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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黑土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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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回忆的往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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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9 17:26:08 | 显示全部楼层
                        【后  山】


        一分场,如今就剩下场部办公室后面小山坡上的一片密密的柞树林,过去我们都管它叫后山。
        只有那片树林和现存三十年前的场部那排办公房在我的记忆里留存着依稀的难以磨灭的影子。2007年夏天回访,我站在破旧的办公室门前,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从办公室顺坡而下的道路两侧,原来是两排六幢的知青宿舍,如今已被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取代;再往前一百五十米,就是三排清一色的老旧的红砖房;在这三排破旧的红砖房里,一对上海和北京的知青夫妇,找到了当年他们生儿育女的住房;另外一对上海和齐市知青夫妇找到了他们曾经婚后的新居。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站在曾经居住并精心呵护的房子面前,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原来的知青们住的那些土坯房的大宿舍,据说在81年农场掀起“坯改砖”运动时就拆掉了。再往南几公里,就是科洛河的河道了。那里有我们熟悉的王八湾,那一湾沙滩是我们过去拆洗被褥的最好晒场,河水比三十年前小多了,当年赶牛车拉水的的车道还依稀可以辨认,当年,我们十六七岁的身躯,曾赶着十二节油桶焊接的水车(六个一排两排)站在冰冷的河道中打水。科洛河的水中,流淌着我们的汗水。我方佛又看到了着火的康拜因在拖拉机的的牵引下沿着拉水的车道顺势而下,水面上仅露出拖拉机的绿色顶盖。

        从河边回到场部办公室,从记忆中的轴线延伸,寻找我们机耕队的宿舍、发电厂、粮食加工厂、烘炉、小卖店、大食堂。一分场场部办公室现在已经出租给黑嫩公路建设N号合同项目经理部,原来的收发室、财务室、场长办公室早已因区域管理的设置改变了用途。沿办公室东侧的砂石路约200米是30年前的红砖大食堂,现在已经成了家属宿舍;办公室西侧50米是记忆中的小卖店和医务室,也已经变成家属宿舍;顺着办公室后面的一条小路,后山那个三十年前为了修路取石,炸开的大大的豁口依然如故。山上的柞树还和三十年前一样郁郁葱葱,俯瞰着一分场办公室、家属区和远处的科洛河,辉映着这片黑土地的风水。

        延后山往西,在师兄们的指引下,来到我们居住了4年的机耕队宿舍。那栋土坯房早已荡然无存,满目的大豆秧苗在烈日照耀下随风摇曳。顺土路往南,发电厂、粮食加工厂也都不见了,据说是当年女知青出事后,那里阴气太重,经常闹黄鼠狼,不干净,所以把那栋砖房给扒了。老的烘炉也迁至另外不远的地方,走进烘炉,两台熟悉的立钻引起了我们的注视,30年前我们就是满身油污用它来完成各种修理工作。

        出了烘炉,路的对面就是晒粮场,我们曾经扬场、上囤、偷黄豆的地方,堆满刚刚收获的小麦,晒粮场比我们记忆中的大了许多,也证明了现在农业机械化,生产力大幅度提高的表现。
        本想到后山转一圈,一来时间不够了,另外一知青老连长要设宴接风,所以匆匆赶回。
        想去后山转一圈的初衷是源于当年,那时知青多,烧柴也多。附近的林子基本上砍光了,上山砍条子的路要越走越远,后山上的条子很多,但场领导明令严禁盗砍,事关一分场的风水。后来我们实在不愿意跑那么远的路,就偷偷的在后山的北侧开出了一条小道,从远处根本看不出来。每天赶车转一圈,在偷偷的溜进后山,没有几个月等分场领导发现了,后山的柞树林子就被砍伐的只剩下外面薄薄的十几米一圈。不知道现在那里边是否恢复了原来的自然生态。我虽然不迷信风水,但是毕竟现在已经懂得自然环境对人类生存的重要性,希望过去那种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的历史悲剧不要在我们的下一代身上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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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9 17:27: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黑土同行 于 2017-10-10 12:2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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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0 12:24:47 | 显示全部楼层
真诚亘古传心扉,

