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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届知青下放莲花山 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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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20 20:36:52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69
         手术结束了,许主任出来,给老人仔细的检查一遍后,对我说,可以手术切除,只是现在室内光线不好。他又进去和其他军医商量后,决定把手术台搭到大门口,这儿光线好些。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在门口搭好手术台。为防止落灰尘,两扇大门上,又篷上一块白色布单。准备工作做好后,开始手术了。针刺麻醉时,许主任问老人疼不疼,老人说不疼。听说不疼了,许主任开始手术。一人动刀,四五个人协同,止血的,用药纱布的,递器械的,个个全神贯注,配合默契。这是我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开刀手术了。老人颈部割个口子,鲜血不断渗出,一个红色的蛋状肉块露出,几个止血钳,分布在伤口的各个地方,许主任和张军医紧张的忙碌着,好像是要把包块切割掉。(要我看,这个包块很容易割掉,因为捏着它,一刀不就割下了吗?当时因为我不懂医学,才这样想的。)军医们似乎是一点点的,在剥离这个包块,动作轻快,包块看得更清楚了。屋外的雨停了,屋里军医们紧张的手术。光线渐渐的暗了,手术似乎到了尾声。忽然,白被单下动了一下,老人沉重的喘口气,并唉哟一声。军医们仿佛触电一样,都僵持不动了。许主任看了一下张军医,张军医问老人,疼吗。老人说疼。张军医看了一下许主任,对被单下的老人说,疼你先忍一忍,马上就好了。王军医好像在用针灸针,为老人做针炙。张军医说,疼你要忍一下,可以嗯出声,但千万不能动,马上就好了。许主任和张军医的手,明显加快了动作,老人疼得在大声唉哟唉哟的嗯,军医们快速手术着。小李递上去一只小搪瓷盘,许主任把切割下的,鸡蛋大小的包快放在盘中,鲜红的血在白色盘中,格外刺眼。缝合,包扎,很快手术结束了。当老人的女儿和我,把他从手术台上扶下来,坐在板凳上休息时,他大口的喘着气,头上,身上全是汗,这都是疼得呀。我为老人倒碗水,他用颤抖的手接过,慢慢的喝着。而军医们,也和他一样,衣服都汗透了。老人休息好大一会后,慢慢的站起身,张军医问,老人家,你能走吗?老人说,能走,能走。小李端过盘子,给老人和他女儿看。老人看过后,面露喜色,他大声的,一个劲的谢谢军医们。王军医递给老人女儿一包药,并叮嘱说,要按时吃药,过两天来给伤口换药。老人在女儿的搀扶下,慢慢的回家去了。天暗了下来,两盏灯屋里屋外各一盏,以便军医们收拾东西。赵军医和我开始烧饭,看看军医们这么辛苦,很想给她们加餐,可这里,最好的菜也就是豆干子和鸡蛋了。
       两天的手术结束后,许主任直接回去了。我们这里又和原来一样,军医们巡诊,我上工,可五六天后,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就在许主任走后的第六天早上,我从新上队上海学生那儿下来,回到保管室,像往常一样刷牙洗脸。很快,我发现情况不一样了。原来军医们早饭前,都活泼开朗的很,说的说,唱的唱,欢声笑语不断。可今天,都不作声,显得很沉闷。我问正在烧早饭的小赵,这是怎么了。小赵不说话,许久,高个子小李突然问我,小甄,你昨天夜里回来过吗?我说,没有啊。她们一听,互相看了一下,王军医说,你昨天夜里是没有回来。我说,是啊,没回来过,我到上面就睡觉了,这起床不就回来了吗。做饭的小赵说,怎么样,我说肯定不是小甄回来的吧,他若有事回来,会喊门的。怎么,昨天夜里难道有人来了吗?什么人呢?这时,张军医对我说,小甄,昨天你上去睡觉以后,我们也休息了,睡到半夜快两点时,听到有人踹门,问是谁,也没人说话。我说,怎么半夜三更,有人踹门,声音大吗?小李说,端门声很大,门头上土都掉下来了。啊,这踹门的劲还不小呢。我问,你们出去看了吗?王军医说,这么大动静,都醒了,我们起来后,张军医拿着枪,我们拿着手电筒,开门后,屋前屋后找了一遍,没找到人。小李说,我们连茅房都看了,没人。张军医说,回来后,我看看手表,二点。