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虽然弯曲,但还是觉得很宽,下面的河滩上满布着黄黄的湿沙,看不见一点绿色的植物,甚至连一棵细细的l芦苇都看不到,显得是一片寂寥的荒凉和空旷。远处,一座用木头跳板搭成的便桥像一条弯曲的蜈蚣一样横跨南河的南北两岸,桥下的河水翻着浑浊的浪花蜿蜒曲折地向着遥远的东方缓缓流去,而河流的的来源却来自于西北方向,流到这里恰好绕了一个大弯,这在我们站立的大坝的走向上还算能看得很清楚。春日的阳光照在泛滥的黄水上闪着耀眼的光芒,再向远望去还能看到对岸那边有几条被绳子拴住的白茬木船随着河水的浪浪涛泛上泛下地在水中跳着莫名其妙的舞蹈,一群长脖子的老等(一种水鸟的土名,大概是鹭鸶吧)在天上慢悠悠地飞过,有几只就落在了河中间的沙洲上像被钉住了一样傻呆呆地站着,如同在土黄的草纸上画了几个白白的问号一般。
既然远处的景色看不大清楚,那就先研究近处吧,由于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河,反倒是激起了我们继续探究的兴趣,于是我们两人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就顺着河堤的斜坡慢慢滴地出溜到了河滩上。河滩上很湿,怕把我们的鞋子弄脏,就索性脱下了鞋子拿在手里便沿着河边疯玩了起来。
太阳晒得河滩上的沙子暖暖的,赤脚踩在上面的感觉软软得非常舒服,就像踩在棉絮上一般。临河的很近的地方有几个浅浅的水洼,那里的水倒比奔流的河水清澈得多,清澈得站在旁边都能看到自己的倒影,水洼底部还能看到很多小小的刚刚脱掉尾巴的小青蛙,在那里瞪着圆圆的眼睛通过清清的水层惊奇地看着我们这两个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不束之客。樊大爷的外孙拿着一只从家里带来的罐头瓶子开始了手抓小青蛙的作业,只见他双手一捧一捧地掬起水底的泥沙泼到岸上,然后把里边的小青蛙一个个捡起放入罐头瓶里,不一会就抓了满满的一瓶。听他说,他姥爷说了抓的青蛙可以拿回去喂他家养的小鸡,那小鸡吃了以后下的鸡蛋都是有两个鸡蛋黄的。可我只知道煮鸡蛋是很好吃,但是却实在不明白这好吃的煮鸡蛋和这小青蛙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这些在瓶子里挤挤擦擦鼓着眼睛往外看的小青蛙有些可怜......
天将近中午了,开春的阳光晒在脑袋上暖得有些发热。我脱了身上穿的小夹袄系在腰上跟着樊大爷的外孙在河滩上继续奔跑,别看他长着瘦瘦的如同仙鹤般的小细腿儿,在满是湿沙的河滩上却跑得飞快,在他快速奔跑的时候,河滩上的湿沙也随着他的奔跑在他的身后四处飞溅,一会的功夫他就先我跑上了小桥,然后站在桥上挥着上衣回头跳着大声地喊我过去,我则没有他那么大的胆量,眼睛盯着斜斜的跳板战战兢兢地挪上了桥面,桥面距离水面有一人多高的光景,但是水流湍急,激起的水花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土腥味儿。透过桥板的空隙向下看去,奔腾的河水拍打着粗木干绑成的桥柱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在桥下打着旋向着另一方急急流去,盯着水面的我忽然感到害怕起来,因为我现在眼里看到的不是水在流,而是桥在走......越看越害怕,一阵头晕目眩,我的腿一软一下子趴在了桥面上,就再也不敢直起身在桥面上站立行走,只能爬行,以至于在往回走的时候就是趴着挪回来的。既然没那么大的胆量,我只好就在河的这头自己捡着鹅卵石片向着河的中间打水漂玩,看着石头在水面上跳跃着前进留下的一串圆圈感到同样的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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