歌舞升平同忆旧岁,

欢声笑语畅谈,

蓝天黑土蕴宽慰。

三十年后,

荣归故里垄上河边,

岸柳葱茏换新颜,

重归旧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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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1 10:44:07 | 显示全部楼层
                              【翻  地】
        翻地是机耕队里最腻歪人的活茬了,第一天到机耕队报到上班,就是夜班翻地。之前我从没有摸过拖拉机那玩意,可是师傅说这东西好摆弄,绑根骨头狗都会开。

        他只是和我简单的讲了讲操作要领就让我上车了,踩离合器,挂挡,调整手油门,慢抬离合器,拖拉机就慢慢的启动了,搬动两根方向杆,拖拉机就能按照人的意志左右转弯,真是非常简单。

        在地头信马由缰般的转了两圈就算是学业已成了,接着师傅让我慢慢的把拖拉机开到大犁旁边,准备挂上大犁翻地,鬼使神差的我开着拖拉机就向大犁冲去。师傅吓的嗓音都变了,就在拖拉机鬼脸和大犁尾尖的工字钢梁接触的瞬间,我惊魂未定的踩住了离合器与刹车。当时可把我和师傅吓坏了,这是一台崭新的设备,真要是撞了,可就是农场里的重大事故了。幸好,只是把鬼脸碰了一个针鼻似的小坑,有惊无险。
        
        翻地也有许多技术要求,开拖拉机时驾驶员要用眼睛瞄着车鼻子的右侧角和嵌沟形成直线,这时拖拉机的链轨的一半正好压在嵌沟上,这样直线的走下去,翻出的地就非常平整,三铧犁翻出的黑土向浪花似的一层层把麦茬完整的压在下面。如果一不留神或者是一打瞌睡,拖拉机链轨就会掉进嵌沟,翻过的地面就会出现一条深沟,露出一缕缕白花花的麦茬。这就是检查夜里是否正经干活的标准。队长站在地头放眼一望就知道车组夜里干活是否偷懒了。那时那个车组翻那块地都有统计,如果满眼的深沟和麦茬那就说明这一宿驾驶员竟打瞌睡了,就会遭到队长的一顿爆啐。
        
        初上夜班,新学员都睡不着觉,看着老师傅蜷缩在副驾驶位置上呼呼大睡也挺羡慕,只能整夜开着拖拉机轰轰隆隆围着嵌沟转圈。地头落大犁,地尾起大犁也有点技术,弄得不好地头耕的像狗啃得一样,也会找骂。那时初上夜班,拖拉机的轰鸣声震得人特别精神,那段时间基本上是我一个人整宿的开车翻地,拖拉机的大灯像探照灯一般,偶尔嵌沟里扑楞楞飞出一窝鹌鹑吓人一跳,偶尔通过驾驶楼后玻璃在后大灯的辉映下你会发现大犁后边不紧不慢的跟着一两只狼,绿绿的眼光一闪一闪的,捡拾着被大犁翻出来的田鼠。如果你把车停下来,狼立刻就会停止前进的脚步,你前进它后退,你后退它前进,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如果你刻意带上火枪,它则根本不露面。

        到了夜里十二点左右,看到地头一闪一闪的手电筒亮光,就知道送饭的来了。吃过夜班饭,喝点热水,抽上一颗烟,检查一下机器,就开始一圈又一圈的重复,直到天光大亮,接班的到来。


