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杨七芝 于 2015-6-25 12:15 编辑
太阳西斜了,画展后期的天色仍未黑下来,那个开画展的小伙子不知为什么?没挽留谢老共晚餐?他正一个劲地请求我喊小车送谢老回家,我依了!但谢老还是难舍难分地与乡亲们告别了!我瞻仰了他高尚的修养——他告诉我:“真诚待人不能带有任何自私与企图!理解必须是虚怀若谷的!”谢老谦虚宽容的美德,真是好心肠呀!那年月都那样要到知名饭店请贵宾的!谁能做到丝毫不图?——我心里纳纳着!这是一种楷模的力量,如同高山上劲松那样威武屹立,刚直不阿!尽管饱经风霜、雨雪浸染,但是永远不失苍翠淳朴的本色! 此刻,谢老见我还能送他回去很是愉悦,我为了解脱他的不乐,就说:“谢老您请放心,我永远是您的守护神!”“哈哈哈!好呀!又多了个杨门女将!”“哈哈···”谢老高兴得笑逐颜开,我们全然忘记不愉快的事!“呀!谢老您说对啦!我们家的确是杨家将的后代,山西《四知堂》东晋太尉杨震将军的后裔。”“太好了!真是了不起!”,“但是轮到我们就不行了没有继承祖业的资格”。“画画也一样可以继承古文化的传统么,有什么资格不资格的?”我们一老一小的对话引起司机也快乐起来!轻松地说“今天我真有福气,见到了著名的书画谢老大师啊!” 小车飞也似地开去,没多久停在了谢老家门口,他争着要去付钱,“岂有此理?”被我挡住了。谢老一个转身大方步干脆稳当地拿锁开门,直接让我进了他的画室,前后没家人阻挡,真是优待不易呀!这是我第三次小心翼翼地走进谢老的艺术殿堂,多么亲切而尊严呀······
谢老健将、一忽儿坐正在自己习惯的画案边,“坐下坐下!”一口招呼我也坐下,我讲没这个道理与大师平排坐?“我还是站着才有礼貌!”“正是懂事的后辈!”他感发着说。我静静地发现,八旬的谢老,思维敏捷,感慨深切,总是对我讲:“为什么我以前没见到过妳?过去妳在哪儿呀?”言外之意···我莞尔一笑告诉他;“以前我是知青,20年晃荡在外,到常州也是孤独无靠。好不容易回上海,一切都已‘末班车’晚啦!所以只希望自己在国画上有建树,不过太难太难!进入美协行列没熟人、比啥都难!我晓得自己命苦非常坎坷呵!”一席伤心话听得谢老同情起来,铿锵直率地说;“不要紧!有我在!我会支持妳的!”呀!又一次难以忘怀的鼎力相助,我哽咽了······一股老前辈的温暖流注我心海,命运之神霎时为我打开通向彼岸的大门。我随口感激出诗“感师助我千钧力,欲语无从竟凝噫;···”“你还会作诗啊?太好了!诗情画意是一对孪生姐妹,时刻需要韵和的。”谢老高兴至极!“班门弄斧贻笑大方,请谢老笑纳!”“你还知道笑纳二个字?”那时的他、睁大惊奇有神的眼睛,几乎游刃在文化浩瀚的海洋里,不管眼前是无名小辈,为彼此的文蕴热谈“哈哈···”爽朗地开怀大笑。我脸面子薄,害怕讲错话,确实羞愧得无地自容紧张起来了······ 只见谢老与我轻松地聊着绘画的故事。我说;“谢老,我一直崇敬大千与您的画风,大气磅礴潇洒倜傥,买了不少您们的画册,经常临摹简直忘怀!现在有幸终于拜见到您与壮暮堂,拜读到您的精湛大作,此生足也!只是···”谢老抢先说道“到我家来让你学个够!”我比较内向不会受宠若惊、也决不向大师讨一张画!这是我做人的起码礼仪道德!即刻我连忙说:“谢老真的啊!那我要虔诚地拜您为我的老师!谢老您收我吗?”“当然收你!不过我早就不收学生了,你算最后一个。”我听了很幸福又说“谢老,那么需要怎样的礼节呢?”我毕竟是父亲老传统下熏陶成长的,说时迟那时快!我毕恭毕敬地向谢老师郑重地鞠躬、行了三个90度的深心感怀的大礼!“好了好了!我承认就行,不需要那么多的礼节!”宽宏大量、为人师表!谢老师的一番话让我从此春风拂面,春暖花开,艺术的漫长道路上除了自身的努力,冬寒夏酷、关键时候至少不会可怜得凄惨无助······ 不谋而合、二代人的文脉传承多么默契和谐,中华民族的古文化经典就是靠这样一片丹心传帮带流传下来、留芳千古的!我们师生之间的切磋没有任何故弄玄虚、枉费私利的企图,完全沉浸在热爱与发扬祖国文化艺术的高雅境界里···是珍贵的、笔情墨意的志同道合;是珍重的、极难融洽的师生情谊······
