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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冀石京 于 2015-3-18 22:56 编辑
村庄,我的小村庄你那迷人的家园,曾引起我怀念,我不能忘记你。啊、啊•、啊,夕阳西下晚风轻轻地吹•••••这是一首歌曲的一段歌词,在我的学生时代曾经在外国歌曲二百首里学唱过的一首好听的歌曲。
原籍是每一个人寻募先祖该去的地方 。可是在我不多的记忆力,在我小的时候,原籍只是停留在我家户口簿一栏中的一段文字。它代表着什么,又能给我带来什么,在我踏上这个村庄之前,我一无所知。
没有城市中的喧闹,没有高音喇叭激昂的文字,没有激烈语言,没有了、没有了城市的影子,失去了我所熟悉的一切。如此安静,我有些郁闷,我不知所措。
押解者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远去的身影变得模糊。他们的使命已经完结正在凯旋的路上,留下来的只有我和我的家人。黄土的地上,小院的一棵枣树下一张低矮的方桌旁围拢着我的一家人。饭桌上是一盘咸菜和每人面前的一碗发黄色的玉米面粥,盛干粮的托盘里是颜色发红的高粱面饼子。这是我的本家款待我们一家人的一顿中午饭,也是我从城市来到家乡的第一餐。本来已是饥肠辘辘,该是大口进食的最佳时机。但是难咽的食物还是阻挡住我伸向干粮的手臂,胡乱喝了几口稀粥,我离开了饭桌来到小院的那颗枣树下。碗口粗的树干上深绿色叶片间是个个发红的枣子,仔细看去它们还只是红中带有不少绿颜色。伸手摘下一颗枣放在嘴里,几声咔咔声从我的嘴里传出,留在嘴里似有一丝清苦的味道。
门洞里有孩子说话的声音,叽叽喳喳像是在争论着什么。有人把头露出墙外,但很快又消失在发黄的土墙的后面。孩子般的脸庞眨巴的双眼,好奇的目光。是孩子们,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来看望和欢迎他们自己的老乡归来。
鸠占鹊窝。这是两间土屋,就夹在一排土屋的中间。只可惜其中的一间不知什么时候房顶已经坍塌,后墙边还斜戳着原来搭屋时用过的几根檩条。屋子原来的主人是位丧偶的老者,生产队长为了我一家人有个住处而硬生生将老人赶到牲口棚与队上的饲养员作伴去了。
推开隔断墙上朝外开的独扇门。很显然,这扇把“外屋”与里屋隔开的门是因为倒塌了外屋而后按上去的,独扇门的两侧没有门框和踢脚的下门槛。靠窗的一盘土炕占去了屋子的大部分空间,挡着半边门口的是一个低于土炕的没有锅盖的锅台。黄土的屋地在屋子原来主人的踩踏中成了灰黑色且不是那么平整。屋子的尽头是一个方形的砖砌的台子,挨着山墙靠着炕沿。屋里唯一的家具是孤零零立于北墙下的那个四脚方凳。土炕上铺着一领破了边的席子,透过破损的席头可以看见土炕上几处龟裂的被烟熏成黑色的缝隙。一扇花菱的窗户镶嵌在土墙里,还粘在窗棂上的白色窗纸不知是什么时候破碎去,随着侵入室内微弱南风在不停的扑扑啦啦的颤抖着。
撕下破裂变色的旧窗纸,扫净窗棂上的尘土,母亲打开邻家大婶刚刚送来的包在菜叶里的一团浆糊,小心翼翼的涂抹在除去浮土的窗棂上。雪白的窗纸糊好了,我们的这个简陋的小屋终于有了新家的模样。
玻璃瓶做成的煤油灯的光柱拉着一缕黑烟在小小的屋子里跳动,一股油的气味瞬时在屋里弥漫开来。父母亲坐在只有席子的土炕上,小弟已经盖着全家唯一的一床被子睡去。我静静地坐在炕下那支四脚木凳上,父亲抽着纸烟开始了自我懂事以来和我的第一次长谈。家族的历史父亲的经历、我的家庭,一切的一切我都是第一次听说,第一次知道。
和衣躺在土炕上,身上盖着包裹棉被的床单,咀嚼着刚才父亲的那些中肯中透着坚定的语言。月光爬上窗棂,在窗纸上留下道道雪白的印记。我想快点进入梦境,希望夜晚快点过去。再等阳光明媚时,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只不过这样的等待时间有些长,过去了许多个月圆月缺,才等到了那属于我和我家人的一轮明亮的太阳从天边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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