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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知青被上山下乡，被农婚，被乡镇企业，以至于最后被剥夺知青平等权益。这一连串的因果关系都是起源于万恶的“文革”“上山下乡”运动，这批与农民结婚的上海知青永远被埋在了冰山最底层。上海知青与这苦难的农民，一起在浙江平湖这黄土地上同时被框定在三六九等的末等人中，知青越到年老时候，情况越明朗，越能说明问题。
这类与农民结婚的知青，刚被安排乡镇企业之时，起先由于中央政府的文件精神，当地政府没敢违背中央精神，做得太露骨。因为知青的工资待遇有中央文件摆在那儿，他们没敢乱来。
1979年下半年，这批与农民结婚的知青进入乡镇企业报到，上班，她们的工资收入情况与非农婚知青的工资收入情况基本相同，是31元人民币的月薪制。
冯娜还依稀记得，她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是31元人民币，那天冯娜很开心。那时候这批知青好像回到了人间，享受到与全国知青拔根举措的同等待遇。尽管她们进入的并不是大集体以上的企业，而是不受国家保护的乡镇企业，但是这乡镇企业工作的位置是政府代表国家安排的。
冯娜先几年在黄山农机厂的经历还算是美好的，因为凡是中央文件的下达，黄山农机厂总是率先引领其他企业跟进。因为黄山农机厂有两位善良正直的老厂长当着领路人。
1980年，也就是这批知青进入乡镇企业的第二年，上面便有相关知青工资的文件下达到黄山乡政府。上半年，企业根据相关知青工资调整文件，每月为冯娜增加了5元工资，于是那一年年初冯娜的经济来源便是每月36元的工资收入。
冯娜所在的黄山农机厂，那时在全乡范围内比较，还算是经济搞得不错的企业，而且有两位老领导的正确领导，黄山农机厂各项工作走在全乡先列。在黄山农机厂的上海知青冯娜，同时受到老领导的器重。尽管那时冯娜还是生活在三农的重重包围之中，但她还是感到心情愉快。
黄山豆制社的上海知青杨莹，长相不怎么漂亮。那粗壮结实的身板，一看便知她的身体很好，很健康。别看杨莹长相不咋的，但是为人不错，她与冯娜是同一种素质的善良好人。杨莹那种爽朗直率的个性，朴实勤快的特色与冯娜似乎有相像之处，因此她们俩人之间比较聊得来。
“杨莹，我们豆制社加工资，你不要讲给冯娜听。”有一次上班的时候，李珍悄悄跟杨莹说话。
“李珍，你这是什么话？我们都是相同性质、类别的上海知青，我们加了工资，为什么不告诉冯娜，不让她知道呢？”
“我说你这个人傻，就是傻。我们加了工资，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呢？她加不到工资，关我们什么事？我们为什么要做让组织为难的事情呢？你去想，如果她所在单位不想加工资给她，你把消息告诉了她，你不是为难她的单位领导了吗？”
“李珍，你这样做，实在不地道。有道是‘胳膊肘往里弯，自己人帮自己人。’再有道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退一万步说，这是中央文件精神，对于中央政府政策，在乡镇企业工作的知青都应该同享的。你这样的想法与说法是不作兴的。”
“杨莹，我说你这个人就是个大老粗，不懂经络，不懂为人处世，你这个人教都教不会，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李珍说完，不再理睬杨莹。其实李珍与杨莹两个人，自从在红卫针织厂一起共事时，俩人的思想、个性、观点便说不到一起。李珍的做人实在不讨人喜欢，甚至于令人憎恨。她自私，有心机，人心不善，对人两面三刀，为人实在不磊落。
杨莹碰到冯娜的时候，还是把这些情况实事求是，原原本本告诉了冯娜，其实这也不是背后说人闲话，而是杨莹爽直的个性藏不住真话，而冯娜的个性与杨莹不差上下。只是冯娜长得漂亮，脑袋聪明，有点文才罢了。
“冯娜，今年豆制社为我们加了5元的工资，现在的工资是36元。你们厂加了工资吗？那李珍真不说人话，她说，让我不要告诉你。我说为什么，大家都是同样的上海知青。为什么自己人不帮自己人呢，这事应该公开的，不是保密的事情。”
