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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届知青下放莲花山 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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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29 19:06:10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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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昼时,想不到孙习如主任来了。当时我在杆子上扎线,当我从杆子上下来时,孙主任说,小甄,干的不错啊。我说,孙主任,你怎么来了,我还打算明天抽时间到你家去呢。孙主任说,中午听人说,金钩路上你们在架线,下午又有人说线都拉好了,所以我来看看。我说,昨天瓦庙干好了,今早开始在金钩队干的,路上的线好架,到庄子各户的难些,住的太分散了。我又说,昨天在瓦庙,陈嘉如书记要我带信给你,让你安心在金钩抓架线的事,他今天或明天就回大队了,就住在大队部里。孙主任听了,笑了笑说,这架线的事主要是你干,我呢只能来看看,有什么困难和问题,我们一起商量解决。他对队长说,这架线装广播的事是政治任务,大队安排小甄具体负责安装,你们都要听他安排,不能拖后腿的,只有一二十天就到八一建军节了,我们金钩五个队要加油了。孙主任和我们一起,把到这个庄子线拉好,天已擦黑。我对大家说,今天就干到这里,明早接着干。队长说,好,明早还在路边等啊。又对我和孙主任说,走,到我家吃饭去。孙主任说,我不去了,我家又不远,回去吃饭。我也对队长说,队长,天快黑了,我也回去了。队长说,给我们干活,天都快黑了,不吃饭回去也不像话啊。孙主任说,算了,我们走了,你协助好下放学生把队里广播装好,就是最好的支持了。队长嘿嘿笑着,我和孙主任一起走了。走在路上,孙主任说明天他有时间还来,我知道大队干部平时在队里也要挣工分的,就对他说,不要去了,每个队去一次强调一下就可以了,各个队都很支持的。到大路上,孙主任说,走,到我家吃了饭再回去。我笑着说,走几里路到你家吃个饭,还要往回走十多里路回家,多不合算,我还不如回去吃呢。说完,和他告别回上畈了。
       在金钩队整整干了五天才干完,每天晚上我都是打着手电筒,回上畈队保管室的。这个队主要是住的分散,有几户住的离庄子远,这样埋杆子就多,线路也长了。其余的四个队,和金钩队差不多。先是沿着大路向上架线,而大路又是顺着河沟平行的,河沟弯弯曲曲向下流,这路也随着河沟弯曲往上行。在规划广播线路时,因为取的大部分是直线,埋的广播线杆子,有时在路边,有时有河边,有时还在山坡上,然后再把线拉到路边的山沟里的村庄里。其中有个队,在大路边一个不显眼的山沟岔进去,以前我以为这就是一条小路,拐过一个山嘴后,里边居然是一个小平畈,有两个村庄,十几户人家一个队呢。我到西莲两年了,第一次来到这个队,它与本县古碑公社交界,和瓦庙差不多,很偏远啊。在这个队里,队长派个和我同年的小伙子,一直陪着我在这个队里架线,他叫张维志。后来,我招工走后,大队安排他接我的班,负责全大队的广播维修。就这样,一个队接着一个队的干。有时遇到下雨天,我在生产队找个帮手,到各户安装喇叭和入户线,总之,没有耽误一天,这样连续干了三个队。
       七月二十五日,我在孙主任住家的队架线时,因为这个队今天就要干结束了,明天要去最后一个队干了。这天上午,从路边到河边有一档子线,因为线不够,当时空着在。乘着在队长家吃过中饭的休息时间,我背了点散线,去把缺的这档子线接上。队长要去帮忙,我说一个人够了,你歇歇吧。我一个人来到河沟上面的杆子下,放下散线,戴上脚扣,系上保险带,拿着线头,很快在瓷葫芦上接好线。接着,又放线跨过河,走到路边杆子下,带着散线,踩着脚扣,上到杆子上,拉好线,用钳子剪断多余的线后,很快又接好线,扎好了。下杆子时,保险带滑落到杆子下,我慢慢往下下时,突然一只脚踏空,一头摔了下去,另一只脚戴着脚扣掛在杆子上。