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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话说杨莹与吴大色结婚成家后,婚姻生活也并不美满。因为吴大色有好色的习性,父母为儿子取名时居然想到了他的性格。杨莹在豆制社上班的时候,吴大色那时在生产队驾驶拖拉机。
有一次,冯娜在农机厂正上着班,看到有人驾驶的拖拉机撞到了农机厂大门旁的墙上。工友们告诉冯娜,这就是上海知青杨莹的丈夫——吴大色。
在本乡镇有四个上海女知青中,冯娜与杨莹俩人合得来,关系融洽,犹如亲姐妹。但那时冯娜没有见到过吴大色,据杨莹说,吴大色时常夜不归宿,在外搞女人。
杨莹性格与冯娜相差不大,同样直爽,心眼好,美中不足的是杨莹长相不漂亮。杨莹五短身材,矮胖个子,结实健康,白癜风的皮肤病显眼的长在脸上,咋看就不太讨人喜欢。但是她为人正直,豪爽,与冯娜谈得拢,故俩人关系情同姐妹,往来密切,似如同性恋,几天不见就会惦念。
杨莹丈夫年轻时候是个花花公子,风流倜傥,心思专花在与女色搞行为艺术上。他在男人中可以说是生得挺拔,英俊帅气。年轻时候,他不顾家,经常整夜整夜的不回家,在外拈花惹草,与别的女人鬼混。吴大色的前妻便是忍受不了他在外搞女人的事情而悬梁自尽,轻生离世的。
冯娜与杨莹之间经常往来,冯娜有事没事与她唠嗑、聊天。但是有一点,吴大色与妻子的闺蜜从没有不正经的举止出现,他还是比较尊重冯娜。多少年后,冯娜每次去杨莹家,他都表现得一本正经,没有任何轻举妄动、非分之想,表面看上去,他是一个一本正经的男人。
冯娜与杨莹都还在乡镇企业时候,俩人经常走动,几年如一日,俩人之间从来没有为一点小事发生过任何争吵。俩人相敬如宾,在一起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她们互相之间尊重对方,有话直说,不作小动作,真心对待,换得朋友之间的信任与友好。豆制社解散后,杨莹在软木厂上班,冯娜与杨颖一直保持着联系。午休时间,冯娜经常跟杨莹在她工作的软木厂见面唠嗑、聊天。
“前天又被我逮着了那死不要脸的贱货,跟着他学什么驾驶员,家里那混蛋彻夜不归,我就知道他被那狐狸精缠迷上了。我跟踪追击,果然不出所料,那B真不要脸。我把她按倒在地狠命的打,奸夫淫妇被我当场抓住。我抓住那淫妇的头发,给她扇去两个大头耳光。不想那淫妇狡辩之时,家里那花心大罗卜竟然还帮着她解围,抓住我不放,俩人一起来对付我一个人,那淫妇乘机溜之大吉。由此捉奸捉双在抵赖中开脱,我一个人搞不过他们两个人。”杨莹怒目圆睁,气愤的告诉冯娜。那时吴大色已经不开手扶拖拉机,而是改开面包车找生活,之后又混到为镇政府领导开小车的好差事。
“你要抓实的嘛,证据要确凿,他们是不是真搞在一起了,不然的话,你吃亏呀。”冯娜实事求是的说。吴大色的桃色新闻,尽情开放。吴大色一个农民,从拖拉机驾驶员到面包车驾驶员找生活,之后混到衙门小车司机的差事,后来又找到公交车驾驶员的饭碗。但因为他是农民,始终没有转正成为正式职工。故他也没有退休工资,确实也不易。但是桃色新闻接连不断,今天这个女人,过了一段时间又换了一个女人,这样的新闻在冯娜耳边时常响起。那杨莹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经常是满世界的追打,犹如侦查破案,辛苦劳累。冯娜看着也真替好友感到够累、够呛,冯娜同情杨莹,但是无能为力,心有余力不足,浑身有劲使不出,帮不上一点忙。
“杨莹,你把钱管好,不能把经济交给他管。否则的话他搞女人更容易,更肆无忌惮了。”冯娜别无他法,只有这样为自己的好友出主意。
“他赚的钱就是不拿出来,全用我的,家里什么生活开支,他都死人不管。”杨莹向冯娜诉苦。
“这怎么行呢,至少他是家庭成员之一;他是个男人;他是个家长。他要负起扶养儿子,负担家庭生活的责任。让他拿出最起码的生活费总是应该的,你怎么会让他这样为所欲为呢。”冯娜说。在以后的日子里杨莹学乖了一点,让他把家中的生活开支拿了出来。至于她丈夫荒淫无耻的生活只有杨莹自己的决断了,作为好朋友,冯娜曾经也给过她忠告,但是收效甚微。
“你有决心,就与他了断嘛,何必这样到处穷追猛赶,犯不着。我如是你的话,我肯定与他拜拜。”冯娜如此劝杨莹。但是杨莹终究没有这样做。她也许是看在两个儿子长大成人的份上,觉得丢不起这个脸;也可能她想到如果要换好的归宿,那应该是痴心妄想。因为体制牵制着农婚知青的经济收入,组成家庭的首要条件是经济收入。体制人为将人分成三六九不同的等级,现实状况把农婚知青划分在底层人中,没有翻身的可能。于是杨莹只能这样维持着家庭,将就着过下去。
