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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六、
十月三日,难得一个阴天。今天是我与表妹约定叙谈、闲聊的一天,上天帮忙,不冷不热,阴天没雨。
表妹——利美小我十个月,我们是同龄人,51年生人,只不过我是大月生,她是小月生。我与利美的关系,亲密无间,不是嫡亲胜过嫡亲亲戚。因为利美的母亲是我老父的嫡亲老妹,利美是我姑姑从小领养长大的。
如今我与利美已是小老人了,我的姑姑早已是高龄老人了。姑姑与我老父相差8岁,她如今是90岁高龄;我那寒心、拔凉的老父已是98岁高龄的老人了,居然还强势压人,欺负我这可怜的弱者。我们俞家门的人有高龄基因,我那祖父是在98岁高龄去世的。俞家人的根上,我与利美的关系,相比之下,可算情深似海。原因一是我们年龄相仿,都是50后生人;二是我们性格相仿,直率、心善,三观基本相同。
在那阶级斗争的年代,利美因为出生于工人阶级家庭,67届毕业分配,被安排在上海工矿。因为工人阶级出身的子女所占上海工矿的比例、份额高、多,所以利美没有经历过上山下乡的苦难。利美的人生、命运是甜蜜、幸运的,她没有被上山下乡,始终做着上海市民,尽管我们原本都是上海市民;而我的命运是悲惨的,原因自然是小资阶级出身的子女,所占上海工矿的比例、份额低、少,轮不到我占有上海工矿的名额。我67届初中毕业,去向是外农,我成了上海知青,被上山下乡。更令人痛心的是,在党母亲、生母亲的误导下,我一头载入山谷崖底,走了与农民结婚,组成家庭的绝路,倒霉倒到陷阱、泥坑中,一直以来难以自拔。
我与利美的命运、处境、经济、境遇,截然相反,大相径庭。从某种意义上说,可以这样说,如今我们其实早已不是同一个级别的人,同一个类型的人了。这样说,实事求是,并不为过。当然这是体制将我们框定、划分为三六九等不平等的等级的,我们个人没有能力抗衡、抵御。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尽管利美各方面条件比我好,包括生活、工作、经济方方面面。但是我们俩人的爱情都并不幸福:我是没有爱情,却还有同情、亲情、暖情存在。因为我家那农民老头实在是个豁达、大气量、善良的老好人;而利美是没有爱情,却连同请、亲情、暖情都不复存在,消失殆尽了。因为她家那老头性格古怪,不易相处,心胸狭窄,私心膨胀,计较小事,难以共同生活。她家那老头尽管曾经是同济大学的高材生,如今是高工退休知识分子,经济来源充足丰厚;而我家老头尽管曾经是老地主阶级的儿子,是没有文化的底层农民,大字不识一箩筐,如今是没有退休金,中国最底层,苦难悲催的老农民。
我们老姐妹俩如此谈得来,那是因为我们都是性格直爽,善良率性之人,观点、思想大致相同。即便是嫡亲兄弟姐妹也会出现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情形;而我们老姐妹俩不是嫡亲胜嫡亲,却是印证了酒逢知音千杯少,话儿投机时间短的情形。
今天,我们约定的时间是这样决定、安排的:上午8时30分至9时正(因为有途中乘车被堵,误点,以及找地方耽搁时间的概率,所以打半小时时间差的余地在内。)约定地点在利美购买的产权房,附近的闸北公园前大门,碰头见面,畅聊、叙谈、念旧。
早晨,我提前一个半小时,7点半钟便出门了。因为我曾经去过利美家,但是上次约定见面时,走错门口,到的是闸北公园的后门,这次说好了在前门约见,估摸着我会寻找,会误点。因为在网上,我没有查到可以选择乘坐地面944路公交,无需换车,只需中间走一站路的公交路线,于是我选择乘坐地铁轨交,非但车费贵,而且需要换乘地铁轨交线路。我在大华三路乘坐地铁7号线,然后在常熟路站换乘地铁1号线,然后在延长路站下车出站,出站后又问路,又寻找,到达那约定的地点——闸北公园前门。我急急忙忙,心急火燎赶路,到达约定地点,时钟正好敲过九下,总算没有不守、失去信用。
