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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川南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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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知青岁月:金黄色的油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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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4 09:52:40 | 只看该作者
五、买牛遇马帮

这天,二姐的爹李大爷对我说,生产队长陈福喊我去,说有重大的事要和我商量,队长找我有事,还是重大的事,是什么事呢?到了队长家,我心里有些紧张,我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那年头好事对我们来说太少了。进屋看见陈福正津津有味地在桌子上吃着花生米下酒,陈福见我来了,客气地对我说:“杨阳,来、来,桌子上喝酒!”
“陈队长,我不会喝酒……你找我有事?”我问陈福。
陈福给倒了一杯酒说:“嫌酒不好吗?知青下乡来不会喝酒怎么行,要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呵……”
听陈福这样说,我不好推辞,硬着头皮喝了一口:“啊,劲真大!”
“哈哈,这酒来劲吧?五十八度的老窖白酒,乡镇供销社打的。平时干活累了,不喝两口挺不过来。”陈福说着又大大地呷了一口酒。
陈福喜欢喝酒,生产队的人都知道,他宁肯不吃饭,也要喝酒,他每年辛辛苦苦找的那点钱和粮食都差不多用来换酒喝了。
陈福对我说:“杨阳,今天上午队委会开会,决定让你担任生产队的出纳。”
“呵,是喊我当出纳啊?”我对陈福说:“队长,担任生产队出纳,我能行吗?”
“怎么不行,你们知识青年有知识有文化,当个出纳算个球!”陈福说了两句话就开始冒粗话。陈福说话就这个性格,不这样说话他会觉得说话很困难。
“队长,生产队的出纳不是张大爷干着吗?”我对陈福说。
“老张头老了,眼睛也不好了,老是算错账,有时把支出写成收入,你说,生产队的钱让他管着你放心吗?”
张大爷是生产队的老出纳,文化很低,小学都没有上完。他算账我看到过,用算盘敲,一个算盘子一个算盘子地拨,很慢,还不如我心算算得快。
“杨阳,队委会叫你当出纳,是贫下中农信任你,我也觉得你行,杨阳,你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人管生产队的钱,我都放心的……”
陈福说的也是真心话,在当时乡下能当上出纳很不容易,也属于队干部,管着生产队的钱不说,还要给你计工分。那时出纳在生产队领导层中的地位,就相当于国家的财政部长。
我对陈福说:“队长,不是我不想当,我怕当不好。”说话的口气已经不像开始那样推辞了。
“杨阳,你能当好的,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我叫记分员每天给你记两个工分。”
听陈福这样说,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我对陈福说:“我就试着干吧!”
陈福见我答应当出纳了,高兴地给我倒了一杯酒,说:“这就对了,杨阳,咱们碰一杯!”
和陈福碰了这杯酒,我就是生产队的出纳了,从此,我将肩负重任地代陈福掌管这个穷生产队的经济支出。
当上出纳后,杂七杂八的事就多了,生产队买东买西的事都要你跑。干活时手里还多了一个包包,就是生产队的出纳账本和钱。好在生产队穷,没有多少钱让我管着,要是钱多了,掉了我怎么赔得起?