“杨莹,不是我说你,我如果碰到如此男人,双方就好聚好散。我家老公忠厚老实,刻苦耐劳,勤劳肯干,我虽然并不爱他,但是我没有理由与他拜拜。你真是的,受不够苦啊。年轻时候得不到性爱、情爱;年老时候得不到抚爱、福爱。而且享受不到一点温情经济的暖意,与这样的男人有何留恋。”冯娜劝归劝,想想也不现实。杨莹当然得考虑自己的身份,切身现状,自己生得不漂亮,年老再婚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理想伴侣的。再说自身经济条件也不十分好,哪找得到相配的好男人啊,还不如维持现状。所以杨莹只能经常追追打打,吵吵闹闹,维持着十分荒诞的婚姻。
还在80年代初,杨莹家前面是一条小河,小河中基本没什么污染,远离工业区,还是比较原生态。河中各种鱼虾螃蟹生身晒息,和平共处,互不侵犯,犹如联合国平等社会和谐融洽。小河中有她自己放养的小鸭、小鹅;房屋东面建有小棚棚,都是杨莹自己搭建的。小棚内放养着漂亮的公鸡,慈祥的母鸡,还有可爱的小鸡子,众鸡们友爱的在大家庭中啄食泥地上的小虫。杨莹时不时的喂些菜皮、谷类给它们吃,增加众鸡们的营养口福。小河边栽着柳树、桃树,每到春天,杨柳青青,碧绿垂姿,犹如青春帅伙迎接远方来客;桃花粉红,竞相盛开,鲜艳夺目,犹如美女,阿娜多姿,向青春帅伙展示美体;河中鱼虾遨游;岸上公鸡喔喔啼;母鸡咯咯蛋;五彩缤纷,色泽艳丽的雄鸡追逐着慈祥憨态的母鸡,以及各种鸡龄层次的雌雄鸡子;小河边上栽种的各色蔬菜生机勃勃,绿油葱葱,闪闪发亮,吃不完,享不尽。好一派原生态美的和谐景象:满园春色,满园生机,自然景色优美,原生态景致让人流连往返。
“看看景色优美,我们家可惜通年没有余钱”这是杨莹的一句常用语、家常话。
杨莹家中宠物狗捧捧,呜呜叫不停,亲热叫唤,表示欢迎客人。冯娜每次去她家时,那捧捧似乎已经认识她。房子后面是杨莹家二亩承包地,基本上也是杨莹打理。下班后或休息日,杨莹在家做家务,什么喂鸡、鸭,洗衣、做饭等等统统包抄;干农活诸如种菜、锄草、喷洒农药、翻土、收割等等活计都是杨莹的拿手好戏;杨莹也真勤快,后面小房子内还养着母猪以及小猪仔呢;家中鱼虾肉蛋应有尽有,不过人非常辛苦。那吴大色中午酒足饭饱,然后品茶,然后到外面去玩,不是玩扑克就是搓麻将,把那一大堆的家务事情全都推给了杨莹,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杨莹是从黑龙江插队转至平湖与农民结婚的,二个儿子。大儿子户口回到上海后,通过舅妈的介绍,进了事业单位,供电局,吃电饭,成了电老虎中的一员。杨莹的儿子收入很高,但是娶了一个好吃懒做的外来妹,专吃不干,消费奢侈,年纪轻轻,每天麻将、赌博,不亦乐乎。如此这般,即便是万贯家产也要坐吃山空。大儿子居然为了填补亏空,把原来单位半送半买,好端端的福利分房,以最低市场价给卖了。(当时房市最低潮之时)随后媳妇一直吃喝玩乐,不求上进,一家三口租房居住。儿子每年十几万元的收入,要养活老婆、女儿、父亲、自己共四只嘴巴。杨莹大儿子又是个孝敬长辈之人,善良之辈,对待父亲的赡养,他是身先力行。杨莹丈夫吴大色早就脱产,因为是农民,自然也没有社保待遇,大儿子二话不说,担起责任;媳妇又是个大手大脚,手面开阔,会吃会用的主,让大儿子摊上了;小儿子由于政策关系,不能在上海拥有事业、家庭。当然他心情郁闷,又由于文化程度的关系,自然也难找好工作。他只能在当地找活干,也只能是维持一般生活。杨莹的两个儿子都参过军,入过伍。自然在上海的儿子要强多了,在平湖的儿子只能望沪兴叹。这也就是国人在同胞兄弟中体现出来不相同的命运、状态了。
“这个老混,我就看不惯他,年轻时候吃喝玩乐,嫖女人,那个样子。现在年老了,他还干得动活,但不愿干活,只知道花钱。没有办法,我得出去找活干,赚点钱贴补家用。我出去找生活,他在家,连家务活也不会干,哎,真没有办法啊。”杨莹还时常唠叨,告诉冯娜。
“你就别说了,年轻时他那样花擦擦。现在都这般年龄了,没事就好了么,现在他没钱再出去花擦擦了。儿子都养着他,算了,随他到外面玩玩小牌,小麻将吧。能过就算了嘛,你这等年龄又何必出去赚哪门子钱啊,凑合着过吧。我们这等年龄也不需要再有什么余钱了,子女们有手有脚,让他们自己创造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没有能力去包办他们的事。无奈呀,我们只能管好自己就是了。”冯娜时常劝导她,杨莹处在如此环境中,在上海知青中是个典型的例子,实属上山下乡给知青造成不可弥补的不幸与灾难。
“冯娜,我没办法啊,这老混不赚钱啊。我不出去打工,这个家难以维持下去啊,所以我这般年龄还要不断的外出找生活。因为我们知青的社保待遇又遭特色政策压制、打击、克扣。”杨莹无可奈何的说。
如果杨莹本人的经济条件不是如此,大可不必跟着此人相随、相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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