        东北的天气冷的很早,一般九月初上夜班就要穿上棉袄棉裤了,中下旬晚上还要披上皮大衣。第二年再翻地时,我也适应了,躺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按老话讲:沾枕头就着,打着呼噜做着好梦,没人叫绝对醒不了。那时候老师傅因为家里活多,自留地小园子要种,养猪、养鸡,割柴火、采榛子木耳、蘑菇,所以夜里基本上没啥精神头,都指望徒弟们多干会儿,所以遇上不开眼的懒徒弟就会变着法子的折腾人。(我到是没有赶上过) 2号车组的一个小徒弟也是个二劳改子弟,整天迷迷糊糊、木木噔噔,年纪不大,夜里一上车就睁不开眼,一次夜里翻地师傅对他说:“坏了,刚才干活时活塞掉了一个,你赶紧顺着嵌沟找找,要不明早回去没法交代”,于是,没有一点机械常识的小迷糊,围着嵌沟转了一宿。天快亮时,师傅又对他说“你他妈的真笨,我刚才已经在地那头找回来装好了”。后来成为车组里的笑谈。

        一次,三个车组夜里到一号地最北头翻地,那里和总场的瓜地连片,正是瓜熟时节。我们每个车组留一个人翻地,剩下的几个偷偷爬进瓜园,每个人都脱下裤子用鞋带绑好裤脚,装满一裤腿西瓜后,煞紧裤腰带,扛着战利品回来,把车座和车厢里塞得满满的。一番大嚼之后,只见哥几个每隔十几分钟就得出来放放水。

        夜里翻地就怕送饭的来的晚,有时都十二点多了还见不着手电的召唤,经常都要前心贴后背了,于是有经验的师傅就会事先准备好土豆、老玉米、倭瓜之类的(地块附近有啥整啥)放在发动机排气筒的根部,半个小时后香喷喷的烤土豆、烤老玉米就熟了,只是有点柴油的味道,不过绝不妨碍哥几个大快朵颐。

        听师父闲聊天时说,在我上车组之前,机耕队的车组里曾经有过几个女知青,后来因为工作安排不方便的原因都陆续调走了。那时候的女知青还都是大姑娘,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名言确实起到了一些作用。但是有些时候也有“男女授受不亲”之嫌,记得某车组夜间翻地,车长开车,驾驶员把大犁,女知青在副驾驶位置休息,把大犁的驾驶员想要解小手方便一下,为了避嫌他让车长停下车,站在车头撒尿。谁知车长把睡得迷离迷糊的女知青叫了起来,说是水箱漏了,让她去检查一下,结果那个驾驶员被女知青追着围车提着裤子转了三圈,尿了一裤兜子,等整明白了,车长也乐得直不起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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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1 10:45:11 | 显示全部楼层

夜霜浓,车轰鸣,踉跄黑土翻地行。
紧握把,双目瞪,一夜颠簸中。
野鸡纵,鹌鹑蹦,狼在犁后观动静。
瞌睡重,眼难睁,寒中盼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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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1 10:48:02 | 显示全部楼层
苦辣酸甜 发表于 2017-10-10 14:09
知青们把下乡的地方当做第二故乡,有的利用公出时去看看,有的在退休后三一帮,两一伙的一起去。明年是一些 ...

隔屏相望荒缘情,
开心快乐畅然行。
感谢一路您陪伴,
霜鬓闲来叙旧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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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2 14:25:05 | 显示全部楼层
苦辣酸甜 发表于 2017-10-11 12:02
荒友你好!我是兵团五师的,在双山火车站下车。后调走,离北安和龙镇都不远,我在那生活了八年多,感触多多 ...

您好荒友:
      我们下乡每年回家探亲,都路过双山,那里是五师师部,那里有我的小学同学,有我回京参加工作的同事。现在改名九三。八年的蹉跎岁月,诠释了我们的曾经的青春年华,写这些回忆也是老了打发时间,养心健脑的一种方式,感谢您的支持和点评。返城后的工作与生活,我会在今后的闲暇时光慢慢的动笔写吧,谢谢您的鼓励!祝您阖家安顺吉祥,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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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2 14:28:2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黑土同行 于 2017-10-12 14:32 编辑

                                          【病退】

        40十多年前,返城之风甚嚣尘上,归心似箭的知青们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施展种种伎俩拼命的寻求可以创造的最后的机遇。

