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往事（长篇小说）

龙行天下

浦东一家独生子，
学得木匠技艺实，
带上长子闯浦西，
三十年代上海市。

蓝宝宝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4-9-20 08:07
浦东一家独生子，
学得木匠技艺实，
带上长子闯浦西，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并吟诗支持。

蓝宝宝

二、
男人都有年轻雄壮的时候；女人都有年轻妩媚的时候，只是程度的不同，要不就是有身体疾病或精神疾病。


古木是属于那种先天特风流雄壮的男人。父母把他生养在浦东的乡下，他却能够在没有亲戚朋友介绍与帮助的情况下，独自带着未成年的儿子闯入浦西——大上海的天下。自从东海之滨长三角这个冲积平原的小渔村成为国人、世人经济、文化、政治活动中心以来，浦东与浦西就成为两个不同的概念与区域。有道是“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幢房”就是形容当时上海浦西与浦东的差别，也就是城市与农村的差别，工人与农民的差别。当时有浦西人被称为上海人的习惯；浦东人被称为乡下人的习惯。不过在民国时期，没有现代的户籍制度，户口迁移自由。只要上海有亲属，或者自己有闯荡的魄力都能站稳在大上海。但是大多数国人还是习惯于老祖宗传承下的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的千年祖训，能够跻身于大上海的圈子内必定是一方土地上的骄人龙凤。


古木率领儿子仁雄前往上海不仅仅是有干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而且有一个自身的原因。他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花烛妻子彩福生活在一起，感到不称心，生活不美满。他们夫妻两碰到一起要么是无声无息，要么是摔盆子砸碗。古木对待父母已经孝顺到没有违背父母之命，组成家庭的地步。然而共同生活的事实让他不能相安无事的继续承受下去。他们两个人的性格、习惯与情商、智商指数差距太悬殊，不在一个层次上。不管哪朝哪代，大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大致有以下几种状况：碰巧了般配了，投缘了，到老了；有一点不般配，煎熬着，忍受着；绝对的不般配，反抗着，折腾着。到老承诺婚姻第三阶段，与子偕老型，与子偕老——劳燕分飞——失败婚姻，（承诺主导）却是后代的勉强支撑才使“中华美德”不至于半途而废。


三十年代的民国时期，上海的浦东与浦西已经有了明显的差别，虽然浦西有些地方还如浦东一样荒凉，但是在十里洋场早已如早晨初升的太阳，一片灿烂，生机盎然，绚丽多彩，喜气洋洋，民国威权社会的繁华与辉煌在十里洋场凸显它优势的绽放。


上海有著“中华商业第一街”称号的南京路，东起外滩，西抵静安寺，全长约十里，(上海第一条电车的路线。)是英美列强各国在上海最早占据的殖民租界区域，所以过去被称为“十里洋场”。租界的繁荣是名符其实的让世人瞩目，不愧为“中华商业第一街”的称号。


三十年代旧上海的繁盛，国人是有目共睹，租界的繁华让世人叹为观止。此时进入上海的人被称为老上海人，古木就是在此时跨入上海的大门。这在他当时出身的浦东老家人的眼里，成为人人称颂与羡慕，刮目相看的新奇事件。


南京路上的四大公司在此间独占整个上海滩的鳌头，辉煌得璀璨。位于南京路西藏路交口的大新公司，是集小吃、戏剧欣赏为一体的大型娱乐公司；位于南京东路上的新新公司是以经营各类食品为主的大型食品公司；位于南京东路的先施公司是以经营各类服装为主的大型服装公司；位于南京东路与南京西路交界口的永安公司即上海最大最有名气的中百公司，是以经营各类百货为主的大型百货公司。这是陈丹燕“上海的金枝玉叶”书中郭四小姐戴西家里所创建的。当年她的父亲郭标为澳洲侨界领袖，受同乡孙中山先生的邀请，回上海开设的永安百货。


