们进去一看都傻眼了，这里没有床，只有十几张课桌，还有一箩草袋子。接待站的人说：“实在没办法，我们这里的条件太差，只好委屈你们了。”我们说：“没事，这算什么？比红军长征差远了。”我们把桌子并起来当床，铺上草袋当褥子，大家挤在一起盖上带来的几件棉大衣凑合住了一晚，好在那时天还不算太冷，否则非冻坏了不可。

北山峰

        离开吴堡，我们继续乘卡车前往延安。在途径绥徳时我们参观了烈士陵园，这里埋葬着一位著名的中国共产党早期革命家李子洲同志,我们怀着崇敬的心情瞻仰了烈士的墓碑。到了延安后，我们住进了延安中学，这里的教室同样没床可睡，地上铺着谷草，没有被褥，只能盖着自己的大衣睡，陕北的天气已很冷，晚上冻得我们直打哆嗦。我们每天吃的是小米饭，菜是萝卜炖豆腐。延安城不大，走在狭窄的街道上看到两边的门户几乎都挂着烈属的标记，当时我们的心情十分沉重，延安人民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啊。

       我们出了延安城走了七、八里到了扬家岭。由于天气已是初冬，一路上也见不到什么本地人，只有几个放羊的，他们头上系着白羊肚手巾，两个毛巾头朝上活象羊的两个犄角，听当地人说这样系毛巾显得热情、欢快、质朴，体现了延安人的优秀品行。在扬家岭我们詹仰了延安烈士陵园，秦邦宪、王若非等七名中国共产党的杰出的领导人的遗像挂在灵堂中央，还有张思德的灵墓。再往前走六、七里就是枣园，那里是当年党中央高级领导人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和周恩来的住所。延安之行使我受到了一次深刻的革命传统教育，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延安精神永远激励着我们一往无前。

      在延安住了三天后，我们来到古城西安，然后打算从这里转道韶山。西安城里文化大革命也进行的非常激烈，大街上贴满了“打倒刘澜涛，解放大西南”和“打倒霍士廉，砸烂旧省委”的大标语和揭发、批判他们反党罪行的大字报。刘澜涛当时担任中共中央西南局书记，霍士廉是陕西省委书记。

      西安有著名的大雁塔和小雁塔等许多名胜古迹，但我们一心想着革命，这些地方我们一个也没去。由于到韶山的列车太难坐了，我们等了二十多天还是拿不到去长沙的车票，只好返回了北京，结束了近一个月的串联之旅。

天蓝

大过年的，北山峰同学辛苦了！
祝您羊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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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峰

天蓝 发表于 2015-2-28 19:04
大过年的，北山峰同学辛苦了！
祝您羊年大吉！

为了表达网友的关注和支持，我有责任搞好发表工作，羊年大吉，发表定会成功。再次拜个晚年，祝天蓝和各位版主、网友羊年快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