这情况太意外了,自我住在这里,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这是谁干的?难道是阶级敌人破坏吗?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这是最正常,最自然的联系了。我严肃的对张军医说,这件事很重要,我要跟队长汇报一下。张军医说,再有几天,我们就要结束在莲花山的任务了,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我们晚上睡觉注意点,而且还有枪,没事的。我对张军医说,这件事不是小事,你们送医送药到莲花山来,如果在上畈队有个什么事,那可不得了,这可是政治问题了。张军医听了,没有说话。我来到队长家,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告诉了队长。队长的脸,瞬间就变了,他阴沉着脸说,这是谁呢?这件事要向大队汇报,看看大队怎么说吧。我和队长又来到保管室,军医们见队长来了,都热情的打着招呼。陈嘉芳队长和张军医谈了情况后,直接到大队部去了,并要求张军医等他回来再说。我和军医们默默的吃着早饭,我很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呢?吃完饭,小李洗过碗了,队长回来了。他表情严肃的对张军医说,张军医,昨夜里的亊和大队孙主任汇报了,他说让你们今天上午就搬到大队部去,他正在带人收拾房子和床。张军医对队长说,既然大队有安排,我们现在就搬去。一声令下,几位军医开始收拾器械,药品,打背包。这时,队长陈嘉芳悄悄的跟我说,小甄,孙主任对这事很重视,莲花山的人都知道,解放军医疗住在这里,还有人敢半夜踹门,这不是坏人捣乱吗?这不是阶级敌人破坏吗?所以,要她们搬到大队部去住,安全些。陈嘉芳又说,孙主任要我带话给你,这事对外不要说,别人要问医疗队怎么搬走了,你就说搬到大队部去,离金钩倒掛那边几个队近些,还要你睌上夜里注意点,看看是谁在破坏。

       军医们打好背包后,又把原先搬出的大小米桶等物品,又一一搬回卧室摆好,恢复原样,屋里屋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最后,一再对队长和我,表示感谢,然后,挥手告别。望着渐渐远去的解放军医疗小分队,我和陈嘉芳队长,心里很不是滋味。医疗队驻在我们上畈队,是队长引以为荣的事,这突发事件,大队让医疗队搬走了,队长深感失望。队长狠狠的说,我要查出来是谁干的,饶不了他。我和队长悻悻的薅秧去了,薅了一天秧,队长都没怎么说话,情绪很不好。下午散工回到保管室,开始烧饭。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也空荡荡的。想想医疗队,住在这儿一个多月的日子,这儿欢声笑语不断,和她们朝夕相处,是多么热闹,多么开心。弧零零的吃完饭,一个人默默的刷锅洗碗后,又去新上队上海知青处取被子。回来又烧水洗澡,洗完澡,倒了洗澡水,关上大门,闩上。不过,我没用树干顶往,而是拿根扁担放在门边,如果今夜再有人来,我要抓住他,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打开大米桶,找出藏在里面的书,现在晚上可以看书啦。看到九点,上床睡觉。不过我躺在床上,手电筒放在枕头旁,努力不睡着,一心想抓住坏人,可想着想着,不争气的我,睡着了。一连两夜,都是这样过来的,一无所获。第三天上午在路边薅秧,大队找人带信,让我马上去大队部有事。
       我一路快走,来到大队部。孙主任在大队部看到我说,接到公社通知,就找人带信叫你来的,公社通知你,明天上午九点整,在公社开会,不得缺席,通知你了,明天要按时到会。我问,开什么会。孙主任说,通知没说,你去开会不就知道了吗。他又说,王军医在大队医疗室等你,找你有事。我对孙主任说,我睡觉等了两夜,准备抓住捣鬼的人,但两夜都没有动静。孙主任笑了笑说,他要搞破坏,医疗队都走了,他破坏谁呢。他又关切的说,小甄,你住在那里,也要注意安全。我感谢的点了点头,离开孙主任办公室,到大队医疗室,王军医与大队的江守群医生都在。王军医看到我,高兴的说,小甄,你来了,我找你有事。她把我带到大队安排给她们住的房子里,这其实就是原来大队的一间办公室,现在里面摆了二张大床。她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和钱说,小甄,这是我们在你那儿住,搭伙的伙食费和粮票,张军医说了,伙食搞得好,肯定是不够的,给你。她把纸条和粮票与钱交给我,我看了一下,纸条上记着每人吃的餐顿数,多少钱和粮票,可清楚呢。钱有三十元左右,粮票有六十多斤。我知道部队的纪律,说,你们有纪律,不收也不行,那我收下了,伙食搞得不好,连一顿肉都没吃上,你们还自己烧锅洗碗,我也跟着沾光了。王军医真诚的说,我们都是年轻人,也谈得来,你是下放知青,在你那儿吃住,我们可高兴可自由啦,要是住在老百姓家,说话做事要处处讲纪律,注意影响,在你那儿,就跟在部队住一样,无拘无束的,实在是太好啦。她说,那天夜里,大门是很像有人踹门,响声很大,不知道为什么。我笑着说,事情都过去了,算了,王军医,你忙吧,没事你们一起到我那去玩玩。她答应好,我就又回到队里薅秧了。