过了不久,生产队的一头老牛病死了,牛是庄稼人的耕田工具,没有牛。田耕不了,就不能下种栽秧。那天陈福对我说:“跟我走一趟,去贵州贸头那边买牛。”
贸头处于云贵川三省交界处,这里的商贸比较发达,三省的商人在这里交流商品,牛马市场也很旺,牛价比我们这里要低一些。陈福要我准备一些干粮,贸头隔我们生产队有三百多里,来回要走一个多星期。我们走的山路,有时很远都没有旅店,吃住都很困难。过去生产队买牛都是队长和出纳一起去,这是因为买牛要花很大一笔钱,这需要队长拍板决定,钱由出纳保管和支付。
那天我和陈刚交代好,要他在家喂好鹅和种好自留地,我就和陈福一起上路了。我身上揣着买牛的五百多块钱,现在五百块钱算不了什么,但那时的五百多块钱算是巨款了。我小心谨慎地把钱用布包好放在内衣包里,我一是怕把钱丢失了对不起全生产队的父老乡亲,二是怕钱掉了我赔不起。
第一天晚上我和陈福栖息在路边的一个小客站里,为了节约钱,我和陈福住一间小屋,屋里只有一张床,被子很薄,我和陈福和衣睡在床上,很晚了我都无法入睡,陈福身上的汗味很重,直熏鼻子。好不容易睡着,陈福发出的巨雷般的鼾声又把我弄醒……
一晚都没有睡好,第二天早上我和陈福把带来的干粮用开水泡了一下,早早吃了就又上路了,这天的山路更加崎岖,路上很难看到一两个行人,我们在路上遇到一支马帮,他们是从云南到四川贩运食盐和布匹的。那时农村根本不通公路,更不说这山高路陡的山里了,山区里运输货物全靠马帮这种原始的运输工具运送,在这人烟稀少的路上听到马帮的响铃声,让人感到特别兴奋,大家碰到都高兴地打招呼。马帮头领看到我们也很兴奋,过来和我们打招呼,他还请陈福烧了一支他们的云南烟土。我不会烧,没有吸。陈福抽了,连说很香很过瘾。
烟烧完,我们互相告别又各自上路了,陈福对我说,云南的烟土很好,那些大山里的人不仅种烟叶,还种大麻。我知道大麻是毒品。陈福说,过去云南的大麻都是通过这些马帮从这条山道上偷偷运进四川的。
陈福说的这些事我过去不知道,我只知道云烟很好,市场上像《春城》《金沙江》等云烟都很走俏。
陈福对我说,大麻那东西一抽就上瘾,抽上了丢也丢不掉。陈福年轻时在云南打过几年工,对那里比较熟,一路上陈福给我谈云南的烟馆,那时他二十出头,一个人在云南打工,离家在外人很孤单苦闷,学会了抽大烟,在云南干了几年的血汗钱全用在抽大烟上了,后来回到四川来才把烟土戒掉。
这天我们走到很晚了,腿都走酸了,路上还没有看到一个客店,我问陈福:“陈队长,怎么还没有看到客店,今晚上再看不到客店,我们就只有在荒郊野外歇了。”
陈福对我说:“不要着急,会有客店的,可能翻过这坐山岭就会有客店了……”
正如陈福说的,我们刚翻过山岭,就看到前面的山腰上有一座房屋,屋子上炊烟袅绕,走近一看,果然是一家客店。门外的马桩上拴了很多只马,看来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住店了。
我们走进客店,客店的老板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她热情地向我们打招呼:“老板,哪里来?住店吗?”
陈福对老板娘说:“住店,我们要一个房间。”
老板娘听后说:“你们来晚了,房间没有了,只有睡大铺了。”
老板娘说的睡大铺,就是一间大屋里,在地上铺上草,丢上几张草席子,很多人睡在上面。老板娘怕我们不愿意,马上对我们说:“老板,你们这晚只有这样凑合了,前面几十里都没有客店了。”
听老板娘这样说,我们也只有将就了。晚饭陈福向老板娘要了一个炒牛肉、一个炒白菜和一碗酸菜汤。陈福对我说:“今晚上改善一下生活,明天好赶路。”
吃饭时,有一支比我们先到的马帮也在大厅里吃。马帮的头的是一个满脸留着络腮胡的壮汉,听口音也是我们四川人,他们是运食盐和布匹去云南卖的,听说我们也是四川的,客气地邀我们过去喝酒,我不会喝酒,我谢绝了。陈福嗜酒,听说有酒喝就瘾发了,陈福客气了一下就过去和马帮一起喝酒了。
我吃过饭后陈福还在喝,他们喝的酒是马帮们在家里酿的土酒,用罐子装了驮在马背上,一路上喝的。马帮们都喜欢喝酒,而且酒量很大。我见他们和陈福喝酒是用大碗喝的,一碗少说半斤。陈福的酒量很大,但喝了两碗也开始嘴巴打哆嗦。我怕他喝醉了,过去给他说:“陈队长,少喝点,这样晚了,该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路。”
“不要管……管……我,你先……先去睡……吧……他们想……把……我灌醉……我他……娘的是……是谁……再喝……喝两……两碗也……也……没……问……题……”陈福嘴唇哆嗦着对我说。
见陈福这样,我不放心,没有先去睡,在一旁守着他,陈福很快就喝得人事不省,我扶着他去大厅里的地铺睡了,一会儿他就打起了鼾声……
这么多人睡在地铺上,我不敢放心地睡,因为我身上带着生产队五百元买牛的钱,我衣服也没脱,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躺在地铺上,内衣包里装着生产队买牛的钱。这钱要是丢了,我是赔不起的……
我不知是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已经大天亮了,马帮们也不知是何时走的,大厅里只剩下我和陈福两个人。醒来时我首先想到是摸我内衣包,内衣包里的钱还在,我出了口长气,放下心来。我去叫醒陈福,陈福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问我:“天亮了吗?”