“杨莹，你来了，你先告诉我了。你不来，我也寻思着找你们，告诉你们这个消息。我们工厂自然早就实施中央文件精神，给我加工资了。是的，现在我每月是36元的工资。杨莹，李珍这个人，我早就看出她的为人，她的心不太好，她真不是只好鸟。她说话不真实，人面前说人话，人背后说鬼话，不与这种人打交道不知道，一与这种人打交道便知道，她的习性、思想、观点。她以为自己很能干，很聪明，很了得，我看她不能干，不聪明，并不了得。她的行为，有目共睹，谁与她相处一段时间便会了解。因为在去年的半年中，我与她有过接触、交流，我就感觉到此人总是自以为是，用训斥瞧不起的眼光看别人。其实大家都是一根藤上的苦瓜，我真不懂她为什么要排斥同病相怜的难姐难妹呢？！我知道她不想让我得到加工资的消息，而加不到工资，我真不懂她这样的想法、做法对她有什么好处？这个人的良心真不怎么好。其实我们农机厂贯彻上面文件是走在全乡先列的，她白辛苦啊。即便她使坏不告诉我，农机厂还没加工资给我，我不知道，但是总会有好人告诉我的，我该得到的总会得到的。你我不就是这样的好人嘛。我得到了应该得到的利益，我还会将此消息告诉我们同类的知青。”
“冯娜，是的，我们都是好人，所以我们不会使坏，我们都说实话，说真话，办实事，办真事。”杨莹碰到冯娜的时候，俩人总是有滔滔不绝，说不尽的知心话。
过后，冯娜果真将此加工资的消息告诉了黄山五金厂的沈萍，沈萍所在的五金厂走在了全乡的后列，她们所在单位确实没有为知青涨工资。沈萍知道后就向厂长说明情况，于是工厂给她补加了之前几个月的工资。但是沈萍这个上海知青的德行与李珍相比较，有过之而无不及之的表现。她同单位有一个海盐女知青，沈萍居然不告诉同单位的海盐女知青。这位海盐女知青居然被蒙在鼓里没有加到工资，单位只为沈萍一个人加了工资。
那时冯娜不太认识这位海盐女知青，因为她们只是在上海知青之间互相来往，互相认识。后来这位海盐女知青说到此事时，还愤愤不平的告诉冯娜“我与沈萍，我们俩人尽管不是同一地区的知青，但都是知青，在同一个工厂。那时她从你这儿得到加工资的消息，居然不告诉我。工厂居然为她一个人加了工资，并补发工资。之后是会计告诉我此消息的，然后我去乡工业办公室要求补发工资。乡工办那坏人刁难我，让我跑县劳动局，县企业局打证明，我一顿好跑，跑得好苦，才得到了同类知青的同等权益。这沈萍的做法太阴险了点，大家都是同类知青，为何隐瞒真相，不说出实情，做出如此使坏的行为呢？”
“彩凤，那时我不认识你。即便我认识你，我也不曾想到沈萍会做出如此之事，因为你们在同一个单位，我想同一个单位的知青，总会互相转告实情的。这个人的心眼怎么这样坏，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如果我知道沈萍是这样的人，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我绝对不会隐瞒真相，不将实情告诉我们同一类型的人听的。”冯娜过后跟彩凤唠嗑。
“冯娜，那时我也不太认识你。自从我们俩接触，互相之间有所了解后，我便知道你是一个与我们一样善良的好人。知青之间有什么消息，互相传播，互通情报是好人都愿意做的事情。李珍与沈萍这两个人的素质真不太好，她们两个人都有自私，使坏的心机与伎俩。”彩凤说。
“是的，彩凤。人性有坏的一面，是她或他早在父母肚子里生成好了的。心眼好的人为人厚道，善待他人，会活得心情舒畅，心安理得；心眼不好的人处处算计别人，如果在碰到困难的时候，没人会同情她或他的。”冯娜结束了跟黄山五金厂海盐女知青——彩凤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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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1 11:31:34
发表于 2015-4-2 09:1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