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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李珍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想为儿子吴雯斐筹措资金,让他学习驾驶员技术,做一个司机的愿望落空了。因为李珍到哪儿去搞到这几千元的钱,连自己的嫡亲姐姐妹妹弟弟都不愿帮她。她向冯娜借钱,那更是做黄粱美梦,不能实现了。
现在只有母亲、大弟李良还同情她,但是母亲自身难保,李良不在上海,在金山。尽管李良的经济条件不错,但是家人都知道李珍的情况,有借无还是没有悬念的,现在真找不出一个人在经济上帮助李珍摆脱困境了。
因为李珍做人实在太差劲,她的行为让家人对她不得不丧失信心,没有人再愿意,能够助她一臂之力。于是吴雯斐在外到处胡混,游手好闲,他们这母子俩人的生活处于半瘫痪状态。再贫困,李珍母子俩人还是要吃要喝要过日子,李珍有一搭没一搭的做着保姆、钟点工,赚钱花销。因为李珍非但身体不好,脸色漆黑,雇主们看见她有点害怕;更让人不想雇她的理由是她干活不勤快,嘴巴却勤快,这主要原因更令雇主们望而生畏。
李珍在娘家的生活更难过了,儿子雯斐与李珍母子俩都是能吃不能干一脉相传的基因状态。那像日本人扫荡一样,吃冤家对头般,狼吞虎咽,绞水草似大口吃菜的熊样激怒了姜英丽。终于有一天,姜英丽再也无法忍受李珍母子俩的行为,跟丈夫李俊开口说话,翻毛腔了。
“李俊,我要跟你说一个事情。你要知道现在家中有人吃饭不付钱,剥削我们的劳动果实,这是不能容忍的事情。”一天吃好晚饭,傍晚时分,姜英丽把丈夫李俊拉进房间,跟他说话。
“英丽,你说的是谁啊?妈妈拿的是低保,也付了生活费的。”
“你装的什么糊涂,是你家二姐与外甥,那李珍母子俩好意思长期居住在我们家,吃喝他们行,付费他们赖。李珍不付生活费是你母亲无奈,和盘托出,老实交代的。你母亲惯调她,但又没能力代她交付生活费。”姜英丽愤怒地指责婆婆与小姑子。
“二姐不是交生活费给妈妈了吗?”
“你少在这儿为你二姐打马虎眼。”
“你闹什么?事实即便像你说的那样,李珍暂时碰到困难,我弟弟帮助姐姐不行吗?退一步说,她有劳动能力,度过暂时困难,她会交上生活费的,你吼什么?!这点小事,你哇啦哇啦吵闹不休,成何体统?”
“你知道什么,我一直忍着不跟你说实情,你还被蒙在鼓里。他们娘俩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交过一分钱的生活费。老实对你说,我是看在你的面上,没有跟李珍计较。我亲口问过你妈,她不得不坦白交代李珍母子俩准备长期吃住下去,吃我们的,用我们的,这不行。你看他们娘俩吃菜像消灭阶级敌人一样残酷无情,交钱像孙子小辈一样没有责任。你却不知不觉,无动于衷。”
“这是暂时的,他们生活发生困难,自己人不帮,谁帮。二姐找到工作,会补上生活费的。再说了,二姐住在妈妈一起,没有妨碍我们;这房子原本就是爸爸单位的福利分房,二姐也有名分的,他们居住在这儿关你什么事?!”
“你这个傻男人,李珍户口不在这儿,她就没有名分。你爸爸在世的时候,我也容忍了你们的放肆,同意李珍的儿子——雯斐迁入我们这一套房子内,是我宽宏大量,他们现在得寸进尺。你这个傻子,居然帮着他们母子俩。你脑子拎拎清,你难道要让自己的儿子长大后没有房子住吗?你这傻子,这是福利分房还没买断产权,性质还是租赁居住权房,李珍户口不在这儿,她没名分居住。你父母百年以后,这房子就是我们的。李珍的名分在浙江平湖农村前夫吴明阳那儿,尽管他们已经离婚。我告诉你,你不要自己做傻子,把他们母子俩招留在此地,成为我们的累赘,今后的难题。”
“她是我的嫡亲姐姐。”
“亲姐姐就能揩我们的油吗?就能坐享其成吗?就能剥削他人吗?就能理直气壮吗?”这知识分子的边缘人物有点不注意自己的身份、形象,口出俗言了。言谈举止分明与无知无识的小市民没有区别,甚至于更市侩、自私。她振振有词,把李俊这个大男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自己手拍胸膛想一想,这房子原本就是爸爸妈妈的居住权房。我们结婚后,我们一家子的生活费,都是爸爸的退休工资维持着,这好几年的日子过去了,我们一家三口要吃要喝,没掏出一分钱来,爸爸妈妈无怨无悔,妈妈一直为我们做着无偿劳动,丝毫没有怨言。爸爸妈妈没有顾忌,让你的户口迁了进来,爸爸妈妈的财产原本是我的婚前财产,现你在我的婚前财产中也理所当然占有我父母家产的一份子,你居然还想排斥、排挤我二姐他们,你的良心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这傻瓜,我们还有儿子,我们得为儿子着想。儿子长大了需要房子,你脑子进水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儿子考虑问题啊。你却为你那懒惰成性的二姐考虑问题,她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去创造财富、幸福。她没有名分,想挤进这房子,想都别想。”
“你为儿子考虑,就不许她为儿子考虑问题吗?你这个不讲道理的泼妇,你不可理喻。母亲对我们这么好,李珍是妈妈心中的宝贝疙瘩,我不看在李珍面上,看在妈妈的面上,也不会听你这蛮不讲理,泼妇的话的。”
“哪个男人像你这样傻,你跟我过日子,还是跟你妈,跟你姐他们过日子?你只想之前家中的母亲、姐姐,不想现在家中最亲的妻子、儿子,你是不想要这个家了,想让这个家散伙是吗?!”