我说:“天亮很久了,昨晚上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狗日的几个想把我灌醉,没那么容易!”陈福又开始吹起牛来。
我们草草吃了早饭,又开始上路。
这天晚上我们终于到了贸头,贸头是贵州的一个牛马集镇,这里很闹热,有很多来自各地的商贩。镇上的商铺也很多,过街经过烟摊铺时,陈福说去买包烟抽,我在外面等他,等了一会儿陈福出来说,身上的钱包不见了,问我见着没有,我说没有。陈福想了想说:“狗狼养的,我的钱包一定是昨晚上我睡着了,被他们摸去了……”我知道陈福说的他们,是指的那批马帮。
我问陈福:“钱多吗?”
“十几元钱,我家里的给我路上买烟抽买酒喝的!”陈福心痛地说。
在当时那个贫穷的年代,十几元还是不少的,要买多少烟啊?当时《经济烟》八分钱一包,《蓝雁》一角八分钱一包,好的云烟《春城》才四角钱一包。我在心里说:“谁叫你贪杯呢?”
其实那十几元钱是陈福的妻子要他买猪崽的。
陈福丢了钱,心里很不高兴,去街上找了一家比较便宜的旅店,进屋就倒在床上对我说:“我们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好去牛马市场买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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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6-5 17:41:16 | 只看该作者
看到楼主的小说,又回到几十年前的乡村,很多描述都和我们那里相似,比如没有肉吃,比如工分值低等等。我们那里更穷些,一个工只值9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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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6 08:46:49 | 只看该作者
我们那里只有年终生产队杀年猪时一个人能分到一斤多肉,全年一个人只能分到几两菜油,吃青菜蘸盐巴下饭是常有的事,想起过去更珍惜今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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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6-6 19:12:44 | 只看该作者
川南学文 发表于 2018-6-6 08:46
我们那里只有年终生产队杀年猪时一个人能分到一斤多肉,全年一个人只能分到几两菜油,吃青菜蘸盐巴下饭是常 ...

是啊,更珍惜今天所拥有的。另外,建议老乡楼主在回复网友留言时,点击该留言下面“回复”两字,你写的留言该网友就会得到系统提醒,知道楼主有回应了。否则网友不知道是否楼主有留言。这是本网站系统的设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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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7 08:59:43 | 只看该作者
安宁檬 发表于 2018-6-6 19:12
是啊,更珍惜今天所拥有的。另外,建议老乡楼主在回复网友留言时,点击该留言下面“回复”两字,你写的留 ...

呵,知道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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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7 09:02:20 | 只看该作者
六、李小萌病了

第二天我和陈福起了个大早去牛马市场买牛。
牛马市场在街边的一个院坝里,院坝的木桩上拴着大大小小的牛马。我和陈福在牛马市场上逛着,寻找着自己中意的牛。卖牛的牛贩子,一个个热情地招呼着我们:“客商,我这牛正当壮年,膘肥体壮,犁田没得说……”那个牛贩子又对你说:“你看我这牛,高大壮实,一天能犁十几亩田。”
听牛贩子这样说,我想过去问问价,陈福拉住我说:“不要慌,慢慢看。”
我说:“陈队长,过去问问价关啥子事?”
陈福拉我到一边说:“性急什么,你不要听牛贩子吹,那是头病牛,还说犁十几亩田,我敢说买回去要不了两天就会死。”
我问陈福:“陈队长,你怎么知道它是头病牛?”
陈福说:“这还用看吗,那牛我望一眼就知道是头病牛。你看那牛眼角带屎,嘴角有白泡,没有病才怪呢?”
我听陈福说后,觉得有几分道理。我们在牛马市场上仔细地看着。有一个牛贩子要我们看他的牛,说他的牛老实温顺,很听使唤,是条很能犁田的好牛。陈福看那牛长得壮实,四肢匀称,确是一条能犁田的牛。陈福走过去用手扳开牛的嘴,看了看牛的牙口,摇了摇头对牛贩子说:“老哥,你这牛老了。”
牛贩子听陈福这样说,知道碰上内行了,说:“牛齐口牙才一两年,怎么就老了呢?兄弟如果安心买,我可以让点钱。”
陈福说:“你就不用哄我了,从你这牛牙齿磨损面看,已有十一岁了吧?我买回去还能犁几年田呢?”