我们老姐妹俩,见面热烈拥抱,心潮澎湃,激动、开心。我们没有去她家在二十年前,闸北公园附近购买的三套产权房,其中一套是利美夫妻俩共同购买的产权房;一套是他们夫妻俩人的单位——上海安装公司大半送,职工小半买的福利分房;一套是他们夫妻俩人与亲家夫妻俩人为下一代人(女儿女婿,儿子媳妇)共同合资购买的产权房,三套产权房分别都在闸北公园附近。其中一套夫妻共同出资购买的产权房,由他们夫妻俩居住,共同所有;那套单位大半送,职工小半买的福利分房,并买断产权的产权房,由利美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姑姑居住,产权由利美夫妻俩共同所有;另外一套大产权房是利美他们两亲家双方共同出资购买,由利美的女儿女婿小夫妻居住,写在女儿女婿名下,产权属于小夫妻共同所有。
这次我们没有去她的老家,而是去了她另一处的新家。因为我去过她的三处产权房的老家。这新家是她领养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姑姑,利美与姑姑领养的儿子,他们三人户口所在地,如今的拆迁安置房,买断产权的新房子。我是冲着看新房,以及老姐妹互诉衷肠的欲望而去的。
我们表姐妹如约见面,心情愉悦,先是在公园大门外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互诉友情,个人、家庭的近况,聊得投入、投机而热烈、兴奋。接着,利美提议到附近的茶室继续畅聊;我建议“利美,咱们见面已是一件很开心、高兴的事情,不必如此破费,咱们老姐妹,只需边走边聊,无需讲究形式、排场。”于是我们进入闸北公园,边散步边唠嗑、叙旧、絮叨、聊天,走走聊聊,走走停停,走累了在公园凉亭内,路边石凳上坐下休息,再继续畅聊。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溜走了两个小时,已经到了午餐时光。
利美做东,我做客。我们俩人在闸北公园附近的一家饭店坐下就餐。饭店服务员将菜单送过来,利美让我点菜,我让她点,互相客气、推让,其实最终我们俩人共同点菜。我们点了四道菜(包括冷盆、热炒):盐水鸭、(冷盆)酱汁小排、(冷盆)红烧肉、(热炒)美芹炒虾仁;(热炒)两道点心:松花甜糕、荠菜馅春卷。另加每人一小听椰奶罐饮料,边喝边聊,畅饮、畅聊,大口吃菜,只差大口喝酒,饮料大口送肚,只会导致添乱的局面。
美味佳肴,受用快活,享受美食,吃饱喝足,乐在其中。菜水丰盛,吃不完,打包带回家。我让利美打包带回家,利美坚持让我打包带回家,我拗不过利美的盛情,不再推让,接受利美的建议。因为一是利美做东,我是客,客随主便;二是利美家的经济条件毕竟比我家好远了去了,不在一个等级层次上。用餐完毕,利美买单,合计198元。这菜价属于中等档次,不算贵,但也不算便宜,总算经济实惠,能够承受。
完了,我们喝了一会儿茶水,便起身离开,去往下一个目的地——利美那娘家拆迁调拨的安置房,买断产权的新家。
我们在闸北公园站乘坐944路公交车,新春路站下车,然后在新春路站换乘地铁轨交7号线,在终点站——美兰湖站的前一站——罗南新村站下车出站,然后在罗南新村站乘坐1607路公交,三站路后到达目的地——利美家的新房子。新家、新房已经装修好,大部分家具也已到位,只剩沙发、电视机一小部分家具还未到位。因为前一段时期,利美骨折受伤,在闸北公园的老家修养腿伤,一瘸一拐,走路不方便。大部分家具到位之时正是她受伤之前,于是最后一小部分家具没能及时跟进运达。那是利美让对方晚一些时候发货,因为她的腿伤,不方便应付最后一小批家具的接收工作。