“你给我闭嘴,你再吵闹不休,我非休了你不可。”
“你们李家翻脸无情,想当初,你这个没有文凭的工人把我这个具有中专文凭的白领秀女诱骗到手,我没有二心,死心塌地跟着你受苦受难,如今你却说出这样令我伤心的话。”姜英丽的哭声闹声增大音量分贝。
母亲王娟在厨房间听到了儿子李俊与儿媳妇姜英丽为了女儿李珍不付饭钱的事情,吵闹得像饭泡粥一样翻滚。母亲心中难受,不是滋味,不知说什么好,她们之间好像无法沟通、解释。她无法劝解儿子媳妇,为了李珍的事情,不要伤了夫妻间的和气。因为她知道说什么话也解不了姜英丽心中之气,都会遭致姜英丽没有好声气的训斥。
过了好一段时间,王娟终于跨出厨房间的门,壮大胆子,鼓足勇气,来到客厅间,站在儿子他们的房门外,战战兢兢说了这样一句话。
“英丽,你别再跟李俊闹别扭了,我会让李珍无论如何想办法交付生活费的。”
“妈,你什么意思?你说气话吗?李珍吃住在娘家,难道不该付生活费吗?难道我说错了吗?再说了,即便她交付了生活费,她只能暂时居住在这儿,不能长期居住在这儿,她在这儿没名分,你明白了吗?”姜英丽说这话的时候,李珍母子俩不在家,要不然非闹得鸡飞狗跳,家无宁日。
“英丽,本来我只想说一句话,不想多说了,可你怎么老是逼我多说一句话。你摸着良心,扪心自问一下,我家亏待你了吗?这是我家老头单位的福利分房,我不计较你的名分在不在这儿,但李珍她起码有名分住在这儿。”王娟说完这句话,姜英丽怒火燃烧,要冲出房间扭打婆婆,被李俊一把拖住,紧接着两个大头耳光扇在了姜英丽那红彤彤的脸蛋上,只听见房间内传出姜英丽连哭带骂的诅咒声。
“好啊,李俊,你与你妈两个人一鼻孔出气,帮着这懒惰成性,剥削他人劳动成果的母子俩人,抢夺他人财产。你们早有预谋,让这懒女人瓜分这房产哪。你们这一家人是傻B,没有人性,只有兽性。”
“你这泼妇,你还哪像个知识分子。你真是泼妇投胎,在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母亲与我二姐?!”
“你们李家没一个好人。”姜英丽坐在地上拍手拍脚大闹大叫。
“我告诉你,今天李珍不在家,要是在,你们俩非得将这个家抬到天上去不可,家有两个泼妇,永无宁日啊。”李俊摇头叹息的说。
“你这个没良心的傻男人,想当初,我这个中专毕业的助理工程师委身于你这个初中毕业的工人,我贪你什么?你有什么可以炫耀的荣华富贵?你什么也没有,如今你却神兜兜的欺负起我们娘俩......”
“你还不是从苏北小镇上,一个乡下人家庭中走出来的普通女人,你有什么可以稀罕,娇生惯养,盛气凌人的,你这个小瞧人的泼妇。”李俊并不示弱的说。
“李俊,你们俩都别说了。妈还要啰嗦几句,都是妈的错,是妈不好,害你们吵闹。李珍脾气不好,又不勤劳干活,扰乱了你们小家的安宁与生活,我向你们赔不是。妈会好好跟李珍谈一谈的,让她好自为之,把该付的生活费付清了。”
“妈妈,你不必说了,我有我的原则。我绝不会为了惯调她,而亏待妈与二姐的。”李俊坦然的说。
“你这个白眼狼,你这个混账男人,我是看穿了你的本质,你会后悔的......”姜英丽跟李俊大吵大闹一场后,脸红脖子粗,累了,躺下安歇;李俊那原本俊朗的帅酷男形象气愤得脸有点歪斜、变形,带着一丝怒意,卷起一床被头铺盖,来到客厅。李俊在客厅的沙发上,垫好被絮,打开铺盖,度过惆怅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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