       对于前两天夜里发生的事,直到约**吧,我在办公室上班看报纸时,看到《安徽日报》一则新闻,大意是说生态环境好了,人们保护野生动物意识增强了,有些地方野猪泛滥成灾,在山区就发生了野猪,闯进村庄伤人事件。这使我联想起莲花山医疗队的事,我恍然大悟,那天夜里,肯定是野猪找吃的,用嘴拱门时,发出的声响。这情况不足为奇,我屋后的水井,夜里不就有老豹子来喝水吗。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什么事都是阶级斗争,一抓就灵。这事情一与阶级斗争联系上,就是政治问题了,那什么可能都会有的。真是人吓人,吓死人,人整人,整死人。
       回到队里薅秧时,我对队长说,刚才到大队去,是大队接到公社电话通知,要我明天上午九点,到公社开会,也不知开什么会。接着我又对队长说,医疗队王军医给了我搭伙的伙食费和粮票。队长陈嘉芳说,小甄,医疗队吃住在你那里,你改善伙食,尽量搞得好些,我都知道,也支持你这样做,她们到莲花山送医送药,分文不取,这就是人民的子弟兵啊,好的我们没有,但要让她们吃饱呀。队长想了想说,小甄,钱你先拿着,我知道你不会乱花钱的,粮票呢,你留下一点,其余的交给会计陈胜定,这全国粮票啊,平时我们见都见不着,没有供应粮,根本換不到粮票,山里人有时走亲戚,想买点糕点送送,有钱没有粮票都买不到。下午散工时,我交给会计六十斤粮票。当晚临睡前,把闹钟定到五点半。
    天还没亮,闹钟响了。我起床洗漱,起火热饭,等吃完饭,天已大亮了。六点四十分,我背上黄背包,锁门到油店公社去了。空手走二十五里山路,对我们来说,是很轻松的。但心中一直在想,公社通知我去开什么会呢?与我有关系吗?一直走到油店,都没有想到答案,倒是脚上穿的解放鞋,被早上的露水打湿了。走到油店的小街上,还没到公社,居然看到七八个,金寨中学下放到油店公社的同学。大家见面,都很高兴的打着招呼。一问,都是接大队通知,九点到公社开会的。原来,是给我们知青开会,不外乎和在学校一样,又是传达上级文件,学习社论一类的会吧。
         我们这十来个同学,很久没有见面了,在街上互相打着招呼,推推搡搡很亲热的,把个原本不宽敞的街道占满了,小街上的人,都好奇的看着我们。更热闹的还在后面,面冲大队的,林园大队的,元冲大队的十几个大队的知青都来了,而且全是金寨中学的,还都是县城梅山镇下放的,有几十人呢。打闹声,招呼声,说笑声,把个油店小街,吵闹的不知所措。我们一边互相喊着名字,一边互相亲热的拉扯着,一边向公社缓缓走去。我们从县城下放到油店公社,快两年了,好多同学还从没在油店街上在见过面。这时,我才知道,他们都是在学校报名下放时,三五人一组,直接分到下放公社的,由公社分到大队,大队再分到各个生产队。最小的组,也有三个人,一个人到一个大队的,只有我一个。这次,这么多同学相聚在这里,甭提大家有多高兴。仿佛,我们又回到那个欢乐的、单纯的学生时代,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啦。还没到公社,就看到公社大门门口,有几个公社干部,看到我们,大声喊着,都到大礼堂去,都到会场去。同学们走进公社大门,穿过两个天井院子,来到最后面的大礼堂。我刚下放到油店的第一天,晚上住在公社,和开民兵营长会的西莲大队刘道海营长,就住在这个礼堂的土楼地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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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3-11-21 07:34:05 | 只看该作者
近前看到手术情,
夜半三更撞门惊,
公社招呼去开会,
众多知青热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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