沉浸在无限传承欣慰的氛围里,谢老师的“壮暮堂”充满在无限翰墨芬芳的文蕴里,他知人善任、兴奋地问我;“参加上海市美协了吗?”不提也罢!一提浑身皆输!我苦恼地说:“太难了!比上天入地还要难!不熟悉他们,曾经有老画家介绍过,没人理我!”只见谢老师,大侠般地拍拍胸部说:“我来介绍你,我马上给你写信去!”···天哪!我是否生在世外桃源,尽遇到好事?这会儿、我看到谢老师真的去拿画案上带兰花图案的信纸,提起毛笔,叫我磨墨,边蘸着墨水写起信件来了!“啊!”我失声地叫了起来!是写给市美协秘书长某某某的?这人大家都说挺难弄的!这要多大的面子呀?!谢老那时是美协副主席。“这张信没写好!我再写一遍···”兴趣高涨的谢老师正要撕掉那信,我赶忙急得喊着“谢老师!不要撕不要撕,让我留着纪念!”我将被他揉乱的信慢慢地铺平叠好放起来了,“哈哈!这烂东西有什么用?我的纸篓里都是丢掉的!”“嗨!太可惜了!”我叹了一口气说着。哪晓得、谢老师当场一番不在乎的嬉笑,却成为我一辈子至高无上的珍念之物! 我心中念念不断地感激着,但也似乎觉着谢老师一定要我开画展出画册是正襟危坐的大事!能否提前请老师作序题画册?是否太过份要求了?···我一时间脑海中的疑点最终也让谢老师观察到了,说“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哦!谢老师您真是有深刻的洞察力啊!我正在犹豫一个问题···可太麻烦您老了!”“没关系!尽管讲,今天就是我们师生情谊最好的日子,不要担忧,只要我在我能办到的!”老师那么有融贯百川的气度!我幡然感慨呀!翰墨飞白、一到老师手里,流星飞跃就写出我需要的画册与画展的题款,唯独序言最后需要与我们精心斟酌的,老师叫我们先起草。
喜从天降,二天的功夫几个小时的切磋,全然成为我终身走上正轨艺术大殿的特殊荣耀与艺术阶梯!我真没想到自己在理想与追求的纷繁复杂痛苦中不能自拔的纠结,一下子被善解人意的谢老师解围了!老师真可谓是我下辈子“艺海慈航通彼岸”大慈大悲的救世主,永镌心田!原先被我耽搁七年后才顶礼膜拜的谢老师,还一直在怪我太粗心太胆小了!呜呼!时过境迁也······ 墨迹未干,时间珍贵,谢老师突然起身到里屋欣喜地拿出他的著作与画册要赠送于我,帮我签好了字,让我又一阵情不自禁地兴奋。感谢再感谢!感动又感动!珍爱更珍重!我说此前一直在研究老师的理论与书画精品,流连忘返,喜欢痴迷极了!今天赢得一套实在珍贵呀!“这是我最近在新加坡出版的高档书与画,不多,千万不要和别人讲是我赠送的···”老师郑重其事地说着,打开扉页真巧题好款,突然他的儿子定琦敲门进来,报告说是程十发国画大师派他的学生来拿什么材料的···谢老师头脑一懵懂才想起是有这么回事的!真是节外生枝、很久他讲了句:“烦到子!(常州话)”无奈,答应大师级朋友的事他也不能失信与人?转头他用十分遗憾的眼神看了看我,又很细心地转身去拿了一张报纸小心翼翼地将送我的书画册包起来,生怕别人看到!赶紧放到我的手里,语重心长地说;“你要好好珍藏下去,不要送掉!”我双手沉重地接过老师的高精尖艺术魂魄,会心会意地答复“谢老师请您放心!我会时刻努力学习与虔诚珍藏好的!”······ 老一辈寄予我伟大的传承与重托,我岂能忘怀?像命根子一样地保护好这一份艺术瑰宝,至今流芳、岂能丢失?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悲欢离合;然、天下会有相见如故相见难忘的用真诚质朴的心灵建立的师生情谊——如山重! (下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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