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三哥的信后,我认真反思自已在文化大革命开展以来所作所为,自已除了写一些大字报外,而且这些大字报的内容都是有关上山下乡方面的,确确实实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也没有参与两派组织间的任何活动,我所做的都是围绕上山下乡知青我们自身的问题,如果说文化大革命初,我们把那个奸污女插青的林0华拉出去游街,以及组织插队青年在县委静坐,其中并“抢”了一餐饭吃,这也算得上是“坏”事的话,也就仅此而已,再无其它。至于他们指控说我幕后策划组织所谓的“贵县3.6反革命事件”,这纯属捏造和强加给我的。经过考虑,我对是去哈尔滨或是去湖北洪湖换换环境还是写信给当地革命委员会呢,几经权衡,最后我接受三哥的建议和意见,选择了后者。于9月上旬分别给贵县革命委员会和贵城镇革命委员会去了信,检查了自已在文化大革命中的问题,表达了自已希望能早日返回贵县的心情。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已在选择写信回贵县革命委员会的同时,却也就自已把自已更深地推进一个不可预知的苦难深渊! 信发出去以后,我的心也好像随着信发了出去一样,整个人感觉空荡荡的,魂不守舍,坐卧不安,左眼皮老是不時地跳,老輩人有话说:眼皮跳,是非来。自已的第六感官总预感到会有什么不测的事发生并降临到我身上,但又想不出会有什么的不测降临呢?想想文化大革命初他们是那么全力“追剿”我,是必欲置我于死地,想想那些逃难出来的人所说的话,他们会轻易放过我吗?当年声讨“林、简”二人的大字报贴满贵县城大街小巷的每个角落,许多人事后回忆起那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我问我自已,这次写信回去给革命委员会的事,是不是做得太幼稚和太愚蠢了呢?会不会像飞蛾扑火一样自寻死路呢?姐姐听说我写信回当地时,就担心我的安危了,现在看见我整天心神不定的样子,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轻声问我: “弟弟,你自已估计回去后,那些人会怎样对你呢?” “哪里知道,但想来想去,皮肉之痛这一关肯定是免不了的”我说。 “回去后自已的态度要放好些,主动检查自已做得不对的地方,千万不要与他们硬顶,免得自已吃亏。”姐姐劝告我,为了不再使我心烦躁,她也没有再问下去了,只是往好的方面去宽慰我。 9月29日那天,姐姐刚去上班不久,便神色紧张,匆匆赶回到住处对我说 “弟弟,他们来了!” “姐姐你说谁来了?”我刚起床洗脸,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贵县派人来到了”。 “来了几个人?”我的心情“嗖”的紧张了起来。 “两个,两个人,一个是李0成,另一个不认识,个头大大的,叫你现在收拾行李跟他们回去。” “他们还说什么?”我问 姐说:“我问了他们一下,他们说你没有什么大问题,回去向群众说清楚就可以返村了。”姐姐边说边帮我收拾行李。这时,她交给我一包药丸,说是些跌打创伤用的药丸,是她前些时专门为我加工的,姐叫我留在身边作防身用,记住如果有人检查,你就说是胃痛药。好姐姐!绝想不到此去的弟弟,将受尽后来的各种苦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