就这样,我摔下杆子,头朝下,一只脚还掛在杆子上脚扣里,杆子虽说是三米多高,但掛在杆子中间,一只脚还挣脱不了脚扣,手刚好挨到地。好不容易,终于把脚从脚扣里挣脱下来,我也重重的摔在杆子下的河边,而且是摔在河边的刺丛中。当时,只觉得不好,双手护着头,接着是一阵剧痛,摔倒在刺丛中,我挣扎着从刺丛中爬出来,惊魂未定坐在河边路上。附近山坡上有位妇女,在打猪菜,见我从杆子上摔下来,急忙走了过来。她有三十多岁,来到我身边,关切的问,下放学生,你摔坏了没有。我忍着痛,试着动了动手脚,又试着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感到右脚下疼痛难忍。我对她说,大嫂,没事的,就是脚疼的很,好象扎上东西了。说完,我又坐在路边坎子上,并动了动右脚。右脚活动正常,可脚掌下痛的很。她见我痛的很,说,下放学生,你坐着别动,我来看看。我坐下后,把白球鞋脱了下来,又脱了袜子。这位大嫂蹲下身来,板过我的脚仔细看了看,说,下放学生,脚上扎上刺了,我来给你挑出来。
山里人,在山上干活,手脚上扎个刺,竹签和树茬子,很正常,但不及时挑出来不行,否则一干活就痛的很,如果扎进去的东西不挑出来,也会在肉里发炎长脓的,即使到大队医疗室,也要动刀,把扎进去的东西取出来。所以,山里妇女经常在头上发髻里,插着一根针,好随时取用。这位大嫂直接坐到我旁边,把我的右脚放到她腿上,又从头上取下针,放在嘴里呡了呡,算是消毒吧。她低下头,看了一下,说,脚掌上好象是扎上刺了,你别动了。说完,一只手板着我的脚掌,一只手拿着针,开始拨动探试刺在哪里。我感到一阵剧痛,也觉得她的针碰到刺了。她说,找到刺了,有些痛你忍忍啊,我来挑了。不知什么刺这么厉害,把鞋底都刺穿了,还扎进脚掌里。大嫂为了看清楚,头低的更低了。要知道,我穿的球鞋又不常洗,干活脚又捂了半天,这脚该多臭呀。我都嗅到味了,她头离的那么近,能嗅不到吗?!可她,为了帮我把脚掌上的刺挑出来,头离我的臭脚这么近,手还握着我的脚。这山里大嫂的朴实善良,乐于助人的精神,令我十分感动,也受到一次生动的再教育。我为她的善良而感动,咬着牙,忍着痛,尽管她手放的很轻,但仍痛的钻心。她一边轻轻的挑着,一边说,这扎的不知是什么,怪难挑的,你忍忍啊。一面说,一面用左手使劲按着我的脚掌,向外挤,右手用针向里试探着挑。反复挑了好多次,终于她说,好了,挑出来了。她笑着抬起头,顺便把针插到头上发髻中,又用手揑着一根刺说,怪不得这么难挑呢,你的脚扎上的是蛇刺,是最难挑的刺啦。说完,她把刺放到我手上。
       蛇刺?我看着手上的蛇刺,黄白色的,还有红色血迹,不到一厘米长,像鱼钩样弯弯的。大嫂放下我的脚,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灰说,好了,刺挑出来就好了,有点痛也没事了。我站起身来,对她说,大嫂,谢谢你了,你要不帮我把刺挑出来,我也没法干活了。她笑了笑说,好了,你忙你的吧。说完,她又忙着上山打猪菜了。我望着这位善良大嫂的背影,至今也忘不了。等我忍着痛,来到队长家,干活的人都到了。下午太阳偏西时,也快干完了。这时孙主任来了,等我把最后一户喇叭安好后,孙主任说,小甄,今天到我家吃晚饭。我说,今天散工早些,到上畈天都不会黑的,我回去吃饭。孙主任说,那不行,到我家门口了,还不去认个门。说完,拉着我就走。我笑着说,好,好,到你家去,你松手。他松下手,说,这还差不多。我背上工具包,跟着孙主任,来到他家。其实,上午安喇叭来过了。孙主任家住在山坡下,三间草房,家里收拾的很干净。一个披厦做厨房,门口一个小稻场,旁边的猪圈里养着一头猪,前面一片菜园。孙主任媳妇姓李,在山里妇女中个头算高的,五官端正,身材匀称。早就听说李大姐干活泼辣,担扛重活都干,各种农活都拿的起放的下,有人说孙主任干体力活都比不上她。我喊她李大姐,她十分支持孙主任的工作,家中的大小事都包了不说,每天还积极出工挣工分,从不在队里或其他场合,扙着男人是大队主任,拿强霸世,所以西莲的人都敬重她。他们夫妇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孩老大,有十三四岁了,在家帮着干活。男孩十来岁,在金钩小学读书。李大姐在厨房里忙着,孙主任泡了一杯茶递给我,他掰着手指算了算日期说,从明天起,还有七天就到八月一日建军节了,就剩最后一个队了,按时完成是没问题了。我说,没问题,这最后一个队最多用五天吧,也干完了。孙主任说,我们西莲过去是两个大队,一个是金钩大队,一个是西莲大队,后来在合并大公社时,我们两个大队也合并成一个西莲大队了。他接着说,因为范围大,合并时间不长,离油店公社又远,消息不灵通,工作经常被动,这次家家通广播的工作,总算没有落后,而且受到公社表扬,这都是你辛辛苦苦干的,小甄,你干的真不错。我说,这还不是大队抓的好,要不是大队抓的紧,那各个生产队能重视吗,能在这农忙季节派五六个劳力干吗,队长他们也不会听我的。
