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杨七芝 于 2015-7-6 15:12 编辑
这天是我与刘鹏飞老师一生中永远难忘、不再复回的日子······1997年3月27日午饭后、这是我与谢定琦事先联系好才能去看望谢老师的日子。一路上车水马龙、班车拥挤、行人穿梭、心急火燎；正迎面、春寒料峭，海风刺脸，白色丝巾与玄蓝色的披风不时地被挂起飘下，心情忐忑不安···因为与谢老师已经有五年没见面了，未知他的病情怎样？听说这次在美国治病花去十几万也没看好，只好回国来治疗。 我与刘老师费劲地找到上海瑞金医院，那里非常清爽宁静，宽敞明亮；花园似的路径花团锦簇、香飘沁人，让人的内心有所安慰。穿过几条林荫道、仰面的一幢四层楼白房子就是医院外宾部。下午2点、找到215室、我心怦然跳动，刘老师宽慰我不用怕，我则轻轻地敲了门，开门的是和善熟悉的定琦，“你们来了，请进！”说着话，他转身报告正在病房客厅里写书法的谢老师“爸爸！杨七芝来了！”一个瞬间，耳聪目明的谢老师，只见他嘴里念叨我的名字、高兴起来，回眸一看我们，写字的手一抖心一掠，当机立断地搁了笔，我们连连说“谢老师写好了再说···”，看到他匆匆落款题名结束了长条幅，围在他身边的儿女们迅速地卷走了墨宝。我心中在纳纳：天哪！谢老师生病还要拼命地写对联书法呀？我当不知其所然为好！ 病房里暖气开得很热、简直是高级宾馆的一套间，条件优越，环境舒雅，没有亏待老前辈噢！没想到，谢老师专门护理的陈医生是我姐夫华山医院的好同事，与陈医生对上几句话后、她对我十分亲切有缘。接待客人需要医嘱，陈医生答应了我们与谢老交谈。医生安排好谢老坐在南窗边的躺椅上，用二条大毛巾盖在他的膝盖上保暖，温和地叫他悠着点慢慢说（可能谢老师那阶段治疗有点心火）。 午后的太阳分外温柔地照着我们，思绪得体非常舒适！刘老师先与谢老聊起来，我就蹲在谢老师的左面边上，陈医生见状善良机灵地端来一只小凳子、连连叫我坐下坐下！不要太累了！我感到有热心人在好温暖体贴呀！ 只见一长排南面靠花园的窗明几净下，我清晰地望见干净沉着的谢老师比以前瘦老多了，头发也稀疏了；最令人心痛的是原先雄健有力的他，怎么变得、手脸皮肤干瘪苍白没血色？声音也虚弱了；他穿着蓝白条子的病人衣服，外加一件深灰色的毛背心，哪像一位曾经誉美国内外潇洒豪放的艺术大师呀？看来人真的不能黏上些病，令正气消耗，有损健康！ 谢老师意志很坚强心态很乐观，总是转移病情的话题与我们轻轻地聊一些事。他首先表明到现在都没看到过我的画册！我惊诧地回答：“送到您家的，怎么会呢？我下次一定送过来请您老斧正！”他笑了、笑得很甜，又问我现在哪儿？三清山在哪儿？画展办得好吗？说我们创办三清山书画院很好，很有远见，他非常赞成！但是书画院的经费从哪儿来呢？关怀备至的谢老师就是在重病时也念念不忘我的艺术前途与发展方向！真是一位久经沙场叱咤风云一身正气凛然却时刻为他人着想、崇艺善德的好老师呀！然后我第一次见他很遗憾地讲；“可惜我还没去过三清山那！”刘老师中气十足马上接着说“等您老病养好了，照样去，我们陪您去，也请谢夫人一起去指导，好吗？···”，“好啊好啊！太好了！”谢老师更幸福地乐起来！对生活与艺术充满信心！ 病房里一会儿来了几拨熟人，桌子上地下堆满了鲜花与礼品。谢老家属总是热情地款待、笑脸相送！三点半后没人打扰，谢老师与我们可以清静地回到原位热谈了，可我们很为老师的身体忧心忡忡呀。出乎意外谢老师一手轻轻地搀着我的手说“没什么毛病，就是血有点问题，过段时间会好的。”我们默认着，千盼万祝老师的病好起来，能到三清山走走，健康长寿！老前辈握着我的手温馨如旧似亲——传递着师生情谊如山重的祈盼：恨不能展翅飞翔离开医院共同去自由自在地写生创作！恨不能即刻让我也在画界成名成家！