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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 坐船 去医院 进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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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船乡亲的帮扶下,我上到渡船。渡费很便宜,只须2分钱。不多久,船到渠江东岸,在船夫的帮扶下,我最后一个下了船。过了渠江,这边就属甘棠公社了。
啊!终于脱离了霉气的太阳坪公社。抱着希望,以甘棠医院为目标,我满怀信心地朝前走去。可是,下船后还只走了不到五十步,快到上堤时,我又不行了,双腿毫无力气,口中大声地喘起了粗气。没想到这么没用,只能走这么点儿,我只好又躺在了堤坡岸边。
看来,要到达甘棠医院,还必须求人帮助!我又后悔了,刚才在船上,为什么就不肯厚着脸皮向他们求援呢?现时,船上的人都走远,多可惜。人不到万不得已,都是要脸面的,通常情况下,人是不会轻而易举就去丢人现眼的。现在,无法挽回了,我只好安心地歇息,等待下一批渡船人。利用休憩时间,我将钱包从旅行袋里取出,放入裤口袋里。等会儿求人帮忙,若需要酬金,我可随即拿出。
这会儿,我又再次想起了队上的知青,如果有他们在,那该多好!他们不但不要酬金,还会帮我想办法,助我扭转乾坤。绝境之时我突然意识到:以前为一些小事,我曾与同队知青斤斤计较,那是多么地无聊。
世上还是好人多,当我向下一批下船的人求援时,他们既没有嫌我是病人,又没有向我提要酬金。当时,我鼓足勇气对着他们喊:
“各位乡亲,请帮帮忙,我生病了,走不动,请帮忙扶我去甘棠医院。”
话一说出,便有多人伸来援助之手。啊!当时我那冰凉的心,再次变得十分温暖。后来,是一对父子送我,他们两人一个帮拿行李,一个帮忙扶持,将喘息着的我一直护送到了甘棠医院。
出于感激,刚到医院门口,我便拿出钱来酬谢。见到我拿出钱包,父子俩同予拒绝,坚定地将我的钱包推回;此时的我连忙紧握着他们,坚持着询问他们的姓名地址。
“快进去看病吧。”
那父亲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使力把我的手扳开,拉着他的儿子,转身离去。望着拉不住的他们,泪水又从我的眼眶里流了出来。这时,我模糊地看到,走到拐弯处的他们正在向我挥手,并且传来他们父子俩的告别声:
“快去看病!”
“早日康复!”
随着这两句乡音的传递,他俩即刻消失。啊!多好的一对父子!可我,连‘谢谢’这两个字都没来得及给他们说!
见脸上带着泪痕,口里‘哼、哼’喘着气的我从门外进来,医院正厅的一位中年女子走向前来。
“我是医院的护理员”她扶着我说:
“我帮你提包”
跟着她,我来到一张櫈子边坐下。随后,她拿出一张表格递过来问:
“哪里不舒服?”见我还在喘息,便说:
“先喘口气休憩一下,等会请你把姓名地址填在上面。”
之后她转身离去。表格很简单,喘憩一会后,我便填上‘邓郁南/21/男/龙峰八队/内科’。这时我观察到:等候看病的人还有好几个。见护理员过来了,我便把表格交给她,同时诉求道:
“我发烧头痛很历害,安排早点可以吗?”
她没答话就走了。但马上她又回来,将一个体温计塞在我舌头下。
“量下体温再看吧。”这算是答复我。之后,她又指着墙上说:
“看那口钟,现在是十点二十五,你十点四十叫我。”
我点了一下头。此时,我的头虽然晕旋,但朦胧中我还是能够感到这里比较正规。确也如此,时间一到,还没等我叫唤,那位护理员就自己走过来了。抽出我的体温计一看:
“39度8”她小声说:
“我去跟医生说说,争取给你提前。”
“谢谢!”我心存感激。
前一病人刚出,医生就在诊室喊
“邓郁南!”
我立即站起,这时护理员过来了,她提起我的行李,扶我走了进去。医生见我们进入,立即站了起来。面对站起来的医生,尽管我非常虚弱,但眼睛还是为之一亮:他长得较高,身材很好,三十多岁,帅气的长方型脸上透出一股精明的气质。但与他第一个照面,我就感觉到他的眼睛里就已经滋生出疑惑。护理员退出去后,他直接问:
“你叫邓郁南?”
“是的!”早有准备的我坚定的回答:
“我叫邓郁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