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古民 于 2016-10-12 22:12 编辑
(续:接上文) 明知故问!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还是十分顺从地再次告诉他:我是下乡知青,生产队穷,出工一天只值三角钱,买不起车票等等。语气低下,我图尽可能博得对方的同情。听我说完,站老大走近前来,拿起我的双手,识别小偷似的翻来复去地查看。明明我的手掌生茧,那是在农村苦力干活的铁证。若对知青有同情心,肯定会网开一面放人。 但他看后熟视无睹,转身对那壮汉点了一下头。配合默契,壮汉明白其意,立刻前来搜身:他将我所有的口袋全部翻出,又用那双大手在我身上左摸摸,右拍拍,从头到脚搜查了一遍。鞋也没放过,他令我脱掉鞋。他戴上手套,拿起我的鞋,用一把尖嘴长剪刀将鞋垫夹出,将鞋內又翻了个遍。搜查的结果,只在衣服口袋里搜出了5元4角钱,1斤粮票。壮汉将搜到的钱物全部放到桌上,请站老大过目。 只搜到这么一点钱粮,那缝在內裤里的大数额没有搜到,我暗自庆幸。幸亏早作了准备,我在想,不就是没买火车票吗?顶多,你们也就是把搜出来的这点钱粮“没收”充公了事。但看到站老大此时抛过来的阴冷目光,我联想起这之前那白面书生一边穿衣裤一边愤怒斥责的场景,心里不寒而栗。 果不其然,站老大那冒绿烟的眼珠一转,便对那壮汉发出命令: “脱光搜!” 随即,那壮汉再次来到我面前,他指令我把衣裤全部脱光。哇,这下完了!今天,算是遇上了知青的冤家对头,我马上要露馅了。此时,我第一感觉就是对不起刚才那位放走我的心地善良的秀丽大姐!一旦搜出暗藏钱粮,那高个男子就可能责怪她;或者,他会以此在她的面前夸功炫耀。 没有办法,我只能顺从地将外面的衣裤一件一件地脱。我终于明白:先前那位白面书生为什么那样慷慨激昂,肯定是象我这样“脱光搜”却又什么也没搜出。而我,却不能象他那样慷慨激昂,因为,脱到只剩內裤时,被我用针线缝在內裤腰带边的鼓涨之处暴露出来,他们指问:那是什么? 已经暴露,我只好承认这是我隐藏的钱粮。接过剪刀,我自己动手将缝线拆除,拿出钱粮。见到这些,站老大得意地阴笑。经数,有35元,17斤粮票。 “哪里偷来这么多钱粮?你到底干什么的!”站老大突然发问。 “不是偷的!我从没偷过东西!”我赶紧辩解:“这些都是我爸妈给的!每年探亲从家里返回农村,我爸妈都会将他们的钱粮全部给我。” 说这些话,虽不能象白面书生那样慷慨激昂,但心地坦荡,我的声音也不小: “我是知青!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买票?刚才还说没钱买票!撒谎!”抓住了把柄,站老大紧逼,一付悠哉自赏的傲慢神态。 我理亏,没来得及回话,又听他追问: “听口音你是长沙人。你说你探亲返乡,怎么会随广州的火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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