可他因为鉴定工作周游世界、挤掉了许多与师生交流的好机会。一种是惋惜，一种是挽回，另一种是想弥补所有的失落···我在“枯木逢春犹再发”的感悟中体会老师关爱的温度，享受老师把我当小学生一样牵着手，穿马路、过小河，小心谨慎送到艺术的课堂，得以无忧无虑地学习进步······ 好老师关怀抚爱学生的每一刻每一举动，都让人感慨万千···啊！谢老的“壮暮堂”啊！我们何时还能再拜谒？何时再能一如既往地聆听老师的忠恳指点？···直到那一刻，我心中依然在焦虑、上下打鼓不稳定······ 刘老师明理豁达，旋即告诉谢老，说我很崇拜老师的画风，经常怀揣临摹，有很大进步。谢老师猛然想起一件事，赶快叫陈医生在书橱里拿出两本“朵云轩”不久前为他出版的大画册（现存放在上海，下次补发照片），双手捧着过来、难舍难弃、口中念念道：“记住啊！这是我最后两本画册了！就等着惠存你们的！要努力学习好好保存下去！”啊呀！···伟大的谢老师呀，我双手接过您又一次传递的千斤重的翰墨瑰宝，不知要多少次地感恩感激呀！心中铭刻的温存热浪似“春江花月夜”退不尽的潮水，望难断的流霰，“···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我正在翩翩浮想时，前前后后敲门进来了要与谢老探讨书画文稿的上海书协领导张森与杨永健及上海画院院长韩天衡。不能插嘴、我们则依傍在一边静听。说道三清山征集碑林时，谢老讲他也愿意书写、再去创作游玩，多好的事！刘老师一再代表三清山人邀请他们一起到三清山做客！ 夕阳西下，室外已近傍晚六点、天色朦朦胧胧地暗下来；室内有人点起了日光灯亮堂堂。我们与老师长长的四小时交谈、怎么感觉很短很短？我们不想打扰他们谈文联的正经事，因为谢老也是上海画院及美协书协的领导。即刻与谢老师他们鞠躬辞别！临走时我在谢老师耳边说“请您老下次到三清山书画院当我们的名誉院长，还要修养身心！”谢老师快活地一把握住我们的手说；“好的好的！我一定和你们再联系吧···”他紧紧地握着没放下，我感觉有一股力量的意识流在传递着什么，好像他不愿意我们离开，还有话没讲完？但是房间里有贵客等着呢！百般无奈，我与刘老师只好再一次鞠躬迅速地转身别离！
此一别谁知是祸是福？早知···何必···我与刘老师压抑地走出医院，外面的风很大很大更是难受，扬扬狂风脸面刮沙，仿佛苍天想逗留我停下、硬把我的白丝巾长长地吹走，我疾步奔去追回（一个念头闪来：要是人吹去了还能追回吗？我又立马打消了思考！）······我知道我们的心此时此刻还依恋在谢老师的身旁；我们的情怀那情那景无论如何不想失去这位好老师，今生今世到哪里去找那么谦逊和蔼、慈祥睿智的好老师？还有什么比两代人志同道合的心灵沟通更可贵更幸福的呢？那斯那刻，盼望精神家园的师生友谊还会有下一次次的愉快见面、畅谈人生、追慕艺术走向灿烂辉煌的前景！··· 那一刻——感到非常失落，我见到大丈夫的先生在一旁抹眼泪；我的心也在流泪，我的眼前是灰蒙蒙的一片；我的胸前唯有紧紧地怀抱着谢老师亲临饯行惠存到我们手里的两本画册···岂是两本纸张的重量？师生情谊如山重——沉甸甸的国学寄望！···我把其当作一辈子命根子那样的重要呀！
（下叙第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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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1 11:51:23
楼主
发表于 2015-7-4 17:19: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