南京路上还有各种名声显赫的百年老店：诸如真老大房、沈大成、五芳斋、吴越人家、王家沙、乔家沙、梅龙镇等等属于小吃、餐饮类店铺；还有亨达利钟表店，老凤祥金银首饰店等等属于高档用品、奢侈品类店铺；张小泉剪刀店，韵泓筷子店等等属于日常用品、饮食用品类店铺。各色名店，各有韵味：那张小泉剪刀具有“只有长流的泉水，才无法剪断”的意味以及“唯有真相剪不破！”颠沛不破的真理；那韵泓筷子顾名思义，店内就是销售各式各样精美绝伦的碗筷餐具，具有“好运如鸿（韵泓与鸿运谐音）”的寓意。


古木带着独生儿子仁雄找到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好地点，它的位置就在这些繁荣昌盛的商业区附近。在静安寺路也就是现在的南京西路上各种各样特色商店以及娱乐场所一家接一家，像银河系的繁星般闪闪发光。有朝南两开间门面的富丽绸布商店；有有名的五小姐开办的朝南门面的《伍善记》童装店；有在南京路陕西路口朝北门面的平安电影院；有药厂老板开办的朝北两开间门面的大药房；有大皮鞋厂老板开办的朝北两开间门面，专做女艺人高档女鞋的蓝棠皮鞋店。店面的气质与韵味，皮鞋精工细作的质量不得不让女人倾倒；有大皮鞋厂老板开办的朝南进深门面，专做成功男士高档男鞋的大上海皮鞋店。店门外放置的大型巨人男鞋与小人国微型男鞋吸引着众多成功人士迈入此店，一睹男鞋风采；有红极一时的百乐门舞厅，后来改为红都电影院的娱乐场所；有显赫一时的哈同花园，后由俄国人帮助中国人修建成为红极一时的《中苏友好大厦》，是应付各种经济、文化、政治活动的会议场馆，以及应付各种展览、赛事的需求。


1931年5月，国际饭店动工兴建、1934年12月竣工并开业，饭店由4家银行联合投资兴建的投资建造，面对当时的上海跑马厅，由匈牙利籍著名装饰艺术运动建筑师邬达克（Ladislaus Edward Hudec，1893年－1958年）设计，陶馥记营造厂承包全部建筑工程。由于当时楼高惊人，故有“仰观落帽”之说。据说，1933年年轻的贝聿铭途经饭店，自豪感油然而生，未等读完上海圣约翰大学的课程，便踏上去美国求读建筑学的道路，并终成一代国际建筑大师。大楼的建筑风格完全是当时美国装饰艺术运动摩天楼风格，外墙使用深褐色面砖，竖线条处理，顶部层层收进，显示出强烈的立体感采用了钢框架结构。被称为远东第一高楼


三十年代的上海，南京路上最高的高楼24层《国际饭店》，向世人炫耀着上海不朽的繁荣历史，星罗棋布的商店向世人传送着上海世况的兴盛历史。

金火鸟

故事的序幕拉开，精彩会不断。

蓝宝宝

金火鸟 发表于 2014-9-21 10:05
故事的序幕拉开，精彩会不断。

谢金火鸟关注、支持。

黑土阡陌

只身闯上海滩，将会有很多艰险横亘在面前。

蓝宝宝

黑土阡陌 发表于 2014-9-21 14:22
只身闯上海滩，将会有很多艰险横亘在面前。

谢黑土阡陌版主关注、支持。

蓝宝宝

三、
南京西路上的皮鞋店特别多，这是上海滩的特色之一。古木在选择事业上还是有独到见解的。他放弃了原有的木工手艺技术，改行打拼，转至皮鞋木楦的生产制作。


生产皮鞋必须具有木质材料的模型，那时代鞋楦的材料只有木料材质的运用，还没产生塑料材质的替代运用。一双木质楦头在制作皮鞋过程中使用的次数是有限的。需要把皮鞋鞋面用铁钉钉住楦头底四周围，一旦铁钉把木制楦头底部四周围的木头钉空，木楦的历史使命就此完结。也就失去使用价值，需要更换新的木楦了。所以木楦头的生产制作有着良好的前途，是当时社会下经济生活中的必然产物，是三十年代至四十年代一种致富的绝佳小门路。因为生活在大上海的少爷小姐，老爷太太，先生女士，豪门大家等等各类人群对于皮鞋的消费是生活必须品。这条阳关大道让古木走对了，先前的人称这是做生意，现代的人称这是创业。算命先生没算错，让古木这世与木字脱不了干系，好像上苍冥冥之中眷顾着古木。


