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我们的中学时代

于家长孙

我们的中学时代130

 说起来毛主席的最高指示是我们那个年代每个人的行动指南，前进的航灯。在我们的脑海里深深地烙印了林彪的毛主席的话是一句顶一万句训导。文化大革命的初期，我会经常到火車站向过往列車上串联的红卫兵讨要用卡片制成的毛主席的最高指示。会对要来的毎一个卡片上的毛主席指示注明要来的日期和编号，并进行默背。久而久之，在我们班我是会背毛主席语录最多的人。刚好拓石铁小要在学生中选拔一名学习毛泽东思想的积极分子，我被自然当选。那个时侯毛主席的（反对自由主义）这篇文章我就倒背如流。升入初中现在在学习这篇文章，随着年令的增长，知识的积累，阅历的丰富，思维的更新和上小学时对这篇文章的领悟和认知确实是大不一样。对于毛主席在文章中对自由主义表现形式的十一条我也是深恶痛绝的，并会自觉或者是不自觉地拿这十一条对照自己的一言一行。用毛主席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来克服自己身上存在或可能存在的的缺点和错误。但是对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是有委屈的，在那个年代，我们这些中学生看待亊物的直白或者说是浮浅，在心里对一件事物的内在因素思考的很少，虽然说在上政治课时我们学过看问题要一分为二，同学们也对内因和外因的区分和作用展开过轰轰烈烈甚至是唇枪舌剑的讨论，但是真到了某一件亊情或者说是某一个细节的判断时，同学们的思维展现的则太多是朴素的阶级感情，原始积累下的好坏标准，随波逐流式的对错之分，就是因为这种单纯，同学们不大会看到或者是根本看不到每个人藏在岁月背后的心灵。这叫我十分地沮丧和悲痛。不由地叫我感叹了起来！在很多的时侯，同学们看到的世界，是它浩大而琐碎的表象，而一些人的內心，一些亊情的真相，却藏在岁月的背后，同学们可能无法感知，直到有一天，当同学们真正抵达到了我的心灵，接近了亊情的真相后，才有可能发现，他们对事物的了解是那样的浮浅和可笑，在我的心里深藏着的苦难，痛楚，无奈和徬徨，更有善良和大义，他们竟毫不知晓。只有岁月的河流在喧响中沉寂下来，在翻滾中平静下来，一切水落石出之后，他们才有可能真正理解一个人，才有可能懂得一棵心灵，才会明白事物的表象之下竞然会隐藏着那样丰富的內涵。想到这里，我的心平静了不少。任老师开始念自由主义的表现形式，她从讲台上下来，在教室走道上边走边念，每当念到每条的标题时，不知是老师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都会走到我的座位傍，虽说我刚才想通了一些亊情，但对于任老师的这个举动我还是有一种针芒刺背的不舒服，好象我的不请假出走和毛主席列举的十一条自由主义的表现形势每条都能沾上边似的，这叫我有点脑火，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我把语文课本一合，两手托腮，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黑板上毛主席的＂团结，紧张，严肃，活泼＂，这八个大字，脑海中不知不觉想起了我出走二天的所有细节，这种从来人生中没有经历过的出走所阅历的事情叫我回味的相当投入，特别是六碗素面和一瓶汽水的嗞味叫我回味无穷，任老师敲了我的桌子才把我从回忆中震了回来。

 

