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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民国时期,上世纪40年代末期至共产后50年代。
蓝天白云,绿树成荫,小桥流水的浦东槐树庄。
由于体制的关系,中国的社会问题层出不穷,户口问题:非农与农业户口的国人在利益享受上大相径庭,产生诸多不平等现象;三大差别问题:城市、农村,工人、农民,工业、农业存在巨大的反差,这剪刀差制约、迫害着占大多数比例的国人。农民,这个最大的中国底层群体大众,承受着世界上独一无二,巨大的压制与迫害;三农问题:农村、农业、农民,中国农村普遍一穷二白,农业生产力低下,农民生活贫困,这是一个事实俱在,毋容置疑的现实。
哪怕是在如今改革开放的今天,就拿国民收入再分配的事实,用数字来说明问题,便是不难解释、证明问题的实质性了。工厂工人每月退休金在3000至4000元不等的人民币;农村农民每月养老金在100元左右的人民币,这其中的差距让人对这个社会体制的弊端、坏处只有憎恨与愤怒。尽管槐树庄地处上海川沙县境内,属于上海市郊区,但是作为上海郊区的槐树庄,并不例外。中国农村自然条件的艰苦;中国农业生产力的低下,经济效益的差劲,经济收入的微薄;中国农民生活、劳动的苦难,同样表现在这个地区,槐树庄并不幸免,逃脱不了体制对于国人民众的压制与约束。
那个时代,槐树庄的纯农户过着极其艰难困苦的生活,他们生活预支费用的标准是每人每月2元钱的人民币。农民知道在这个体制的国度内,他们的生活有实质性的好转,那是梦想,不可能实现。于是他们中的很多长辈将自己的子女送往另一种社会制度的香港;或将自己的女儿嫁于上海市区户口的工人;或者嫁于外地城市户口的工人,也强于上海农村户口的农民。
剩下的人,便是没有任何办法改变自己与子女命运的人。他们只能与子女继续呆在乡下,过完自己与子女,那中国农民苦难的一生。
我的祖父,古木,俞家第一代人;我的父母,仁雄、云翔夫妻俩,俞家第二代人;我与兄弟妹妹们,俞家第三代人都早已脱离祖父、父亲的原籍出生地,上海农村——槐树庄,早已是上海城里人。俞家第三代人,我们的户口在出生时,早已是上海市区户口,并在上海生活、学习。
可是在兄弟妹妹中,唯独我的同胞手足,二哥——根勋的户口被落荒在了槐树庄,并生活在槐树庄乡下。尽管父母并没有害自己子女的意识,但他们是成年人,他们的愚蠢行为导致的结果,令根勋受到了农村的苦难,以及在缺少父爱、母爱的生活环境中滚打。这是长大后的根勋,一直以来终究痛恨父母行为的原因;祖母——彩福由于祖父——古木另有二奶的缘故,被抛弃在了乡下,于是二哥从小时候起始由奶奶一手带大,祖孙俩人相依为命。据二哥之后告诉我,父母给予他们一老一小的生活费很微薄,他们的生活很悲惨。其实父母的经济并不凝固,因为他们有共产前闯荡上海滩,直至公私合营前个体经营鞋楦作坊,丰厚的一笔利润财富。然而他们守财奴的思想,令他们捧着银子,舍不得花在家人的正常生活开支上,以至于让家人过着饥寒交迫,悲惨、困苦的生活,这是小时候二哥的切身体会。祖母完全可以依靠法律,争取自己的权益,但是她不会。她愚笨,她甚至于考虑如果由于她的上诉,祖父犯重婚罪,是否会坐班房,会吃苦受罪。那么祖母的苦难只能说是应验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然而她的生活开支费用必然由丈夫的责任转移到儿子,我的父母头上。二哥恨父母,有情可原,因为他是无民事行为能力的孩子;祖母恨长脚,那是太傻,因为她已是具有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人有原罪,尤其是骚女,更想利用自己的资源优势获得男人的青睐,夺取别人的男人。没用的女人不会奋起反抗,不会运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那么等着她的是害人害己,不值得同情。
