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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三江苦,胜利也苦,38连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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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6-28 21:31: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望见马克 于 2022-1-11 18:08 编辑


建三江苦,胜利也苦,38连最苦

重新组建六师,我们排被流放。不去!不行,我不能临阵脱逃,尽管连长说每月可以给我往家寄全国粮票。但是,在家闲居不是我的生活。而且我是一排长,还有带队的任务。根据安排,我们去支援新建师,就是艰苦。究竟有多艰苦,不得而知。专程从24团接我们的军训股刘德山,说我们那里比你们二龙山好多了。你看你们合作社、大礼堂、卫生院,啥玩意儿。远不如我们那疙瘩。我们是4月几号离开二龙山,那天离去时的场面就如同我们从天津奔赴黑龙江兵团时一样。车站人群如流,熙熙攘攘,整个站台挤满了送行的战友们。
我们那列火车容纳了我们1500多人。已经相处5年的战友分别,心情很坏,有的真是抱头痛哭,这一走就不知何年才能相聚了?
我心情很郁闷。说不好此去的好坏。已经到边疆了,再苦再累也不过在25连的这几年吧。火车出发了,北安、绥化,转弯东进。经过24小时到达福利屯,那是中午。
车站上简单欢迎仪式结束后,吃了点午饭:馒头、大麻花、咸菜后,我们被拉上各个团的汽车。至少得有上百辆。卡车没有顶棚遮风挡雪,我们把行李卷,箱子都放在车厢里,人们开始都站着。累了就席地而坐,有的坐在行李上。一辆卡车坐二三十人。
在车上往前看,茫茫荒野,残留着积雪,北大荒4月的风,依然锋利如刀,挂在脸上刺骨的痛。开始新鲜,看的疲劳了,站的累了就都休息不言语了。
一路颠簸到了六师师部。下车时候,周围一望,啥建筑物也没有,都是平房,村落,哪像个师部的样子。几顶棉帐篷集聚在一处,可能就是办公的地方,有的书店、小卖部、散落的房子,这就是师部。简单吃点东西后,各个团的汽车,继续前进奔向自己的团部。那是一个难忘的夜晚,已经非常疲惫了,在车上我们团团围在一起。
继续坐车夜行军。从师部到24团200多里地。路面很难走,术语叫“搓板路”一晃一晃,弄得车上的我们前仰后合,不得安宁。建三江辽阔大地,都是丘陵漫坡,非常好走。走了一段公路(砂石路)后,就进入了土道,疙瘩路。晚上风很冷,把身上的棉衣裹得严严的。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是累的,心情也不好,懒得说。黑夜里行驶,不知走了多久,突然汽车停了,大家醒了。原来司机实在坚持不住了,停下车,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车上的我们也趁机睡会儿。大约一个时辰,就听见司机(后来知道他姓张,佳木斯知青,很白净精明的。)喊:醒醒了,出发了。等到天色亮了,那是大约早上6点左右,我们就到了24团团部。
吃着随身带的干粮,在团部招待所附近休息待命。这时候有时间逛逛小“城镇”。小山坡上一排整齐的平房,是团部。山顶上伫立着小水塔,旁边立着的是气象站的铁架子。马路对面是招待所,斜对角的团部修理场,往东看一条砂石路向东伸展,两面一些旧屋破房说不清。有照相馆、饭店、商场等。中午饭罢,等来了38连接我们的车,一台拖拉机牵引着一台大爬犁。连长核对了去38连的人员后,我们互相帮忙背上行李,装上箱子就坐上了爬犁。已经4月份了,地上残留着积雪,爬犁这个冰天雪地使用的交通工具现在这里还能用得上,真不理解。(事后才知道,连队被融雪的水淹没了,出入必须靠拖拉机牵引着爬犁。)
一路向东。38连在24团的最东南边,偏僻荒凉,基本没有道路。就是田间小路,只不过稍宽一点。拖拉机拉着大爬犁艰难地行进。路上经过一个较大的连队,被告知是八连,老连队,原来24团是859农场时候就建立了。我们是从大路上走了,看不见里面。过了八连,天色就暗下来了。又过了半天,经过一个新建连队——39连。明显地看出与老连队的不同了,远远地只看见几间土坯房,和零散摆放的农机具,就没什么了。
我们到38连时天已经全黑透了,伸手不见五指啊。听到拖拉机的轰鸣声,连队有人提着马灯,零散过来几个人来到路边指挥车辆。我们不安地坐在爬犁上,看着拖拉机轰隆隆地向连队开去。
      第二天我们就被分配在原有的班排了。
  新连队,上厕所我们也不习惯。当地的厕所,就是在屋外面找个角落挖个坑,四周木板一挡,就是厕所了。厕所又脏又臭,冬天蹲在那里,寒风吹得人浑身哆嗦;夏天,蚊蝇到处都是,所以我们在那里,都养成了快速上厕所的习惯,方便完了就赶紧从厕所里逃出来。洗澡也比较困难。淋浴当然没有。冬天,我们就只好烧点热水,拿毛巾往身上擦一擦。天气转暖之后,我们早晨打水放在太阳光下照着,一直到太阳落山,我们收工,水温热了可以洗澡。吃饭有食堂,做什么吃什么,夏天好些,秋收之后,直到第二年开春,一天到晚三顿汤。
我们从来没有去老乡家吃过饭。那里也没有几户住家。连房子才两排,哪能容得家属居住?
逢年过节连队从外面弄点肉来改善生活。夏季到了农忙时候,连领导千方百计得搞点副食,除了肉之外,还有水沟里的杂鱼,田园里的蔬菜,调剂着吃。那里的住民却不能和我们一起享用。看到这点,我们心里也挺不安的。当地老百姓自己吃不上蔬菜、副食,却都给我们知青了。现在想来是得好好感谢他们。
我们对连队,对老开发,对老百姓有了新的认识和了解,增进了我们与乡亲们的感情,也进一步认识了社会的现实情况,认识了农村,认识了国家。
我们的饮食还是相当不错的,除了白面馒头基本管够,连队经常用我们的小麦与当地粮站换成玉米、高粱,这样增加了粮食品种和花样。没有菜,没有肉,没有副食,就干啃着馒头,就着生菜、大葱、生蒜也能吃饱饭去干活。现在生活富足了,回忆当年干啃馒头充饥情景也挺怀念的。有时自觉或不自觉地就吃上一顿两顿的“干啃馒头”,也算是一种回忆。“干啃馒头”是艰苦奋斗的一种表现。
望着辽阔的黑土地,干着超负荷的劳动,身上蚊虫叮咬,肚里饥饿难捱,与当年的那些老连队,那些工副业连队,那些机关学校等战友们比较,我们感到北大荒苦,建三江苦,胜利也苦,38连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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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6-29 07:36:52 | 显示全部楼层
奉命创建新六师,
一路颠簸大苦吃,
一无所有从头干,
干啃馒头难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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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6 06:16:34 | 显示全部楼层
干啃馒头,这是经常性的,谢谢,又给了我一次回忆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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