龙行天下

语录已经会不少，

却是极难对上号，

听到批评不舒服，

发呆冥想偷偷笑。

于家长孙

我们的中学时代131

 平日里我一直认为任老师表情严肃，语气激昂但心地善良，早上和任老师在上学的路她并没有对我有过分严励的斥责我是心存感激的。但在大庭广众的课堂上，任老师的有些行为刺伤了我的自尊心，叫我心里对她有点不待见了起来。课文通读完后，任老师开始讲解课文的分段大意，为了加重同学们对课文的理解，任老师对前面的段落大意很简单地讲了一下，重点放在了自由主义表现形式的十一条上。因为任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对我们班的情况是熟悉的，也没有批评同学的忌讳。每当讲到－条表现形式的时侯，她就要列举我们班和这一条自由主义相类似的缺点和错误，以強化同学对自由主义的理解和反思。有的亊情她没有点名，但有些亊情她点了名。任老师的这个举动叫我心里忐忑的不行。虽说我提前拿十一条和我出走的行为有过对比，感觉到都不大能对上，但我对问题的理解和认识肯定不能和老师比。思维不会合拍，假如任老师把我的缺点上升到一个高度和十一条对照的话，可能每一条都能对照上。其实我最心虚的是十一条里面的是＂自以为对革命有功，爱摆老资格，大亊做不来，小亊又不做，工作煥散，学习松懈。明知道自己锖了，又不想改正，自己对自己使用自由主义＂。这二条如同是对照起来，我是有点沾边的。在班里我是班长，任老师相比于其它同学对我要求严恪一点我也能理解，对我的严励批评我也应该是虚心地接受。问题的关健是任老师如果在上这个课时点了我的名批评了我，我的威信会一落千丈。任老师批评完了，她一拍屁股走人了，我带同学完成学校及任老师交给的任务就会无形中增加很多阻力和困难。同学们鄙视我怎么办？不听我的指揮怎么办？我总不能一遇到这样的大亊小情都到老师跟前去诉苦和告状吧！那也会叫老师无形中审视亊物会认为我的能力不足，是个怎么亊也办不成更办不好的人，这比杀我还难受。我暗暗祷告任老师不要在班上点我的名，更昐着下课的钟声赶快响起来，以结束任老师这篇课文对照式的教法。四十五分钟在煎熬中终于过去了，万幸的是任老师给我留了点面子，对照自由主义的十一条没有点我的名，这叫我在下课钟声敲响的一瞬间如释重负，禁不住长出了一口气。如果没有早上王树根给我的两句话，课间休息时我可能也会到教室外面放放风，和同学们闲聊上几句，给他们侃上一下我在宝鸡的阅历。但就因为有了王树根的二句话，叫我的心里是相当的隔义，心中似乎感到在感情上同学们好象和我有了距离，如果出去万一那个同学给我不阴不阳他来上这么几句，一方面尴尬，另一方面本身在这件事上在我的內心是心存心火的，一直没有发作的机会，万一吵起来，发生爭执，就等于把我心里的炮捻子点着了火，有可能会形成无去收拾的场面。任老师不是让我写检查吗！我要好好地想一想这个检查该怎样写才能打动老师打动同学。写东西是要有灵感的，＜反对自由主义＞这一课虽说上的我是胆战心惊，渾身直冒虚汗，但也給我的检查带来了灵感，我应该对照这十一条把我不请假出走无限地上纲上线，让老师和同学们对我施以同情和怜悯，让这件事早早地过去吧。

 

龙行天下

听着老师作分析，

提心吊胆不得意，

终于熬到下了课，

想到上纲混过去。

于家长孙

我们的中学时代132

写检查应该是在我们上中学的那个年代老师对学生最大的惩罚，也是学生自认为人生之中最大的耻辱。上中学时间不长，如果算上这一次检查，我巳经是第二篇检查了。虽说第一篇检查我是心甘情愿写的，写的也相当深到，一针见血，把自己批的是体无完肤，好象自己的这一生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事做绝，恶亊做透，需要同学们群起而攻之，把自己打到，再踏上一支脚，叫我永世不得翻身。就因为认知不同，上次一个碎碎的错误，我的认识如此的深刻。但这次的检查虽说现在来了灵感，但心里对还次的检查确有深深的抵触。虽说早上和任老师走在一起她没有训我，只是让我写一份检查，当时我还心存感激，屁颠屁颠的乐的偷偷地笑。现在任老师这节课一上，我似乎有点回过味来。感觉到不是那么回事。本身在上＜反对自由主义＞这节课时我心里就有老大的不痛快，现在越想心里越不是个嗞味。自从上了中学后，我住的这一片的发小大部分都是班长付班长，小学时九排西房山头是我们经常聚会的地方，大家每天几乎都要碰个面，说说高兴或者是不高兴的事，年令大了，学问多了，彼此见面到显的生分了起来。因为少有交流，我不知道其它班的班长是不是有我这种情况，也写过检查，这不禁叫我格外地惆怅了起来。第二节课的钟声又敲了起来，这节课是数学课，老师一进来把大家愣住了，是一个新面孔。这个老师自称姓桑，我对这个老师是有点印象的，知道他是工务段机关的人，他怎么来给我们上课？在那个年代，毛主席有过一个最高指示，对于城镇的学校应有工人阶级管理，对于农村的学校应有贫下中农管理。拓石铁中虽说是一个教育机构，但它的管理权却在拓石工务段。这位桑老师是工务段委派进驻学校的管理者，代课也应该是名正言顺的。因为他不是正規教育糸统的人，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地道的陕西味，而且地方口音相当重，虽说每个同学对桑老师的话并不陌生，但他满口浓重的方言使同学们对他能否教的了数学课存有很大的怀疑。桑老师个子不高，人很墩实，面皮细发，眼中有一种灵气。虽说同学们对他教课的本事存有疑义，但对这个老师身上潜存的气质还是颇有褒奖。桑老师灵气的目光一眼看穿了同学的心思，这节课我们学到了一元二次方程。桑老师笑看了一眼同学们似有怀疑的眼神，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授课的內容。等老师把字写完同学们个个惊呆了，桑老师的粉笔字写的如行云流水，即显大气，又不失妩媚，每个字都苍劲有力，显的相当老道。就是这几个字叫同学们对老师所有的怀疑顿时灰飞烟灭，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也许是工人阶级的大气和豪爽，桑老师的讲课和我们学校老师的讲课有着很大的不同，没有那些闲言碎语，枝枝叶叶，什么定义式的东西，什么A十B＝z，A代表什么，B代表什么，z代表什么，桑老师通通没有讲，他直接列出了十道题就开始讲如何运用一元二次方程去解出这些题。这是我们上中学以来最不一样的一堂数学课，纯粹的陕西方言，直入主题的授课方式，类似于书法的粉笔字，叫同学们耳目一新。我对于这节课也有了不一样的认知，课间休息时心中涌上来的惆怅现在淡忘了不少。