陈福跟牛贩子说这话后,价也不还就带着我去看其他的牛去了。
我好奇地问陈福:“你怎么知道那头牛的年龄呢?”
陈福对我说:“那还不容易,你只要看牛的牙口就知道了,牛出生后长出的牙齿叫乳齿,有明显的齿颈,齿间隙较大。乳齿脱落后更换的新齿叫永久齿,大而厚,排列整齐。一般犊牛生后半月左右第一对乳门齿长出,四到五个月,四对乳门齿长齐,以后逐渐磨损变短。水牛三岁左右,长出第一对永久齿,即对牙,以后每年脱落更新一对,逐渐由四牙、六牙、到八牙即齐口,一般水牛六岁左右齐口,齐口牛年轻力壮,我们要买的就是这样的牛。刚才那头牛牙齿磨损面已经出现黑色椭圆形的花纹,叫珠,水牛十一岁左右出现珠, 水牛超过十四岁,基本丧失了劳动能力。你说那牛买来做什么?”
听陈福熟练地说出这一番“牛经”,我心里非常地佩服,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的知识,从此我知道牛出现珠就老了,也许人老珠黄就是从这里来的吧?!这使我想起毛主席说过的话:“卑贱者最愚蠢,劳动者最聪明。向贫下中农学习,接受再教育,很有必要。”
这天我和陈福经过精挑细选,终于选到了一头年轻力壮,价格适中的牛。
牛买到后,我和陈福都像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任务似的,这时我们都开始想家了,陈福开始想他的老婆和地里的庄稼,我开始想陈刚和李小萌他们,还有我那群鹅。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牵着牛回家,回来时由于牵着牛走,我们多走了一天,足足走了五天,我们才回到了生产队,回到队里,乡民们都来看这头我们从贸头买回来的牛。
我回到生产队的家,陈刚上来就给了我一个拥抱:“兄弟,你终于回来了!”
这时我特别想念李小萌,我想问陈刚,李小萌好吗?我又不好意思问。我只好问陈刚:“陈燕她们还好吗?”
“她们好些天没有过来了,听她们生产队过来的人说,李小萌好像生病了,我本想过去看看,但这些天农活很忙,你走了我一个人在家,我走了那群鹅没有人放养……不知李小萌的病好没有……”陈刚对我说。
听说李小萌生病了,我心里很着急,我对陈刚说,我过去看看李小萌。陈刚说:“你刚回来,很累,再说天也不早了,明天去看吧?”
我对陈刚说:“这些日子出去买牛,走习惯了,去李小萌她们那里,要不了多久,我去看看就回来。回来再休息吧。队长给我说了,回来放我两天假……”
我给陈刚说过话后,就急匆匆地往李小萌她们生产队走去。
到了李小萌那里,李小萌躺在床上,人明显地瘦了,陈燕坐在床边喂她稀饭,李小萌吃不进去,好不容易吃了两口,“哇”地一下又吐了出来,李小萌看到我来了,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我问陈燕:“燕子,小萌病了多久了?”
陈燕说:“病了一个多星期了,发烧呕吐……”
我问陈燕找医生看过吗?陈燕给我说找大队的赤脚医生看过。那时乡下的赤脚医生都没有上过专业的医学学校,靠土方法和经验治病,一般的伤风感冒还能治,重的病就难以治好了。
我走过去用手摸了一下李小萌的额头,很烫。看着流泪的李小萌,我感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痛。我对陈燕说:“小萌的病很重,还是送乡医院吧!”
李小萌她们生产队去乡医院不是很远,但也有五六里的山路,我背着李小萌去乡医院,这时天已经黑了,陈燕提着马灯在前面给我照路,山路很不好走,路上我摔了好几跤,膝盖头被跌得血肉模糊,我咬着牙,忍着痛把李小萌背到乡医院。医生诊断为重感冒加热性肺炎,医生说李小萌烧得很厉害,严重缺水,如不及时治疗,病情会恶化。医生很快给李小萌输液开药。
李小萌输上液后,我坐在床边守着她,我担心着她的病。由于我在外面买牛这些日子很累,回来又没有歇气休息,背李小萌到医院后,我的体力已严重透支,感到身体极度匮乏,我伏在病床边上,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我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我问陈燕:“燕子,我什么时候睡着的,睡了多久?”我在心里自责自己守护病人竟然睡着了。
陈燕说:“没关系,有我呢,杨阳哥,你太累了!”
