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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在吴宝华这个女主人的家,大多时候,第一个起床的人是吴宝华。女儿俞明英有时还抽空帮着家中做早餐,但是吴宝华考虑到丈夫、女儿、儿子都有艰巨繁重的工作、学习任务,所以家中每天的早餐大多都是吴宝华做的。女儿在服装厂工作时间长;丈夫做建筑小工,活重,劳累;儿子学习专心,花在学习上的时间多,所以这一家的女主人,吴宝华理解家人的难处,尽量把家务事揽在自己的肩上。尽管明英很忙,但是女儿懂事,知道母亲的艰辛,时不时的帮母亲料理家务。由于昨天晚上明英很晚休息,今天早晨还没起床。天没亮,吴宝华便起床,做好早餐,早饭躺在厨房间灶台的大锅里,等待家人起床后享用。因为吴宝华要在侄女还没上班前,赶往弟弟吴宝奎家,向侄女吴晓梅询问她想知道的情况。
在徐凤英这个女主人的家,大多时候,第一个起床的人是王宇。虽然婆婆——王宇早已丧失主事能力,经济放权靠边站,但是一家大小一大堆的家务活还是挂在王宇的脖子上,诸如早晨做饭,白天菜地管理,还得抽空料理家中事务。农村中男人一般与家务事不搭架,家务事是女主人的事。一家主事女人担当着一家大小衣食住行,饮食起居的重担。可是徐凤英这个女主人有婆婆王宇的担当,王宇这个老人奉行着农村中强势女主事人家庭和睦的格言,若要好,老做小,维持着无可奈何的劳作支撑。徐凤英与吴晓梅母女俩像吴家大少奶奶,大小姐一样,家中有着现成的老佣人,福分让她们俩摊上了。
吴宝华在家中料理好早晨的家务,一早来到娘家,自然第一眼瞧见的是起床后做早饭的母亲王宇,母女俩几乎同时蹦出话来,紧接着互相回答问话。
“妈,你怎么这么早起床呢?”
“宝华,你怎么这么早来家呢?”
“我赶早做饭呢。”
“我有事赶早找侄女问事呢。”
“妈,凤英咋不做饭呢?”
“宝华,轻声一点,别让她们听到我们说话的内容,惹出事来。”王宇拉着女儿的手,来到厨房间的烧火凳上坐下,示意宝华别说关于媳妇徐凤英的话。王宇生怕被人们背后称为雌老虎,尖刻的儿媳妇,与背后被人们称为小辣椒的孙女,这母女俩听到什么,又无事生非,会闹得家中鸡犬不宁的。
“妈妈,你年纪大了,还这么劳累,这些活你不该做了。宝奎怎么也不说说她们。”
“宝华,我的事,你快别说了。只要他们好,我做得辛苦一点没事。今天这么早,你来这儿有什么事?”
“妈妈,我是为明英的事来这里的。不知为什么原因,昨晚上明英回到家眼睛都哭肿了,问她为什么事,她就是不说。这不,我赶在晓梅还未上班前,问问她工厂中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妈,你年纪大了,有些事你就不要过问,免得他们发难与你,对你不利。”宝华轻声说。
“宝华,我知道了。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我会多干活,少说话的。”
“妈,但是有些话你是不得不说的,譬如这样每天起早做饭的事,你就不该做了。他们如果蛮不讲理,我会出来为你说话的,你不必过分害怕。今天,我要问晓梅,明英在工厂究竟碰到了什么事情。”吴宝华说完这两句话,王宇摇手示意女儿不要再说下去了,免得徐凤英听到什么,吵闹不休。
宝华跟母亲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响,徐凤英他们没能听清母女俩在说些什么,但是这一家三口听到了动静,陆续起了床。吴晓梅好像做贼心虚,心想“好啊,你俞明英在母亲面前告了我一状,今天这么早,这姑姑来我家问罪了。”她哪里知道姑姑吴宝华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来向她打听情况的,并不是来向她兴师问罪的。
因为早晨人们赶着上班,时间紧迫。宝华跟亲人寒暄之后,直入主题。
“晓梅,姑姑问你一个事情。我想知道,工厂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明英哭得如此伤心,你如实告诉我,不要隐瞒。因为你与她在一个班组中干活。”
“你怎么不去问问她自己?”
“我问她了,她就是不说。”
“是明英让你来的吧。”
“没有,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来这儿,都没告诉她。我来这儿是因为我想到我们是亲人,有什么事情亲人间好沟通,发生什么事情,亲人会毫无保留的告诉我。况且你们姐妹俩在同一个班组上班,我想向你打听情况是最合适、妥当的。”
“你们母女俩别在这儿一搭一档,一吹一唱,演什么戏呢?”
“晓梅,你这话从何说起,说得我莫名其妙。我什么也不知道,明英什么也没有告诉我,我是诚心诚意向你打听情况的。你怎么像个炸药包,如此说话呢?”
“你少在这儿装蒜,装糊涂,你们母女俩联合起来演双簧对付我不是?!”
“晓梅,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姑姑没有得罪你呀。”吴宝华被侄女吴晓梅的话伤得一愣一愣,一时上感到一头雾水,无从揭晓。
“晓梅,你跟姑姑说话,怎么没大没小。姑姑有话问你,你好好说来。表姐明英在工厂究竟碰到了什么事情,你跟姑姑从头说起。你这样说话,很不对劲。今天你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你是什么意思,有什么隐情,如此不通情理。”宝奎说话了,他听到女儿如此对待自己的姐姐,心中不是滋味。尽管一边是自己的女儿,一边是自己的亲姐姐,但是女儿话中带刺,实在不像话。作为父亲的他,不得不站出来说她几句。宝奎知道晓梅的脾气不好,但脾气不好,也得讲理不是。姑姑好好问她,她却蛮横无理,所以吴宝奎说了几句像模像样的话。
“晓梅,奶奶跟你说,说话要诚实。姑姑问你话,是因为姑姑不知道你们工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明英如此伤心。你把知道的情况说给姑姑听,不就没事了。”王宇说了这句话,晓梅无话可说,却遭来了暴风骤雨般的指责与唾骂。
“你个老不死的,要你掺合在里面干什么?这儿没你的事,你躲一边去。”这是徐凤英的吆喝责骂声。
“弟妹,你这话不作兴,你怎么骂母亲老不死呢。今天我来问晓梅事的,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你这样对待母亲不好。”
“你管好自己的事,别来娘家多管闲事。”
“你不说这话,我也不想说什么了。因为今天我是为明英的事情来问晓梅的,我并不想来管你们家的事情。但是今天我看到了,你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我不得不说两句公道话。母亲是我们大家的母亲,大家都要善待母亲。母亲年纪大了,每天的早餐不该再让母亲做了。我们要懂得尊敬、爱护老人。”
“你也管得太宽了,你不养老不死的,你就少在这儿装好人。她吃我们的饭,就得服从我们家的管制。”雌老虎凶狠的说。
“你们都别闹了,现在上班的时间快到了。凤英,你给我打住,有话,今天晚饭后再说,现在各自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晓梅,你吃了饭上班去吧;姐姐,我们有话,晚上接着说,好吗?现在你回家吧,家中姐夫他们等着你呢。”吴宝奎提高了声音分贝,阻止一家人再争论下去,影响各自的工作。
吴宝华没有打听到女儿明英在工厂究竟碰到了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状况,居然碰了一鼻子灰,还被这母女俩的冷言冷语刺激了一下原本疑惑不解,纳闷恼火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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