 

龙行天下

对于检查有抵触，

心中郁闷气难同，

闲来老师讲数学，

耳目一新心情舒。

于家长孙

我们的中学时代133

平日里我们是听惯了陕西方言的，拓石这个地方因为是陕甘交界，虽说当地人说的是陕西话，但语气中夹杂着甘肃味，话语就显得生硬和干涩，即不绵长又没有韵味，有点土炕的味道。因为我们少有外出，在我们的意识里认为可能所有的陕西人说话都是这个味，没有想到桑老师的陕西话语音绵长，腔调柔和，很是中听。这股叫同学们认为非常清新的意境使同学们精神大增。桑老师讲道一元二次方程是只有一个未知数，且未知数的最高次数是2的整式方程。他举例一题，某钢厂去年一月份某种钢的产量是5000吨，三冃份上升到了7200吨，平均每月的增长率为x，根据题意列方程。桑老师共结合一元二次方程的不同类型讲了十道题的解法。这种虽不是拖泥带水的讲法同学们是感兴趣的，但速度太快，大家的理解程度差异太大，有些同学可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虽是清新但太过于干脆的这种授课方式，有点云里雰里的摸不着头脑。例题讲完后，他出了十道题，让同学们上来算。十道题只有我和耿林算对了，其它的同学都没有算对，这对桑老师可能是个不小的打击。这也许是他第一次上讲台给同学们讲课，本来是畴志满满，没有想到很多题同学都不会作，这样的结局叫他多少有些失望。眼看着下课的时间就要到了，他无奈的苦笑地两下，让我代他给同学们讲一讲。机遇有时会改变人的命运，也会调节人的心态。早到到学校树根的一番话叫我的心态一度低落的不行，现在桑老师委以的这个重任叫我一方面沾沾自喜，更一方面油然升出的报复心态叫我的心情极端地爽了起来。想要请教我一元二次方程的做法，那就要看我的心情，要看是否在我出走的这件事上对我耿耿于怀，这两个条件不对路的同学想叫我教他们，门都没有！下课了，桑老师心情有些沉重地走出了教室，同学们没有了以往那种对于下课钟声欢呼雀跃的表情和神态，更没有了平日里拥挤欢呼的动作和心情。对于初时认为的清新的授课方式到题不会做的沮丧神态，短短的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心情的大起大落，思维的兴奋和沮丧，叫同学一时很难转过这个弯来，心情－下子变的烦闷了起来。面对大多数同学的这种状态，我到心情格外地愉悦了起来，命运真公平，你们不是嘲笑于我吗？那就叫你们算不出来题！此时我到觉桑老师今天来的太及时了，解了我心头的一口恶气。似乎悠闲地走出了教室，这节课的课间休息时间因为同学们少有外出，教室的门口显得有点冷清，没有了往日课间休息时的嘈杂，我到觉得极度地不适应了起来。想一想刚才在教室里自己内心世界的一些想法，不禁有些思绪万千，这时我到突然想到了张大爷说过的一句古话＂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虽说同学们在我出走的事情上对我心存成见，但自己心中存有如此邪恶的报复心态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身为一个班长，首先要心存公心，善心，正义之心，不能心存鄙陋之心。这种狠斗＂私＂字一闪念的反思叫我不禁在心中有了愧念。毛主席教育我们要做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似乎因为自己內心存有的不健康基因生出对同学们 的报复心理，和毛主席的要求是背道而驰的，这叫我心里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内疚，脸无形中发红了起来。