我对陈燕说,这些日子在外没有睡过安稳觉,太困了。
陈燕问我:“杨阳哥,牛买回来吗?”
我说:“买回来了,一头很壮实的牛。有了这头牛,明年春耕犁田就快多了。”
李小萌输了一晚上的液,高烧开始退去,她一直在床上静静地躺着,听见我和陈燕说话,她想坐起来。我和陈燕赶忙要她躺下,我说:“小萌,你的烧才退,还需要休息!”
陈燕见李小萌醒了,说:“小萌,我去医院食堂给你打点稀饭来,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饭。”
陈燕到食堂去给李小萌打饭去了,李小萌眼里含着泪水对我说:“杨阳哥,谢谢你!”
我说:“谢什么,我们都是知青兄妹!我回……来晚……了,没……没有照顾到……你……”我感到我的声音有点哽咽。
“杨阳哥,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时候,得病那些的日子我怕我活不到你回来……”李小萌说着眼泪就像流水一样流出来。
我说:“小萌,你怎么这样想呢?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等你好后,我们又一起去放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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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南学文 发表于 2018-6-7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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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9 08:28:41 | 只看该作者
七、手抄本小说

李小萌的病经过医治,慢慢好了,农闲的时候,她和陈燕又来我们这里玩耍。我养的那群鹅也长成了大鹅。吆出去放时,有的展翅,有的引吭高歌,看着让人心里很是高兴。
鹅养大了,不能老养着,是该用它们来换钱贴补生活的时候了。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鹅,不管是杀来吃,还是拿去卖,总有一些舍不得。我和陈刚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杀一只来吃,送一只给二姐家,其余全部卖掉,钱用来补贴平时的生活开支。
这年我养的十只鹅,最大的十斤,最小的八斤,我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丰收喜悦。那天我们把李小萌和陈燕请过来,杀了一只大鹅,在地头拔了些萝卜来烧起,那只鹅很肥,烧了不久,锅里就泛起一层黄黄的鹅油,看着让人馋涎欲滴。吃饭时我去请二姐一家过来吃鹅。二姐的爹李大爷说:“你们已经送了我们一只了,怎么好意思又送又吃?你们养鹅也不容易!”
我们怎么请,李大爷也不愿来,后来还是让二姐作为代表过来吃鹅,表示他理解我们的心意。
那天那顿萝卜烧鹅可能是我吃过的最鲜美的菜了,其实那时烧鹅没有现在那样多的作料,烧鹅时我们只放了盐巴和地里种的老姜和辣椒,但不知那时吃起来为什么那样香,至今我还能回味出它的香味。
养鹅使我尝到了勤劳致富的甜头,我和陈刚一致决定还继续养鹅,而且决定这次多养一些。
过了不久,我和陈刚去乡场上一下子买了三十多只小鹅,我们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场,但这次我们发家致富的目标没有得实现,随着文化大革命的深入发展,农村到处都在砍“资本主义尾巴”,说什么“宁长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要把资本主义的苗扼杀在萌芽状态。在那个越穷越光荣的时代,所谓富了就会滋生出资本主义的土壤,在这种极左思潮下,上面规定,农民每家每户不能养过多的鸡鹅鸭子,否则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不按指示办的就要弄出来批判。我们下乡知青,更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要是被抓了典型,今后就不要想出去了!看着那几十只日渐长大的鹅,我不忍心把它们卖掉,但为了前途,我只得忍痛卖掉了它们。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常常回想起乡下养鹅的那些日子……