俞家大多数家人早已生活在上海,其实那槐树庄独家村还是民国三十年,上世纪四十年代的现象。
四十年代末期槐树庄独家村上,被侵入一户外姓人家。由此俞家与王家便产生了家族之间的纷争与不和。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还在我童年的时候,爸爸带我到老家乡下玩耍,我曾经看到过老木金一眼。年代的久远,那印象虽然已经很模糊,但还是稍有轮廓的勾勒形影。那老木金的形象有点像林彪的长相,鹰钩鼻子大嘴巴,瘦削脸膛矮个子,精瘦身材精力旺。小时候,我看到王家的房子与我家乡下老屋的房子数量相当,只缺小屋、柴房、杂物间等附带建筑物,建筑形式呈对称状态相呼应。我看,那情形似乎是与俞家老宅别苗头,争风头的架势。
这家与古木同代人的男主人姓王名木金,人到中年娶了一个老地主的女儿。这老女人在我去到槐树庄自插时还健在,大概比我奶奶大上几岁。这家王姓人家并在俞家老宅基的北面大兴土木,将家居建造在俞家老宅的北面。那房子连接在俞家大客堂的北墙建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两家人家的建筑没有间距,王家大客堂的南墙与俞家大客堂的北墙是同一堵墙。也就是说俞家大客堂的北墙被王家作为借光,强行连壁占用,成为天时地利人不和的两家冤家对头的阵势。这是俞家第一代人所不能容忍的,但是以古木为首的俞家第一代人,那良善好人本性是斗不过以木金为首王家第一代人那凶狠、强枉的本性的。最终以王家为胜,王家大客堂的南墙,堂而皇之同用俞家大客堂的北墙为现实。王家建筑与俞家建筑风格造型上相仿,只是前后位置上不同。他们的建筑也呈现横竖直角形式,由坐北朝南与坐东朝西,一幢倒L型平房组成。但是厨房间的门不是朝南,而是朝西,厨房间东隔壁是正房间,起坐间配备在厨房间北面也就是厢房;南北过弄的位置与俞家南北过弄相对应;过弄西面是槐屋房间;槐屋房间的北面没有东西过道,因为这两间房子作为王家第二代人以及第三代人的卧室,出入均在通往南院的南门;槐屋客堂作为王家第二代人的卧室。正房间的门开在西面,窗开在东面,是王家第一代人的卧室;槐屋房间的门开在南面,窗开在北面;槐屋客堂也作为房间,它的的花格子窗朝南,大门也朝南;大客堂的吊窗朝东,大门朝西,它的位置在正房间的南隔壁。厨房间、起坐间、厢房、过弄、正房间、大客堂、槐屋房间众多房屋中间围有一片天地,这是铺着青色地砖的一个大院子,被王家人称为南院。
俞家与王家各一幢横竖直角式建筑,构成一个四合院,缺一排坐西朝东房子建筑风格的居室,成为三合院状态造型的一个建筑群。从此这俞家老宅,风水宝地的南宅独家村,演变成为俞王两姓,两家村南宅的新老根据地。
接着古木老家乡下南宅的两家村,彩福隔壁邻居的王木金家说事。
共产前,老木金以他的钻劲、狠劲天赋,取得了王家在南宅上的永久居住权。老木金利用祖上所剩一丁点儿碎银,在这风水宝地修建了一间房子。这间房子便是俞家大客堂北面连壁的王家大客堂。自从老木金像犟叫花一样在俞家老屋的北面扎下了根,他在此建造了新根据地,居然有人为这40多岁的男光棍做媒了。之前,木金像白相人一样,跟着父母满世界的东游西荡,溜溜达达,没人敢嫁给他,跟他过日子,当然也没人敢为他做媒。现在木金有了固定的居所,媒人的胆子大了,敢为他牵线搭桥,让一个女人来收一下这个中年男人的骨头,一颗不安分的心。
令人难以相信,木金的八字绣球居然抛在了一个黄花老闺女的手上,让她接住了。
彩福的弟媳妇还未嫁给彩根时也是一个黄花老闺女,她的凶残用雌老虎来比喻并不为过。所不同的是,这只雌老虎是穷困潦倒的雌老虎,而老木金的八字对象是只富裕张扬的雌老虎。还有一点不同的是前者长相也就一般,没有太多可以形容、描述的地方;而后者长相实在令人害怕,不仅长得牛头马面,其丑无比,腰圆膀粗,难怪村人给她起了一个“老蟾蜍”的外号。她双眼带有凶神恶煞之光,并且口吐龌龊之言,那是家常便饭,哪个男人见他都会害怕得倒抽一口凉气,倒退三步。唯独这中年汉子——木金非但不怕她,而且喜欢她。只要女人有钱,把他这个浪荡公子用银子武装起来,在这风水宝地上扎下根来,不怕没有好日子过。
