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4-7 21:45 编辑
四十一,赴太湖外调 我以探亲为由,将《指点江山》报纸撰稿、组稿的事情交给钱大鸟和周班副,与张教授和另一位外号叫大鬼火的老知青,秘密离开大圹圩。 行前,我和张教授、大鬼火来到天长县县城,计划从天长到南京,经安庆,去太湖。买的是下午的车票,发车的时间还早。我向借故有事,要他俩自己吃饭,抽空去探望了一下龚毅青。 她家住在县委内一个独门独户、古色古香的幽静的四合院内。但去她家,在县委大门口,需要经过当地造反派的同意和检查,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失去人身自由。 我拿出“真理战斗队”我自己开出的调查大圹圩农场当权派岳中林的外调证明,于是进入谷志瑞、龚毅青的家便畅通无阻。 院子内,他们一家人对我像亲人久别重逢那样热情。 我尚不习惯。 我告诉谷志瑞,我将去太湖调查岳中林,如果岳中林在太湖县任职期间没有问题,我们大圹圩有些造反派组织,可能会提出解放岳中林的口号。 谷志瑞表示支持,他说,党的干部,一般只有意见不同的争议,怎么也不会是敌我矛盾。 谷志瑞的大女儿谷耘悄悄对我说,要我顺便了解一下太湖造反派对她父母亲的态度,我自然一口答应。 我知道,太湖县的造反派数番来天长,想将谷志瑞抓回太湖县揪斗,在天长县保皇派的保护下,他们的目的没有达到。 龚毅青执意留我在她家吃中饭,我也不客气,与她一家人在一起,饱餐了一顿。可惜无酒,他们不知道我爱喝酒。 饭后,我、张教授和大鬼火从天长坐汽车,经六合到南京。 古都金陵,一片混乱。大字报满墙,小传单遍地。为省钱,我们三人没住旅社,在码头溜达着过了一夜。第二天,我们坐小轮船在长江慢悠悠航行了一天一夜,才到安庆。 印象最深刻的是我们三人都抽烟,但夜里坐在小轮船上我们都没火柴了,最后找别人借个火抽烟。为怕火种熄灭,我们三人是大鬼火先吸一支烟,在烟将灭时,张教授用大鬼火的烟头点燃一支香烟抽,张教授抽完我接着再点烟抽。如此循环抽烟,是为保留火种,一直不断抽香烟抽到天亮。 记得所抽香烟是大铁桥牌,一毛四一包,凭证供应。有车船票,可以凭票免证供应一盒。 然后我们从安庆乘汽车到太湖县。
太湖县在安徽西部,大别山南麓,是一个交通落后的山区小县。 县城里,到处是打倒谷志瑞的大标语。 我们来到县委,凭着我们自刻的“国营大圹圩农场真理战斗队” 这一张盖有革命造反派“公章”的介绍信,顺利住进了县委招待所。 我们三人都没住过招待所,尽管是太湖县的县委招待所,但条件很简陋,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奢华,却依然使我们很兴奋。 棕床,沙发,谁见过? 可我们现在居然就睡在、坐在上面。 当晚,我们在县委招待所的食堂里大吃了一顿,我还买了一瓶酒,我们尽情畅饮了一番。晚饭回来后,我们三人都很兴奋,夜不能寐。 张教授诗兴大发,写了一首歌词。 词曰: 望不断连绵的大别山, 望不断白云朵朵的天边。 凭窗远眺, 啊, 祖国, 壮丽的河山。 我们壮怀激烈, 我们走北闯南。 我们用革命豪情, 指点江山…… 大鬼火忙着给张教授的歌词一遍一遍地谱曲,他摇头摆尾,口中念念有词,曲不成调。 他二人边推敲边修改,不亦乐乎。 大鬼火问我,我对他们的大作,有什么评论。 我在忙着写外调提问提纲。 我打击他俩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二人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