制作木楦的技术属于一种技术含量很高，是带有一定绘画思维在内的，富有想象力，描绘刻画的一门手艺。因为楦头的生产是立体型思维制作，有很高的难度，不易被人掌握。皮鞋店老板看着哪一双皮鞋式样新颖美观大方，将皮鞋的范本拿到楦头作坊，让你制作此种款式的木楦模型。制楦手艺只有一只底样（纸样），没有整个模型的立体纸样。立体的形状全凭人脑的勾勒与想象，并经过精雕细琢，付之于整个手工制作过程之中。如写生一般在人脑中定下轮廓，粗线条概念，接着如画画一样先把心中要画的物体用粗线条定型下来。这第一道工序是把木料锯成段后，用斧头斩出毛柸形状；然后进入最重要的第二道工序，想象出形状的凹凸线条，如画画样进入细描阶段。凭自己的生活经验，脚上的部位哪儿应该瘪进去的，即凹进去的，哪儿的部位应该丰满的，即凸出来的，做到凹进凸出，收放自如，该圆弧的地方圆滑得光光溜溜；该挺拔的地方，绝不拖泥带水；该藏脚的地方，做到如“阶级敌人”隐藏得深入到位；该体现女性阿娜多姿媚态展示的地方，做到“鲜花玉船”骚首弄姿。“藏脚”与“玉船”的技术，那得有出神入化的感觉与深入浅出的感知在制作里面渗透，并贯穿于整个创作之中。这第二道工序用的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刨子工具。然而它的学问却奥妙无穷，深不见底，半产成品基本落成，这是技术性要求最严格的一道主要工序，那最卖钱的技术藏于其中；刨出光柸之后，第三道工序是用锉刀再作精雕细琢，锉去不规则的地方，产成品达到基本符合质量要求；然后就是第四道工序也是最后一道工序，在砂轮机上磨砂打光，完成整个木楦制作过程。这个木楦模型得让皮鞋店老板满意称心可不是那么简单与容易操作的。


天下的人脚型各异，就如天下人虽然都长着眼睛鼻子耳朵眉毛嘴巴，五官的名称是一样的，但是长相却是各异的。人的神奇也就在此，上苍将人创造出各种各样的长相，有美的，有丑的；有瘦的，有胖的；有高个的，有矮个的；有五官歪斜的，不规则的，有五官端正的，很规则的，各种各样，层出不穷。


脚型的长短、大小、宽窄、型号等等都要在唯有一张底样的情况下制作出丰富多彩的各类楦头立体模型，“藏脚”与“玉船”专业术语的表现，在鞋楦业是最能凸显鞋楦技术的精湛与鉴别登峰造极型顶尖能人的标准依据。“藏脚”既要让人有一种肥脚藏而不露的感觉，“玉船”又要让人有一种女性足美，男性足阳的自然美感觉，似乎矛盾，要做到顺畅自如，肥而不厌，人性实在，两者不相矛盾，确实是一种近似于艺术性的高难度创作，那便是木楦制作的最高境界了。


当时上海滩几个有名气的皮鞋店，正愁找不到皮鞋业必须要用的模具——顶尖技工生产出来的楦头。古木在这个时候闯入了上海滩，正当其时，迎合了那句老话“天时地利人和”全让古木迎合、碰上了。