          孙主任笑了,这时李大姐来了,她把两个火炉子放在桌上,又端上两个耳锅,屋里立刻弥漫着诱人的香味。我遁着香味看去,哇,耳锅里是煮的是鸡肉,咕噜咕噜的翻着泡,难怪这么香呢,另一只耳锅里煮的是青菜。李大姐说,小甄,来,坐下吃饭吧,也没菜。说着,又去厨房端来两碗炒的蔬菜来。山里人客气的很,明明有好菜,却说没有菜。看来为了招待我吃饭,把喂的鸡都杀了。孙主任笑着说,来,小甄,来吃饭。我看看李大姐没来,两个孩子也没有来,我知道山里人风俗,家里来客人吃饭,妇女和小孩不上桌吃饭的。我对孙主任说,叫李大姐和小孩们一起吃饭。孙主任说,她们吃她们的,我们吃吧。我对孙主任半开玩笑的说,这吃饭不让妇女上桌子,就是男女不平等,封建,在城里,哪家吃饭,都是男女老少在一个桌上的,你是大队革委会主任,要带头移风易俗。孙主任笑着说,你说的对,今天就算了,下次一定改。我也笑着说,那不行,既然要改,那今天就改了。孙主任说,好,好,今天就改。他到厨房,把李大姐和二个小孩都喊来,我们高高兴兴的吃了顿丰盛的晚饭。说实话,这顿饭不仅有鸡有白米饭吃,而且吃的很高兴,很温暖。因为孙习如主任没有架子,平易近人,而且他抓的都是具体事务,工作踏实有能力。他们夫妻俩也是我尊敬的人,下放时对我的帮助很大。
       一顿饭吃过了,天已黑了。昏暗的煤油灯下,我对孙主任说,明天我想休息一天,洗洗衣服,还要去大队医疗室看看。孙主任疑惑的说,到医疗室去?我说,我的脚扎上蛇刺了,当时有位大嫂帮我挑出来了,扎的怪深的,明天去医疗室看看。孙主任说,那是要去看看,上点药,你也该休息一下了。我说,我还想到油店公社去一次,有上十个喇叭坏了,去换好的来,另外问一下,八一节通广播前要不要准备什么。孙主任说,反正就剩一个队了,时间你自己安排,不管怎样,我们八一前西莲要家家通广播的。我说,这个你放心,不会误事的。告别孙主任一家,我打着手电筒,向上畈队走去。右脚踩到地下,还有点痛。从他门口的小道,走到大路上。从金钩到上畈队的大路,其实,这是过去古碑区到油店的山间大路,又宽又平。四周是黑压压的群山,天上有弯弯的月芽,象眉毛一样细长,微弱的月光,照得路朦朦胧胧,但天上的星,亮晶晶的,一条亘古的银河,悬掛在夜空中。天地间宁静的很,我怕手电筒的光,划破这宁静的夜晚,关上手电筒,在黑暗中前行。跟随我前行的,有蛙叫,还有无数的萤火虫,还有星空中那漂亮的银河。远远的看到保管室门前的大柳树,到家了。
       第二天早晨,队里都上工了,我洗好昨晚洗澡时换下的衣服,晾好后,锁上门,背上工具包,到大队医疗室去。临走前,我特地用热水和肥皂洗洗脚,并换了一双鞋袜,以防脚上有味。大队医疗室,其实在大队部的前面房子里,我去时,医疗室只有女医生江守群在。她看到我说,小甄,你来忙什么。我把昨天摔一跤脚掌扎上蛇刺,路边打猪菜的大嫂,帮我把蛇刺挑出来的事说了一下。江医生让我坐下,把鞋袜脱了,又拿来板凳,我把脚放在板凳上,她仔细看了看,又用酒精擦了擦伤口。她摄着酒精棉球按了按伤口,问我痛不痛。我说不痛,她又稍微用力按了按,问痛不痛,我说不痛。她说山里干活手脚扎上东西很正常,只要把东西挑出来就行了,不过你这个扎的比较深,我给你上点药,你要多休息少走路,休息休息就好了。我说我还想到油店去呢,江医生说等好些再去,没好就走长路,发炎了不好办。说着,帮我上了药,又用胶布缠了一下,让我明天再来看看换药。这么说,到油店是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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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3-11-30 09:04:05 | 只看该作者
主任前来专作陪,
抓紧操作成就威,
脚上扎剌大嫂救,
只得休息就医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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