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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大假 失学离京
我在学校的学习成绩还好,估计继续学习读完初中,然后上高中大学是没有问题的。写理想之类的作文,我写过长大后做科学家、工程师等等,或者做个有文化的工人,从未想过务农,连做农业科学家也没想过。不料,突然发生的“文化革命”革了“文化”的命。除了样板戏和语录,好多的课文、文章、书籍都是“毒草”;各个领域出了一大堆“反动学术权威”;我们新中国的学校居然教、学了17年封资修。于是开始“突出政治”,开始“关心国家大事”,要造反破四旧;集中火力打黑帮…… 总之,要战无不胜的扫除一切害人虫,解放“世界2/3被剥削被压迫的人民”。
不幸的是,我们的水平就是学生那点水平,关心起国家大事,难免犯错,也怪那些讲话社论、小道消息,把我们闹得糊糊涂涂。许多红卫兵的家长也被涉及,更多的人越来越闹不明白。嗨,玩吧,放大假了。于是“逍遥派”多起来,“思想者”也有,但是多数是糊涂了。
学生玩儿野了,最后一个机会“复课闹革命”没有抓住。后来开始“安排”这些人。于是那一代学生,不管几年级,都有“知识”了,甭管多少岁也是“青年”了。我们学校极少同学安排的好一点,多数人是北大荒、内蒙,我躲了一次两次,等待好运降临,当然好运没有来。到山西这一批,我依然是躲和等,不与负责分配的人见面。因为我家已不在北京了,躲,还是可行的。
这招儿这次失灵了,我母亲病了,来北京动手术,于是我也回了北京。白天去白塔寺守护我妈,晚上得回学校睡觉。后来我妈住院的事不小心被学校的人们知道了,说要“看看”她去。当然不能让他们去,我没辙了,于是 “主动”报了名,光荣了一回。还与LCQ一起,动员DCS,主要是想多个熟人一块儿去。
我一直没有让人知道原因,努力展示自己的“主动”。比如,我“懊悔”的说,去阿荣旗、突泉县的几次我没有接到通知;去北大荒那次,怕家长没有“解放”,政审不行;等等。
在我们乘坐大巴去北京站时,许多同学、家长也坐车、骑车到北京站送行。惜别的人一圈一圈的,鼓励与嘱咐,叮咛与抽泣,激昂与无奈,欢笑与哀伤,杂乱的声音盖过大喇叭的歌声。我母亲出院在亲戚家休养,说好照顾病人为主,谁也不许送我。我在围成圈的同学堆外边站着,不时的与送我们的和送其他同学的我也认识的同学打个招呼,道个别。快进站了,金秀清挤过来,她说找了我好久,并送了我一枚像章。一番话别,送者与别者皆曰“志在四方”,她是无奈的安慰,我是无奈的应对。我忍住泪,不能在女生面前丢人,好在广播进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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