新房子面积89平米,宽敞明亮,通透清爽,装潢设计,美观大方。进入新房子,一股菊花香的药水味扑鼻而来,这是新装修房子的气味。三个房间,利美、利美的弟弟、母亲各占一间房间。每个房间虽然面积不大,但也安排得当,空间并不显狭窄;厅室面积约有15平米,虽然不大,但也不显狭小。从拆迁一开始,与拆迁组谈判到拿到房子,再从房子装修、买家具、验收、接收家具,全程都是利美一手操办。因为她的母亲年事已高,母亲领养的弟弟带有弱智残疾,利美全身心的扑在了娘家的事上,当然她有利益可得。
对于利美操持娘家房子的大事,虽然房子写在她与娘家人的名下。因为房子原本是利美领养母亲——我的姑姑的拆迁安置房。但是利美他们是夫妻,作为丈夫也有份儿,但是她的丈夫,连搭把手,帮帮忙,哪怕一点点小事情都不愿干,连手指头都不愿点;更令人气愤的是利美摔跤,腿部受伤之时,作为丈夫的他,理应承担夫妻扶持的义务,但她丈夫也不愿照顾、服侍妻子,实在是令人心寒的。利美摔跤养伤大都是自己照顾自己,难得女儿女婿照顾、服侍。因为女儿要带领自己的二胎小女幼儿,女婿要上班,小夫妻俩都很忙。
利美的领养母亲,也就是我的姑姑,那拆迁之前的老家是在上海西康路上的鸿寿坊,石库门的老房子。那老房子的性质是国家房管局,上海居民,居住权的公租房,是一个晒台上搭出来,面积仅为11平米的租赁房,拆迁置换成两套这样买断产权的产权房。那是上海市民的荣幸;我的情形其实是上海市民中最倒霉、悲催的个例。因为由于方方面面的各种原因,我在上海、浙江两地都没有享受过国家给予国人该享有的拆迁安置名份。
这套房子,写有三个人的名字,利美,利美的母亲、弟弟;另一套房子写在利美女儿的名下。因为利美认为自己在闸北公园附近,名下已经有两套房子,要这么多房子干什么,于是将这套,母亲给她的新房子写在女儿名下。利美的女儿在闸北公园附近,名下也有上代人在二十年前为他们购买的产权房,于是那套拆迁安置,置换成的产权房租借给人家,每月可以收取3000元以上的租金。说实话,上海市民遇到拆迁,便是财富砸在身上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想要也是你的,要不发财也难。
当然一分为二来说,上海市民的住房区域,遇国家征收、征用的国有土地,那些片区很多是黄金地段,拆迁安置房都在偏僻的郊野。说好听一点是让市民增加了财富;说难听一点市民被赶到了乡下。
不过,不管怎么样,上海市民的拆迁补偿,相对来说,还是不错的,让人羡慕、欣喜、知足、称心、满意的。所以说上海市民,大凡遇到国家征用、征收土地,拆迁所安置、分配的房子,为他们这一代人增加了财富,打下了根基,他们再传承给下一代,下下一代,儿孙小辈们无需打拼、创造,便能继承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的遗产。从某种意义,或单从经济层面上说,他们确实是坐在大树下乘凉。利美与利美的女儿这幸运的两代人,无需为房子大事操心、担忧、着急。
大约下午4点钟光景,我起身回女儿他们的家,利美起身回位于闸北公园附近的老家。我们在1607路郊区公交站,乘3站路,到达地铁7号线罗南新村站;我在地铁轨交7号线,大华三路站与利美分别,返回女儿、宝宝他们的家。利美在下一站新村路站下车出站,换乘944路公交车,回到闸北公园附近,那早年购买的产权房,如今仍然居住的老家。因为新房子装修后还得晾上数月,况且利美家在闸北公园附近有多套自己购买的产权房可住,无需辛苦换乘这么多条线路的公交、轨交车辆,住在荒凉偏僻的郊野。以我的想法、看法:一是或许不习惯,二是或许不方便。不过从另一个层面思考问题,有几处地方居住,还是属于国人中经济条件不错的幸运之人;两面替换着住住,感受不同的居住环境,生活境遇,也不妨是个惬意、舒适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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