鹅不准养了,农闲的时候没有事做,人就空虚的慌,那时农村电视也没有,更不要说像现在无聊时上网聊天打游戏了。陈刚喜欢钓鱼,在池塘边一蹲就是大半天了。我不喜欢钓鱼,除了偶尔去山上坐坐,多数时间就在屋里看书。
我从小就喜欢看书,读小学和初中时,我每天下午放学后就去我们那个县城的图书馆看书,到我下乡时那里的图书差不多被我看完了。
看书这种嗜好一直带到了乡下,那时很多中外作品都被打成了毒草,作为禁书不准人们看。当时很难借到一本书看,那时一本好看一点的小说,在知青中传来传去的看,书页边都看烂了。那时我什么书都看,算命、八卦、星相的书都看过。
那时最为享受的是借到一本好小说看,在那个文化贫瘠、精神世界极度空虚的时代,对我来说有本书看就是最大的乐趣了。那时白天没有多少空闲时间看书,看书多是在晚上,收工吃过晚饭后,躺在床上,沉浸在书的故事里,什么也不去想,看书使我忘记了忧愁和烦恼。晚上看书的条件很差,那时农村没有电灯,看书是在昏暗的煤油灯光下看,很伤眼睛。那时在农村看书除了灯光不好,还要受季节的影响,为什么会受季节的影响呢?冬天天气很冷,看一会儿书手脚都冻僵了。夏季农村蚊子特别多,一到晚上,蚊子就发出“嗡嗡”的叫声向你进攻,叮咬得一身的红疙瘩。为了躲避蚊子的叮咬,我常把煤油灯放进床里,放下蚊帐,躲在里面看书。有一次我看书睡着了,翻身时打翻煤油灯,险些造成火灾。
那时看书的书源毕竟是有限的,周围能借书的地方都借完了,后来我找知青中流传的手抄书来看。当时在知青中比较流传的手抄书有《一双绣花鞋》《第二次握手》等。《一双绣花鞋》是反映重庆解放初期我公安人员围绕敌特工对山城实施的爆破计划而展开惊心动魄的反特故事。小说《第二次握手》,是“文革”期间流行的手抄本代表作,“文革”期间列为禁书,作者曾被逮捕。故事是写科学家的爱情故事,大学生苏冠兰与丁洁琼相爱,但遭到苏冠兰的父亲反对。丁洁琼赴美留学,成为著名的原子物理学家。留在国内的苏冠兰成了医学教授,并与父亲故友的女儿叶玉菡结婚。丁洁琼归国后,始知爱情的悲剧已无可挽回。便执意奔赴边疆,后为苏冠兰夫妇的诚意所感动,留在北京献身科研事业。这两本书在现在看来是非常进步的书,但在当时那人妖颠倒的年代,黑白难分,这两本书被列为禁书,都被冠以反映资产阶级“人性论”而遭到批判。
当时这种手抄本越禁,想看的人越多,人们竞相传抄,我看到的手抄本都不知道是经过传抄的几代版本了。不知是对传抄书的猎奇,还是对这两本传抄书的喜欢,我也抄写了这两本书。
李小萌和陈燕她们过来,我就讲给她们听,她们听得津津有味,被其中的故事和人物所吸引,《第二次握手》这部小说就要我给她们讲了两次。抄书时我忠实于原著,但我给李小萌她们讲这两本书时,我在讲述时作了一定的语言加工和艺术夸张,极力发挥我的文学水平。在初中时我就是学校语文科代表,作文多次被老师作为范文在班上讲解。
小说手抄本《一双绣花鞋》开头是这样写的:

1950年冬天的一个寒夜,一个老更夫在解放不久的山城小巷夜巡时,突然发现一幢被查封的小洋楼的阁楼上闪起光亮,当他悄悄进门摸上阁楼查看时,似乎闻着脂粉味,并在一个灰尘满布的玻璃镜框上,猛然发现一双紫色的绣花鞋轻轻动了一动,随即,一件铁器狠狠砸向更夫头上。

我在向她们讲小说时就故弄玄虚,讲得很恐怖,我是这样向她们讲的:深夜了,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周围静得过怕,一个老更夫在一个幽静的小巷里巡夜,突然,他看见一个传说闹鬼的房子里闪着幽魂似的灯光,老更夫对自己说,以前我巡夜从走这里过,从未看见过灯光,谁在里面呢?老更夫好奇地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外屋没人,老更夫又壮着胆朝里面走去,里屋也没有人,突然,老更夫看见,布满灰层的衣橱下有一双女人的脚,脚上穿了一双紫色的绣花鞋,那双绣花鞋在轻轻地移动,老更夫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是人……还是……鬼?”老更夫颤抖地说着……转身就往外走,这时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来了,又怎么走呢?”随即,一件铁器狠狠砸向更夫头上。
