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趣儿（9）

麻沙老农

想起当知青时的场景：大队代销点有白酒出售，但是贫下中农能豪饮白酒的人很少，基本上都是喝家酿的糯米红酒。这种酒用糯米酿成，糯米先蒸熟，拌入红曲，放进酒坛，再加一定比例的水，密封坛口，数十天就大功告成。红曲也是大米制成，颜色鲜红，因此酿成的酒颜色红艳，如果密封在酒坛內一年至数年，颜色变得红中带青。糯米红酒酒精度才十几度，味道甜，好入口。我们大队盛产水稻，家家口粮充裕，不缺酿酒用的糯米。村民办酒席，生产队集体聚餐，都是喝这种酒。在酒桌上，贫下中农大多低调内敛.很少劝酒，更不会猜拳。倒是几个知青会猜拳，还有两个不知何时学会了日本拳，本来贫下中农对知青猜拳时高声叫喊的福州话就不知所云，再听到莫名其妙的日本话，人人为之侧目。古诗云：＂家家扶得醉人归＂，我只见过知青喝醉，还未见过村民扶得醉人归。到麻沙公社赶集，看到商店有桂花酒，受＂吴刚捧出桂花酒＂的感染，和同行知青买来品尝。有一次见到出售青岛啤酒，回村后，建议大队代销点去进货。青岛啤酒运来后，生产队会计成了第一个尝鲜的人，就在柜台边，打开瓶盖，泡沫喷涌而出，会计大惊失色，高喊：＂酒坏掉了！＂知青对他说：＂有泡沫才是好酒。＂会计半信半疑，对着瓶口喝了一口，马上吐在地上，说：＂味道和泔水一样。＂现在几十年过去了，不喝啤酒的村民大概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