这黄花老闺女的娘家是老地主,有钱人家。这嫁不掉的黄花老闺女因为长相不堪,而且喜欢骂人,媒人做出的八字太多,没有主人家愿意接纳她,娶她为妻。在人家看来那是一朵可怕的黄花,可在木金眼里那是一朵艳色的黄花。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便是此理。如今,黄花有主,老闺女并不嫌弃木金男人家的穷困潦倒;木金倒是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被他接住了这活宝贝,受用了。
于是,木金将父母留给他的最后一点银子,把新娘子迎娶进门。在这人高马大,呲牙咧嘴的黄花老闺女进门那天,父母给她的嫁妆装了啪啪满满十大船,浩浩荡荡驰进原本独家村俞家老宅——虬江浜头。这地主有钱人家的男主人还为女儿准备好了几箱子的银元,让这老女儿与老女婿以备后用。
随着木金娘子的入门,王家的面貌有了很大的改善。银子发生了巨大的效应,木金利用娘子娘家陪嫁的银子,连着自家大客堂北面相继建造了厢房、正房间,并由过弄往西连接建造二间坐北朝南的槐屋房间。于是王家这一圈房子的地皮成为王家祖传的宅基地,王家人与俞家人隔院相望。这对称的大型三合院,组合的连体府邸成为情况属实,王家宅院的事实。
民国时没有计划生育政策,但是这一对阴盛阳衰,倒赔俘虏的夫妻,似乎对做爱,传承后代并不积极、踊跃。他们结婚后,生养了独生儿子。木金为儿子取名——荣根。
荣根的身材像了父本,矮小精瘦,面相具有从属母本,眼露凶光的特征,性格狂暴更是传承了父本的基因。荣根当然没有承接父母全部不雅的缺点,优点自然也是传承下来的,他也算具有男子汉的魅力所在。
荣根年轻时候,他的脾性自然像了父亲——木金,是个不安分的青年人。五四青年漂流社会是那时代的时尚,荣根年轻时候并不安心呆在这落后的农村老家。他像父亲年轻时候一样,闯荡江湖,全国各地,五湖四海的漂泊。在很年轻的时候,他将脚步停留在四川的重庆,并在重庆山城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这女人的个性与荣根完全相反,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荣根的脾性暴躁,动不动开口骂人,动手打人;这女人——汪齐娜的脾性温柔,说话温婉、和气,对人尊敬、有礼,乐于助人。天知道,上苍怎么会将这两个人的红线牵到了一起,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令人难以置信。可以这样说,男人追求女人的时候,会将自己的缺点包裹、隐瞒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汪齐娜长相并不漂亮,五短身材,像小人国中的矮大妈。不过别看她长相不美,心灵却很美,说话对人彬彬有礼,尊老爱幼,善解人意,人善心善,通情达理,实在是女人中的好人典型。她是一个知识型女性,读过师范,在当地的小学任教。荣根与汪齐娜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并且在重庆结婚成家,并在重庆生养了大毛、二毛两个女儿。
老木金心想“这不安分的儿子怎么离家出走好几年,杳无音信,都不见回家继承家业。”正在老木金在家急得团团转的时候,荣根带着四川籍的知识型太太——汪齐娜衣锦还乡,荣光耀祖,回到这槐树庄南宅的“老宅”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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