 

龙行天下

数学讲得有点快，

全班只有俩明白，

小伙得意又自省，

认识不足脸红来。

于家长孙

我们的中学时代134

在那个年代，不知是因为年纪轻，还是阅历有限，或者是所受的教育间或与所处的环境有关，对于城府的理解非常浅溥，心內从来存不了亊，心中所有的情绪都会在脸上流露出来。教室外的反思和思考叫我心存愧疚，走进教室叫我有一种欠了所有同学情谊的惶恐和不好意思，低着头走回到坐位上不敢目视同学的目光，总怕与同学目光交替后被他们看出来我心虚的表现。我的同桌是欧阳征，本来我是想给她讲一下一元二次方程的解法，但男女有别的观念让我不敢主动地和她搭讪，再者我似乎感到她没有这方面的要求，我如果主动地向她表达这方面的意思，她不领情，给我怼个干的，岂不是叫我下不了台。正在犹豫之中，上课的钟声又敲了起来，这节课是物理课，这次讲课的老师不是方老扁，而变成了周怀才。周老师虽没有给我们上过课，但因为他在工务段后面的家属院八排住着，抬头不見低头见，熟的不行，但从来没有搭过腔。但我知道高年级的学生在背后都叫他周立子。对于这个叫法我不知道內中的弦机，后来才知道周老师是上海人，每次给同学们喊队的时侯，立正的正的发音总是带有吴侬音，发出的正字音对于在陕西大山里长的人来说，入耳的总是子字音，久而久之同学们淡忘了周老师的真名，而改叫他为周立子了。那个时侯拓石虽说俗称为小上海，但土生土长的拓石人似乎对上海人是大不敬的，对上海人有一个不太恭维的称呼，＂上海鸭子＂。至于对这个称谓有什么内涵，我到还真没有考证过，不知这个叫法因何而起，出自何处，但大家约定俗成的都这么叫，我也只好随了大流。我们学校在我的记忆里有二个上海人，一是周立子，二是李付合。在没有接触这二个老师之前，对于上海这个地方的了解一是通过电影，二是通过小说，三是通过东西，四是通过别人的介绍。但电影，小说，和介绍只是叫我对上海的了解朦胧的很，只有上海产的东西对上海的了解最为直接。上海出的自行車，手表，缝纫机，钢笔，收音机，搪瓷的碗盆，毛巾。这些东西都是那个年代每家每户十分向往的东西。这些东西对于我们来说虽有好奇，但最大的诱惑力莫过于上海的水果糖，那是真叫一个甜。吃过一块，甜味十天不散，叫人对上海的水果糖即有向往又有难以忘怀的留恋。好东西即能给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又能给人留下美好的记忆，更能引起人无限的永无止境的瑕想。那个时侯拓石人能走出大山到宝鸡或者是天水逛一逛，回来都有高人一等的自豪和无限的话题。都成了大家追逐的公众人物。更不用讲去上海了。在我的印象中那个年代拓石似乎没有人去过上海，介绍上海的很多亊情是真是假我们都不得而知，但大家对上海地方的广大，人很精明是深信不疑的。在我的意识中上海男人个个西装革履，女人个个花技招展，而真正见到了上海人却叫我大失叫望，原有对上海人一切美好的想象，臆想的人物画像都在活生生的上海人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叫我不禁格外地伤感起了自己累死吧活地劳神费力地的丰富了那么长时间地想象，原来上海人和我们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区别么！

 

龙行天下

倏忽到了下堂课，

上海老师替来了，

想到上海很沮丧，

自己想像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