        于是“病退”就成了所有知青堂而皇之的理由,一夜之间所有的知青几乎都成了身患“绝症”不能从事艰苦环境作业的“病人”。北京市级医院的证明、诊断、病历成了知青回京的救命稻草,而农场医院的的证明诊断和病历更是具有说服力的补充。

        一时间场部医院大夫和大权在握的各级领导家的躺柜被知青们送来的花花绿绿的各色礼品塞得满满的。

        我记得那时办的比较多的就是慢性肾炎之类的,好像几个以上的加号还有尿蛋白、尿血、腰痛等症状等等,好几个后回来的朋友都是采用以下方法:即在验尿的时候,带根大头针扎一下手指头,在把大头针放在尿里涮一下,严重尿血的症状就会出现了,或者是随身带一枚鸡蛋,用大头针扎出点蛋清掺在尿液里,化验出的结果就是严重的尿蛋白,不过由于知青们的医疗知识浅薄,有时也会闹出令人啼笑皆非的情景,加的太多了,尿血尿蛋白的化验单结果超出了人体承受值的几百倍,结果弄巧成拙漏了馅,事与愿违。

        据说当时有一位北京知青自知送礼无钱、求人无势,就在裤腰带上别了两把菜刀,到场部医院检查,说是腰肌劳损,常年腰痛,大夫见他面无表情大义令然的样子,用手一摸没敢吱声,乖乖的给他开了诊断证明。还有一哥们自称肝炎肝区疼痛难忍,医生问他哪疼,他居然连自己的肝长在哪侧都不知道。

        我们分场的“三儿”最可怜,这小子不知托谁从同仁医院开的证明我记得好像是“视网膜脱落、青光眼、眼底黄斑”,户口倒是回北京了,找工作确费了大劲,哪个单位招工的一看档案都不要他,后来费了好大力自己才整明白,原来所有招工单位的人一看档案都以为他是个瞎子,在那个人满为患劳动力过剩的年代,谁愿意招残疾人呢?不过托邓大人的福多数知青都终于回来了。

        在我的记忆里我们一分场下乡知青病退回来最早的是70年底,其中有一个是与我同一学校同一年级的,和我一样也是当年被校方宣布禁止去兵团的,到农场后我俩铺挨铺。他自打到农场后几乎天天晚上不睡觉,不是他不累,也不是他不困,而是每天一过九点他就会被严重的胃疼所困扰,吃啥药也不管事,过了夜里一点才能够慢慢的自然缓解。

        那时农场里没有什么特效药,也没有什么仪器检查确诊,不明的痛苦每天都在折磨着他,我们大家也都无能为力,只好在他最痛苦的时候给他锤锤背,用外力帮他解除一点痛苦,后来才知道,在医学上这叫痛点转移。过了几个月他的情况愈演愈烈,简单的捶背已经不能转移掩盖他的痛苦,每天晚上病痛发作以后,他就要求哥几个轮流的用拳头猛击他的后背,打得累了再换用肘部,最后发展到用脚用力的猛踹。四五个人轮番上阵,连续几个小时,大家都累得气喘吁吁,他却仿佛还是意犹未尽。

        开始时大家还当是个乐子,时间一长好人都受不了了,分场辗转送他到场部、嫩江县医院、齐齐哈尔市医院都检查了,最终确诊是胃溃疡。他的体重由刚来时的百十斤变成了不足八十斤,最厉害时的那几个月每月发工资仅剩下几分钱,还要靠家里汇来生活费,最后不知是老天开眼还是命中注定,他搭上了被退回北京的列车。

        回北京后,经过治疗他的病情大有好转,十几年后的一次聚会又见到他,仍是面黄肌瘦显不出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才知当年他得的不仅是胃溃疡,长期疼痛主要是胆囊炎、胆结石引起的,最终做了胆囊摘除手术。不过谈及当年每晚必挨的“暴打”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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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2 14:33:37 | 显示全部楼层
水潺潺,
意涟涟,
梦里长相伴。
几度风雪寒,
肝胆照无眠。
蹉跎知历练,望月笑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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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4 20:04: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黑土同行 于 2018-12-26 16:45 编辑