我这样的讲述,让李小萌她们听得毛骨悚然,李小萌和陈燕紧张地把手捏在一起,呼吸加快。看着她们害怕的样子,我心里忍不住想笑。我的恐怖讲述,并没有使她们减低对故事的兴趣,相反她们更渴望了解故事发展下去情节。
很多时候,听我讲小说故事成了李小萌她们生活中消遣的一种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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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画像

这天,陈刚、陈燕两兄妹又去公社基干民兵训练去了,李小萌一个人在生产队没事来我这里,要我给她讲《第二次握手》,这本小说我已经向她和陈燕讲过两次,李小萌特别对丁洁琼和苏冠兰的爱情故事所感动,每次听我讲到丁洁琼回国后知道自己的恋人已成为她人夫婿,心灰意冷,终身未嫁。听到感人处,李小萌常常感动得泪水涟涟。
李小萌听我讲小说故事时,一双眼睛入神地望着我,一动不动。我看着李小萌那张美丽的鹅蛋形脸儿,和脸上镶嵌着的那双美丽的丹凤眼,听讲故事那样的专注,就像一尊美丽的雕塑。我产生了一种想给李小萌画像的冲动。我下乡前在县文化馆学过美术,素描功底还不错。下乡后也偶尔到山头田间写写生,画过牛和鹅,但下乡后还从未画过人。
我对李小萌说:“小萌,我给你画张像吧?!”
李小萌听我说要给她画像,有点羞涩地说:“我又不好看,给我画什么啊?”
我说:“小萌,你很美,我一定把你画得很好看!”
“杨阳哥,你一定要画就画吧!”李小萌说着站了起来,让我给她画像。
我说:“小萌,不需要站着,就像你刚才听我讲故事那样坐着就行。”
李小萌坐定后,我架好画夹,这个画夹已经很破旧了,还是小学在县文化馆学美术时用的。我坐在李小萌的对面,要李小萌的头稍微侧着,肖像不能画得太正,太正画出来过于死板。
我开始认真地给李小萌画像,我先勾勒出李小萌秀美的鹅蛋形脸,而后画她的额头,李小萌的额头高而美,这种高额头的美女很能凸显一种高贵的气质,她赋予了李小萌与众不同的一种美。我画好李小萌圆润饱满的额头,而后画她眼眉,李小萌的眉毛不像现在的很多姑娘经过了修饰,她那修长的双眉微微挑起,配上她那双大而美丽的丹凤眼是那样恰到好处,李小萌的眼睛很美,我在画她的眼睛时,我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美:长长眼睫毛下的瞳仁就像两潭深幽的秋水,秋波荡漾。李小萌的鼻子修长而挺直,我画它时感到一种线条的美。李小萌嘴唇小巧玲珑,两瓣樱色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美丽动人。
我画李小萌这幅肖像,整整画了半天,我画的很投入,水都忘了喝一口,画像时我和李小萌都没有说话,李小萌按照我给她说好的坐姿静静地坐着,就像一尊美丽的人物雕塑,一直保持着那种姿态,我很惊叹李小萌的自我控制力,这种控制力很多专业模特也难做到。
肖像画好后,我对李小萌说:“小萌,画好了,坐久了,你起来活动活动!”
李小萌听说肖像画好了,慢慢站起来,走过来看我给她画的肖像。李小萌久久地看着画上的自己,一会儿抿着嘴笑了,她笑起来是那样美。李小萌对我说:“杨阳哥,这张像送给我,好吗?!”
我原本想将李小萌这张肖像画留为己有,听李小萌这样说,我就不好意思要了,我小心翼翼地把肖像画卷好,说:“你的画像,就送给你吧!”
李小萌接过画像高兴地说:“杨阳哥,谢谢你!”
给李小萌画像后,我又接着给李小萌讲《第二次握手》,李小萌很为丁洁琼惋惜,说“丁洁琼为什么要离开中国去美国呢?她如果不去美国,就不会失去苏冠兰,就不会有这样的爱情悲剧……”
我说:“小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有的志向是一个人的生活甚至生命的支持!像丁洁琼这样的科学家,物理学是她一生的追求,她怎么能放弃呢?!”