古木的聪明才智能派上用处了，民国时期的威权时代，三十年代的租界地区繁荣得让人喜笑颜开。古木在南京西路的街面弄内，当时属于英租界管辖区域，租下了一处独家门面的弄内民房，作为制作鞋楦的作坊地点，开始了单挑独斗的打拼生涯。古木没有拜师学艺，自己拿着皮鞋反复钻研琢磨，悉心练习，刻苦自学，居然对此行业有了一定的爱好与基础。然后古木购了一些材料，自己一个人开始小打小闹起来。


古木带着儿子在南京西路上选择安营扎寨的工作、居室地点，也真可谓算计到家了，既不能太上档次，因为毕竟事业刚起步，还没迈上正规；但也不能太低档次，作坊毕竟是生产场所，需要面积与必须的基础条件。也就是租金不能太贵，应该是上海老式平房的那种房子最合适，同时居住地段又得是黄金地段，方便皮鞋店老板的光临与客户业务往来的联系；对于那种面积小房子低，租金低廉的棚户房，虽然经济上是可行的，但是不符合生产作坊的需求。那弄内的老平房正中古木之意，下面门面作工场间，底楼后面作厨房间，小楼作居室与办公室。这弄堂坐落的位置、地段得天独厚，南京西路东西两侧有数不尽的皮鞋店。东有陕西路在南京西路上呈十字型往南北延伸；西有西康路在南京西路上呈丁字型往北延伸。


这弄堂就在南京西路上，在纵向西康路与陕西路的中间位置。弄堂口不宽，可是到了弄堂里面弄深道多，纵横交错，四通八达。进入弄口是纱厂老板，民族资产阶级老三的自建豪宅，应该是1号。豪宅的位置是在弄堂西面，弄堂的东面是上海第三加油站的前身。往北深入弄堂，接着是3号门牌的一些租户，这些人大多是现在所谓的蓝领一族；再深入是5号门牌，这5号门牌内居住的人是一个世代居住在此的老上海宗族体系，有遗老遗少，有少爷小姐，有丫鬟佣人，东家自然是自己建造的高爽楼房，奴婢们居住的自然是平房陋室。这5号门楼独成一体，弄内道路往西面发散；走到至此，大弄堂往东拐弯。北面接着单数排列7号、9号、11号以此类推，住着上海各类人群；南面开始双号展示：2号、4号、6号、8号、10号、12号，结束。同样居住着上海各类人群。古木租下了这4号独门独户的老平房，作为作坊工场间以及居室。弄堂往东横过之后再往北深入，便是一大片的低矮棚户房，那就是中国老上海人最蹩脚的居民居住区域，这区域就在南京路豪华地段之内；穿过大片棚户房区域，再往北穿行，就是上海中层市民居住的石库门房子，只能作居室之用，不能作工场间之用。因为面积空间过于狭小，当时石库门房子内有相当一部分是没有卫生设施的。这一大片石库门房子就是陕西北路上的《时应里》，有多条小弄堂可以到达陕西北路对面的陕北菜场；再往北深入往西是一大片富人高档寓所，只能供居住，不能作工场间用处，所以古木选择的老平房是生产、居住最合适不过的场所了；再迈几步路可以到达南阳路上的南阳菜场，往东又有一片居民区与石库门房子大同小异，同样居住着上海中层人士，这些小弄又可以通到南阳路、陕西北路。古木找到如此一条四通八达弄堂中的一处生产活动、生活起居场所，在此间展开俞家铺子经济活动的运作。

龙行天下

蓝宝宝 发表于 2014-9-21 07:56
二、
男人都有年轻雄壮的时候；女人都有年轻妩媚的时候，只是程度的不同，要不就是有身体疾病或精神疾病。
...

三十年代老上海，
各类建筑说起来，
几大公司诸老店，
如数家珍皆道来。

龙行天下

蓝宝宝 发表于 2014-9-22 07:26
三、
南京西路上的皮鞋店特别多，这是上海滩的特色之一。古木在选择事业上还是有独到见解的。他放弃了原有 ...

白领上海大机会，
制作木楦成就威，
弄堂四号永占据，
从此开张操业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