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的知青岁月》

山杏儿

      当年在特定的环境下，坚持真理会惹来各种麻烦，甚至被打残、致伤、丢掉性命的危险。

古民

山杏儿 发表于 2017-4-10 16:10
当年在特定的环境下，坚持真理会惹来各种麻烦，甚至被打残、致伤、丢掉性命的危险。 ...

山杏儿版主说的是，那年月，以阶级斗争为纲，

坚持讲真话实话的我差点丢掉了性命。

古民

    买来早餐后，我一边吃一边又继续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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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两天两夜激烈的思想斗争，在为‘怀疑一切’这个革命口号与反派再次辩论之时，我终于公开亮出新观点，说出了‘党中央毛主席也可以怀疑’的话语；不仅如此，我还将自己悟出来的上述道理和新观点采用大字报的形式，全都写了出来，光明正大地贴了出去（落款处采用了‘曹疑切’这个笔名）。

    促使我这样做的，起决定性作用的，是那‘要为真理而斗争’的革命情怀！是国际歌那震撼人心的高昂旋律！是那‘生命尤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等无数先烈视死如归的豪言壮语！是电影里革命党人前赴后继英勇就义的壮观场景！

    那大字报贴出去之后，马上引起轰动。随即，‘曹疑切’这名字便全校闻名。不只如此，长沙市一位中学生竟然写出‘毛主席也可以怀疑’的大字报（简称为‘怀疑毛事件’）的传闻，自那之后便在社会上迅速扩散。

    这还了得？竟敢怀疑毛主席！文革浪尖上，当年附中最左的高干子弟红卫兵为了显示他们最爱毛主席，便组织众多学生在会议厅与我辩论，原意是要将辩论会开成批斗会，把我批倒批臭。没想到的是，单枪匹马的我毫不胆怯，当众摆事实，讲道理，舌战群雄。

    由于真理在我这一边，辩论之中他们一个个都败下阵来，全不是对手；水平太差，他们的发言人有些话语破绽离奇，被我驳斥得引发在场学生哄堂大笑。结果，辩论的场地竟变成了我宣讲事实/解释真理/推销正义的场所。

    这么多人辩不过曹疑切一个人，当场他们便恼羞成怒，其中两人即来蛮的，不给我辩说机会，反复咬定‘怀疑毛主席就是反对毛主席’，然后高喊口号：

    “谁反对毛主席就打倒谁！”一边喊口号一边逼近前来：

    “你他妈的就是反革命！”

    喊叫着这句话，他俩便欲挥拳对我动武。幸亏有在场的李伯鸿等同学主持正义：见到苗头不对，即刻上前拦阻，那天我才在众多同学面前免遭挨打之灾。

    那天虽辩赢了，但却种下祸根：丢了丑的他们那天没能动手打我；两天之后，他们叫人把我骗到一个房间，六七个人围住将我毒打了一顿。打我的人中，最狠毒的竟是我的同班同学王烈（假名真事）！之前，我与他无怨无仇；若有得罪，那就是以往我在同学中威望太高遭他嫉妒。

    那天，他出手最为暴烈！别的暴徒与我互不相识都没他打得厉害，有的还选肉多之处踢打两下做做样子；而他，身为熟识的同班同学，不但打得下手，还找来木棍专选脑袋等要命之处猛打恶击，何其毒也！若不是我双手护住脑袋，那天，或许早已被其击中身亡。

    那天虽被毒打，但我没哭！自认高贵的我在独自回家的路上，遵循韶帅‘应当尽量减少那些不必要的牺牲’的指示，只是一味地在想今后如何躲避被他们武力迫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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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到这里，同队知青胡戈到医院看我来了，改时再忆。

龙行天下

终于贴出大字报，
辩论会是逞英豪，
只是事后被毒打，
绝不低头去讨饶。

古民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7-4-11 09:03
终于贴出大字报，
辩论会是逞英豪，
只是事后被毒打，

     绝不低头去讨饶。

又被龙版说中了，我没去讨饶。
极左红卫兵逼我检讨，没写。

古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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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  皮蛋宴 被打后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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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章说到，同队知青胡戈来了。好高兴，我又见到了他。在古村四队，我曾多次与他交流各自的人生体会和读书感想，那是在广阔天地的艰辛环境中彼此最好的安慰和人生享受。

    真佩服他，当时物资那么地匮乏，他竟给我带来了十个皮蛋，他说他是在古村伐木场碰巧买到的。但别人买不到，他却能碰巧买到，这不能不说是能干或巧运。本来胡戈是将皮蛋送给我吃的，但是，我不能独享。我的理由很多，例如：我的病已基本好了；又如：昨天我还独自饱食了三斤猪肉。

    不管他相信与不相信，在我的坚持下，最终他与我都坐了下来，共同享受了他带来的皮蛋。那次吃皮蛋，后来我将其定名为‘皮蛋宴’。因为，几十年之后，我还曾在梦中梦见：当时，两人相对而坐，一人拿一个，各自先将皮蛋外的带谷壳的黄泥剔除，然后将蛋壳剥去。剥好后，吹拍掉粘在皮蛋肉上的杂物。

    开始，互相还准备递给对方，但看到对方也已剥好，便不再客气，既不用碗筷，也没有酱油，各自拿着就往嘴里送。那年月，假货很少，特别是计划物资，要么买不到，买到了就是真货。我们吃的皮蛋全是正品真货，剥开就能看到雪花，个个美味极了。

    那艰苦岁月吃到的皮蛋，与后来环境好了吃到的皮蛋，感觉完全不一样。多年后，我企图重温当年皮蛋宴的味道，曾用最贵的价格在湖南卖了最好的松花皮蛋，同样买了十个。但是，今非惜比，生活环境好了，再也吃不出当年的那种美味。胡戈赐给我的那次皮蛋宴，无法复制。后来，在国内国外，我又吃过各种各样的皮蛋，但是，比较那次皮蛋宴，从没有那么润味，从没有那么过瘾。

    当年，我们一边细细地品味，一边慢慢地交谈，直到将十个皮蛋全部吃完。吃完皮蛋后，胡戈又详细询问了我的病情。最后，他与我约定：再过三天，也就是甘棠赶集的日子，他将邀队上的知青一起来甘棠医院接我回去。

（待续）

龙行天下

插友买来松花蛋，
两人对坐一道餐，
没有任何调料拌，
却感美味一世恋。

古民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7-4-12 08:10
插友买来松花蛋，
两人对坐一道餐，
没有任何调料拌，

    却感美味一世恋。

龙版帮我总结得好！
那一餐，我终生留恋。

山杏儿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能吃上松花蛋那是美味佳肴的感觉。
       你们同学关系很好，住院期间同学跑很远路看你，让人感动。

古民

山杏儿 发表于 2017-4-12 16:17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能吃上松花蛋那是美味佳肴的感觉。
       你们同学关系很好，住院期间同学跑很远路看 ...

是啊！在乡下穷困环境里，吃松花皮蛋那美味，

太深刻了！我回城后曾梦见过，笑醒了。

哈哈！谢谢山杏儿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