李小萌说:“怎么不可以放弃呢?!要是我,为了我爱的人,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听李小萌这样说,不知怎的,我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我一时没说话,不知是不是为李小萌说的话而感动……
李小萌见我没说话,神态有点异样的样子,似乎发觉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她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
李小萌掉转话头对我说:“如果丁洁琼和苏冠兰能结合在一起,事业又成功,哪该多好啊?”
我在心里想,女孩子就那么多幻想,那有那么多如果啊。我问李小萌:“小萌,如果以后你回城,你想做什么?将来有什么志向?”
我刚才还在想李小萌怎么有那么多如果,现在我也说起如果来了。
李小萌听我说后,对我说她的志向是去歌舞团唱歌跳舞,她喜欢舞台上那种穿着漂亮的衣服给大家唱歌跳舞。
我知道李小萌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在学校读书时,李小萌就是学校宣传队的骨干演员。
但李小萌很快又对我说,她现在的志向不是唱歌跳舞了,她希望回城能和父母在一起,只要能和父母在一起,她干什么工作都行。李小萌说这话时很伤感。
我安慰李小萌说:“只要坚持,不放弃,你的理想一定能实现的!”
李小萌说:“我的父亲不知哪年哪月才能解放从牛棚里出来?我现在就盼着我的父亲出来,我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
我还想安慰李小萌,说些理想的话……
李小萌对我说:“杨阳哥,你不要说那些安慰我的话了,我现在不愿去想那些……你还是给我继续讲《第二次握手》吧……”
接下来我又接着给李小萌讲丁洁琼和苏冠兰的爱情故事,李小萌听得很入神,她似乎更愿意沉浸在这动人的爱情故事中……
这天吃了晚饭后,我和李小萌又去屋后的山头上去坐,夜晚的山头上寂静无声,风吹在树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我们默默无声地坐着,坐了一会儿,李小萌摸出口琴来吹,李小萌吹的是那首在知青中广为流传的《南京知青之歌》,那熟悉的旋律,哀伤而动情。
我坐在一旁静静地听李小萌吹。
李小萌吹了几首歌曲后,见我一直没有说话,问我:“杨阳哥,你在想什么?你怎么不说话?”
我对李小萌说:“我在听你吹口琴啊,你的口琴吹得太好了……”
李小萌的口琴声忧郁而伤感,深深地打动了我。
李小萌问我:“杨阳哥,你说我们还能回城吗?”
李小萌又开始担忧起未来。
看李小萌这样,我对她说:“小萌,我给你读一首诗吧……”
我给李小萌读的诗是在知青中流传的一首诗歌,知青郭路生写的《相信未来》: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  
  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  
  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霜的枯藤  
  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相信未来  
  我要用手指那涌向天边的排浪  
  我要用手掌那托住太阳的大海  
  摇曳着曙光那枝温暖漂亮的笔杆  
  用孩子的笔体写下:相信未来  
  我之所以坚定地相信未来  
  是我相信未来人们的眼睛  
  她有拨开历史风尘的睫毛  
  她有看透岁月篇章的瞳孔  
  不管人们对于我们腐烂的皮肉  
  那些迷途的惆怅、失败的苦痛  
  是寄予感动的热泪、深切的同情  
  还是给以轻蔑的微笑、辛辣的嘲讽  
  我坚信人们对于我们的脊骨  
  那无数次的探索、迷途、失败和成功  
  一定会给予热情、客观、公正的评定  
  是的,我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评定  
  朋友,坚定地相信未来吧  
  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  
  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  
  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我为李小萌读这首诗,我读着就流泪了,我本想安慰李小萌,没想到自己读着倒先伤感起来……
这首诗深深地感动了李小萌,她听着……听着……就眼泪流满了两腮……
自从那天给李小萌画过肖像后,很多天后我的心里都很不平静,我始终难以忘记给李小萌画肖像的情景,李小萌是那样美,她那双动人有情的眼睛难以从我的眼前抹去,有时做梦我都梦到我给李小萌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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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6-11 11:36:2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张长兴 于 2018-6-11 11:38 编辑

如此长篇,难能可贵啊。
但我认为,起码要从中共中央关于建国以来若干历史问题的结论的高度下写知青悲剧,才能高屋建瓴啊;负责给人肤浅和视野窄小的感觉:比如说下乡锻炼人,培养了当今接班人 等等的正面评价,是不能服人的。——为什么不说毁灭和耽误的几代人???   云南知青返城大绝食的气壮山河的悲壮,说明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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