                                 【药野鸡】

        冬季的黑土地,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静谧深沉,零下三四十度的低温凝固着莽莽雪原。阳光下,白雪辉映着刺眼眩目的光线,远处的柞树林子里偶尔传出冻裂树皮的卡巴声响,科洛河像一条银色的玉带,绕在农场的南侧,自东向西一动不动。

        寂静俯卧的河床上,敞裂着道道的冰缝,平整冰面上遮盖着的厚厚积雪,被过往的大车压出深深的辄印。黑土地上的积雪被冻得硬硬的,走上去会留下一长串清晰的脚印。科洛河边的那片麦地离分场有三四里地,晴天的时候,站在场部办公室高高的半坡上,那片地的情况一览无余。洁白的雪地上有个什么活物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冬天,乘着去场部修理厂大修拖拉机的机会,托人弄呛的搞来一点氰酸鉀锂(据说是钢热处理,沾火用的剧毒品),到晒粮场抓几把筛选好的豆种,将一根缝衣针烧红后用小捶敲打成小扁铲状,然后用针尖在圆滚滚的大豆种上细细的钻个眼,然后用针尖挑上一小块药塞进眼里,用猪板油封好孔洞,一个药豆便制作好了。做好的药豆装在准备好的瓶子里,放在低温的环境里保存。据说野鸡吃了药豆后,体温会迅速的使猪油融化,氰化物在野鸡胃里溶解使其血液凝固导致迅速死亡。

        我们下药豆一般都是在风雪过后夜深人静之时,打着手电,或者在科洛河河边的麦地,或者在脱谷场旁边,确认好下药豆的区域后,每走一步就在身后的脚印里放入1-2个药豆慢慢的形成一个扁圆的环。第二天一大早,刚蒙蒙亮,就得赶紧去围场确认自己防区的战果。否则去晚了,就会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不仅野鸡捡不着,还有可能连药豆都被别人顺走,那可真是白落忙了。

        一次和“日本大哥”去脱谷场下药豆,早上五点多我们就到了脱谷场,下好药豆我们就躲在秸秆堆上静静的守候,厚厚的皮大衣抵御着风寒,冰冷的空气像刀子撕割裸露的皮肤,冻僵了的双脚只能靠不停的抓挠脚趾的活动取暖,脱谷场边上的小树和灌木丛里,不时的发出树皮的断裂声,黎明前的原野死一般的寂静。

        天光见亮之时,远处灌木丛的草苛子里传来稀希唆唆的轻微响动,只见一只美丽漂亮的雄野鸡带着六七只雌野鸡走了出来。皑皑白雪映照下,雄野鸡的翅翎像美丽的飘带,高高矗立随风摇摆,它左瞧右看谨慎的带着自己的队伍。我们俩则摒住呼吸,一动不动的远远观望。雄野鸡带着那几只雌野鸡向脱谷场走来,饥肠辘辘的它们凭本能知道这里应该会有满足欲望的食物,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它们在脱谷场外围不停的刨着积雪,希望能找到果腹的食物。可惜积雪太厚了,扬起的雪雾下没有能够任何可以满足需求的东西。在靠近脱谷场边缘,它们终于发现了脚印里的食物,只见雄野鸡招呼着那几只雌野鸡蜂拥而上,抢夺着地面脚印里为数不多的几粒大黄豆,几各个头小的雌野鸡吃了一粒后准备奔向另外一个目标时,身子一瘫无声的卧地而亡。那只雄野鸡在吃完第三粒大豆时,突然一个旱地拔葱,直挺挺的飞起十几米高,然后像自由落体般坠落下来砸在雪地上,溅起了一团雪雾。

        我们哥俩忘记了寒冷,欢呼着向战利品奔去,激动的拎着已经冻得帮帮硬的美味向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褪毛开膛扔掉内脏(据说有毒不能吃)一大锅香喷喷的红烧野鸡,让我们享受了山珍的美味。美丽的雄野鸡翎,也成了我们炫耀战果的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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