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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八、
姥姥我与姥爷他,我们两人其实是不同性格、性质、层次,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我们的三观(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观点与看法是截然不同的,所以在思想上、形式上,我们早已分手。然而出于我的善良本质,对于他的经济,我不能不管。因为他是被体制人为压在最底层的中国农民,尽管我们的思想大相径庭,差距很大,不在同一个层次上,有着绝对不能统一的观点、看法。
姥爷他是一个没有文化的中国农民,奴隶卑躬屈膝的思想根深蒂固。尽管他历来受着统治阶级的压迫、打击,令人难以想象的是他居然还对这个社会的体制感恩戴德,歌功颂德,他有着连丛林社会动物都不能忍受的思想、行为。有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被体制压制,不仅甘心情愿,居然没从思想上认识这个体制的本质;姥姥我是具有独立思考能力,曾经的上海知青,尽管几十年来被体制压制,然而老年后脑袋反而清醒了。长期以来,我透过现象看本质,认识了体制的实质性本质,任凭谁忽悠、浆糊,说得花好桃好,比唱的还好听,都不能改变我的立场。因为我所经历的一切已经让我太明白、清楚这个体制的丑恶了。
我们两人不长碰到,即便遇见,说不上两句话,便产生争论与不快。我们两人的意见、观点凸显,尖锐,针锋相对,不能调和。不过我们两人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们都是一个善良的好人。他是为人正直,老实厚道,却拎不清的善良;我是实事求是,直言不讳,却拎得清的善良。
可是,这个体制下的社会,曾经该死的上山下乡政治运动,导致我走上一条不该走的绝路,可笑的让我委屈的与这个中国老农民组成了家庭。如今,我早已摆脱了世俗给我带上的枷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与行为。我追求我个人的生活与境界,不受任何人的干扰与阻拦。然而我的人生路,已是走过大半截,所剩时间不多了。尽管我生存在这个体制下,但是我有独立自主,不依靠谁的思想。我奉行活到老学到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人活着,要有希望,要有目标,要有意义,这样才不枉自己来过人间走一遭。尽管生存艰辛,然而我还是积极面对社会,热爱生活,热爱家人,让亲情、友情给我带来感动的画面、场景。在这个体制下,过好自己扎挣、无奈、自得其乐的生活。
在这个体制下,原本我一个好好的上海知青,不幸沦落成为一个“浙江农妇”。姥姥我的一生,命运凄楚,道路坎坷,苦难悲催。到老了,我还上海、浙江两地频繁奔波、折腾。上海没有一个属于姥姥我名份,自己的家;浙江也没有一个属于姥姥我名份,自己的家。社会上有些五毛分子、坏人居然还在谩骂、攻击如姥姥我这样曾经的上海知青。这批老人被五毛、坏人骂成为老不尊,老不死,强要饭,不要脸的人。那些79年返城,胜利大逃亡的知青,如今家庭幸福,经济富裕,生活优越;而这些在外地成家,尤其与农民结婚的知青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伤心与苦痛。他们79年被关在上海的大门外,无奈在外地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苦了大半生,扎挣到老了,户口回到上海,而那养老金的经济来源与79年回城的那批上海知青的退休工资相比较,绝对惨不忍睹。试想、换位思考一下,79年回城的上海知青如果也如我们相同,被上海拒之门外,他们又作何感想?!不就是被拒之门外的上海知青只是与农民结婚嘛,难道就是千古罪人,被上海市政府歧视了嘛!这些五毛、坏人的良心被狗吃了,居然说人家老不死,强要饭。大家不都是曾经的上海知青,为何知青要为难知青。当时这些幼稚、老实的上海知青,听党话,跟党走,扎根农村干一辈子革命,真正做到了与农民结合,悲惨组成家庭。这些人生活上苦不堪言,经济上遭受压迫、剥削,即便老年后,户口回到上海,经济上的亏,早已是吃得满腹满肚装不下了。他们无钱无房无障,成为真正的上海三无人员。如今那些坏人居然还说风凉话,甚至于谩骂、攻击这些老人,实在阴险歹毒,坏得生蛆。
姥姥我以上这些文字,扯到这儿,似乎离题远了。但是我又不得不扯,如果79年凡是上山下乡的上海知青都能返回上海,姥姥我不可能沦落成为如今的姥姥我,我会与大多数上海知青相同,过着富足的生活;如今不会还在浙江的荒郊野地,受苦受难,在网上忆苦不思甜。那些79年逃回上海,知青中的有些人,深受皇恩感召,根本不能体会到被拒之门外的那批上海知青,心灵深处的痛楚,看着别人受苦受难却还指手划脚,甚至于谩骂、诋毁、攻击,这样的人不是五毛便是坏人。
姥姥我有时也与宝宝说起过知青两字,宝宝似懂非懂。有时宝宝会问我“奶奶,什么是知青?你是当年的知青吗?妈妈是不?”
“宝宝,奶奶是当年的上海知青,你妈妈是知二代,你是知三代。”
“奶奶,什么是知青?”
“宝宝,知青是当年学生毕业后,被上山下乡,是政治运动的产物。奶奶是上海知青中被压制、毁灭的一批人。具体什么情况,宝宝你还小,不需要知道得太详细,你长大后会明白清楚的。”
“哦,奶奶,我知道了。”
“宝宝,春节前,我要回浙江姥爷那破屋去了。”
“奶奶,别回那破屋危房去了。”
“宝宝,奶奶的户口虽然迁回了上海,但是上海没有给我国家居住权名份的房子,我又不愿长期与你们(你的爸爸妈妈与你)呆在一起,毕竟我们有代沟。”
“奶奶,什么是代沟?你与妈妈有代沟吗?”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为什么。”
“奶奶我苦难的国家名份在姥爷那农民宅基地房子内有50%的名份,但是姥姥我的户口迁到上海了,那当地权贵又说如果这儿拆迁,也没你的份。因为没户口的人没国家名份。姥姥我命运不济,太霉,同样的上海知青,人家上海、浙江都轮到国家征用土地,拆迁安置;奶奶我上海、浙江都没轮到拆迁,我的利益再分配;奶奶我做生意受挫,股市全军覆没,投资失利,奶奶我沦落成为彻底的无产阶级,穷光蛋。奶奶我如今这一把年纪了,苦恼啊,悲惨啊,什么地方都没我的名份,这社会不眷顾奶奶我啊。”
“奶奶,你原本是上海人,上海应该享有国家居住权名份的房子;你与姥爷个人出资建造的宅基地房子,是你们的私产,你当然也应该享有50%的权益的。”
“宝宝真聪明,这么小便知道这么多大人的事情。可问题在于奶奶我现在,上海、浙江两地都没能享受应该享受的权益,这个世道太令人寒心了。”
“奶奶,那为什么呢?”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为什么。宝宝长大后都会明白的,会懂事的。”姥姥我又重复了之前的一句答话。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又得与宝宝暂时分别。1月24日,姥姥我起了个早,整理随身物品。宝宝被我整理物品的响声闹醒了,也早早的起床了,呆呆、伤心的看着我整理东西。宝宝见到姥姥我即将又要跟他分别,眼圈红了。亲情令我分外感伤,我也快落泪了。我不敢看宝宝,怕宝宝抱住我痛哭。我说道“宝宝,乖一点,听妈妈的话,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过年。奶奶我走了,回乡下了。再过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再来上海,与宝宝相聚、闹腾,同享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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