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母亲对自己的病很注意,比如:坚持锻炼身体,注意饮食,控制血糖,常吃豆制品。
特别对一些社区上流行的养生法很在意,那年流行红茶菌,她就坚持喝:流行打鸡血,就养澳洲黑,白萊克等种鸡用以抽血。我就因伤风、感冒打过鸡血,效果不明显。甩手操盛行她也跟着甩,打太极拳、太极剑都行。
平常也注意吃药,但始终没有服用胰岛素,所以病情严重时控制不了。有时回家看到母亲痛苦的样子,虚弱消瘦的身体,心里十分着急、痛,心。有时与母亲谈话,得扶她坐在床上,用我的前胸,支撑起她的后背,才能说上一会儿话。见此情景更令人痛心,常常想多陪母亲呆些时间,但母亲身体难以支持,只好让她躺下休息,而常常就是她的昏睡!
最令人揪心的事是:母亲因为父亲政治问题,受到株连,遭受到领导、同事乃至邻居的冷眼、歧视,污辱!让她倍受煎熬,心肺交碎,后来竟成了母亲的心里挥之不去的阴霾!以至后来父亲的事平反后,母亲见到气象大院的人,,就与他们说起没完,似乎像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在儿子小毛被狼叼走后的精神状况相仿,令人十分难过!
一九八五年五月,母亲病危入院,此时父亲刚刚作完第三次手术。一方面绝对不能让父亲,觉察到母亲病危入院;另外我们八亇子女轮流守护,尽心照料希望能有好转。
一天轮到我值夜班,安顿母亲准备睡觉休息,她却呌我在病床傍边,用椅子搭亇睡觉的地方,并且说:你赶紧躺下,我才好休息!我与她推辞几句,母亲说:听话!躺下睡觉!没有想到这竟是妈妈生前对我讲的最后几句话!
写到此处泪水模糊了视线,静静的调控一下情绪才能继续往下写。
因为有急事赶回故城县家里,在我离开母亲病房,第三天收到加急电报:母病故!速回!收到电报我心似碎了,大声哭泣。连忙赶回北京,在医院的太平间,见到身体己经冻僵的母亲,我跪倒在她傍边,放声痛哭,后悔没有能一直守候在妈妈身边,送她最后一程!
听大哥讲:当晚他与大嫂、大妹妹值守,九时许病房内的一亇病人,,经抢救无效死亡,大约母亲亲眼看到死在身边的人,受到很大刺激,尽管当时大哥三人尽量用身体挡着,但是母亲还是目睹到了,半夜母亲突然心衰!经大夫抢救无效,在凌晨去世,享年六十九岁!
母亲生前,一直等小弟弟回来,当他到病房见到她后,那支撑她多日的那口气,也就泄了,病情变危!最后确诊为尿毒症,导制心肺功能衰竭!
母亲的后事,是我们自己独立在八宝山灵堂举办。单位及故交来了不少,可是当时无合适地方,找工作人员安排不成。后来随三弟来吊唁的几个朋友,有人拿出一条万宝路香烟打点,才过关。
灵堂布置得肃穆、朴素,上书大幅横幅:高某某永垂不朽,是大哥手书黒字。母亲在鲜花丛中,显得安祥、和善。在其身上放置一支怒放的朱顶红,妈妈生前最爱朱顶红!这是家里那盆五月盛开的朱顶红,随妈妈一路而去。
最令人悲伤的是:父亲只是在母亲入院不久,由我陪同去医院探望,葬礼父亲没有在场,至到丧事办好后三个月才得知。
父亲痛声哭泣,俩人结婚近五十年,没有想到:母亲生前讲,弄不好我会走在你父亲前面!不巧正被她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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