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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小刺梅》11（中）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第十一章 她的腹部满是烫伤
“哥——！”鸭蛋儿心疼地叫着，扑到哥哥的身前…… “你来干什么？”小刺梅用手中的鞭杆戳着她的额头，吼道，“给我回去！” 鸭蛋儿手背抹着眼，哽咽着又不敢出声，回到了雯雯的身后。 “我，我……！”跪着的马蛋儿也不掉泪了，耿着头，很是冲动。 “别说啦！”小刺梅把鞭子扔在地上，“你他妈的一撅腚眼子，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不光是马蛋儿，还有你们。”小刺梅坐在大石头上，两手扶着敞成“八”字形的大腿，说话的口气有些舒缓，“你们一个个都在想，你不就他妈的是个贼吗？你自己偷什么都行，狗蛋儿就他妈的这么点事儿，至于吗？” 孩子们谁也没有吭声，也不敢出声，有的在偷偷落泪，也有的腿在微微颤抖。 “你们想得没错，我就是个贼，是个地地道道的贼。”小刺梅慢慢地抬起胳膊，手指着眼前的孩子们大声斥道，“可是你们，你们有哪一个不是我这个贼买的、救的、捡的、养的？不是我，你们他妈的还不早就冻死、饿死，叫人家给打死啦？就是他妈的不死，还不是给人家当猪当狗，任人家打骂糟蹋，生不如死？”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仰着头，板着脸，无助的眼神直愣愣地发呆，自嘲般地笑着说，“贼，哼，哼，贼！一个肮脏的贼！一个人人喊打的贼！一个就连你们都讨厌的贼！这，他妈的就是我！又他妈的怎么啦？”她激动无比，脸上的肌肤在抽搐，两只干涩的眼球突然发出了光，像利剑似的光，直向孩子们的心头刺来。 “你们嫌我脏了是不是？谁他妈的嫌我脏谁就给我滚！我又没留你！又没让你们跟着我！人心都是肉长的，别他妈的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们他妈的一个个的也拍着自个儿胸脯好好想想，我是打了你们，骂了你们，还是他妈的使唤了你们？是让你们当牛做马啦，还是用你们伺候啦？我叫你们不做蟊贼，不当强盗，只做好人，有他妈的哪一条对不起你们？你们倒是说呀！” “呜，呜……” “刺梅姐姐——！” 孩子们再也忍不住了，哭出了声来，不约而同地喊着。哭声喊声混杂在一起，发自内心地给她们的刺梅姐姐跪下了，就连狗蛋儿也忍不住爬起来，光着身子跪在了那门板上。 “哭！就知道哭！都给我闭嘴！”小刺梅红涨着脸，眼窝湿润了，眼珠儿缓缓闪动着，苦涩的嘴角微微颤抖着，剧烈起伏的胸肌再也难以控制她封塞已久的内心了！她大声喊道：“我他妈的就愿意做贼呀！”她急促地、大口地喘着气儿，颤抖的手在从衣摆下方向上解她身穿的那件乳白色中式小褂的疙瘩扣…… 她那激动、痛苦、难言的面容，急促的呼吸、起伏的胸脯、颤抖的大手以及从长久压抑的内心中爆发出的这一声呐喊，像一声闷雷，炸开了久悬在孩子们心中的一个谜团：她并不愿意、也不甘心做贼呀！但她解衣扣的动作，又使孩子们陷入了迷惘。一个个扬着的头，一颗颗剧烈跳动的心，一双双奇异的眼光集中到了她那颤抖的手上—— 衣扣解到胸前，她止住了，两只手分别攥住了两边的衣角，微微敞着，看得见她贴身穿的是件米黄色绣花肚兜儿。突然，她的腰猛地一伸，哈着的肩膀挺直了，胸向前挺着，就连肚子也跟着向外鼓。她的手不再颤抖了，像是发着狠、使劲儿地把那衣角打了个结儿，用力向两侧一拉，肚子又随之瘪了回去；接着，她用力向上一搓，那衣结儿裹卷着肚兜儿一块儿推到了胸前，把那白嫩光滑的腹肌，乳白色中式皱缎裤子上接的细白布折叠大裤腰，以及扎在裤腰上裹着寸把宽扳带的红腰带全部亮在了孩子们的面前。 孩子们不知道他们的刺梅姐姐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亮出自己的肚子和裤腰，一个个跪在地上，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呆愣愣地注视着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紧跟着，她的两只手向腰的两侧一抠，取下了她从不离身的那条柔软的鹿皮鞭，放在了身旁。她没有停顿，两手再次向肚皮紧绷的扳带里一抠，抽出了两个红红的腰带头；她喘着粗气，两手紧握着向外一拽，腰带松开了，失去了束缚的肚皮又鼓了起来，她把腰带也放在了身旁。 她要做什么？孩子们更加迷茫了！周围的空气也跟孩子们越来越紧绷的神经一样，越发地紧张了！ 小刺梅停顿了片刻，调整了一下呼吸，两只手把肥大的裤腰猛地向下一推，露出了她贴身穿的内裤。那内裤也是系带的，鲜红的丝带在肚脐处扎了个蝴蝶结儿，伸展着双翅静静地卧在她那白皙皙的皮肤上，与那白色细布内裤上的红圈儿呼应着。紧接着，她扯开了那蝴蝶结儿，两手顺着肌肤插进了小腹……她的身子一下子酥软了，向后倒去。她连忙把两只胳膊移到身后，支撑起将要倒下的身体。她的嘴唇紧咬着，面朝着天，紧闭着的眼缝里溢出难以表述的泪珠儿…… “咔嚓！”头顶上翻滚的乌云再也忍不住了，像爆发似的一声巨响过后，隆隆的雷声就伴随着一道紧似一道的电闪，朝这山中的草屋，朝孩子们的头上、身上砸了下来……！ 孩子们被眼前的一幕幕惊呆了，尤其是看到他们可亲可敬的刺梅姐姐的小腹，更是惊恐万分：这是怎样的一个十五六岁的被人们看成是大姑娘的小肚子的肌肤哇！ 疤痕爬满了肚皮，重重叠叠！ 一个个香火头烫伤留下的疤痕几乎遮住了她所有的嫩白肌肤。 一个个边缘不整的疤儿，有黑褐色的；浅褐色的；红褐色的，把那肌肤拧揪在一起，凸凸凹凹地连成了片。 细看那些疤痕，有历经春秋已经痊愈了的；有落了老痂留着白茬的；结了硬邦邦老痂正在脱落的；结了新痂带着红肿未愈合的，也有鲜红鲜红、刚刚绷了皮的，还有溢着脓血深深溃烂着的…… “你干嘛要这样折磨自己呀？我的姐姐！” 鸭蛋儿的一声呐喊，孩子们压抑已久的颤抖心灵，被喊醒了！一个个连跪带爬，朝他们的刺梅姐姐扑了过去…… 马蛋儿、牛蛋儿在她身后，用他们的胸撑住了小刺梅的肩，她的头有气无力地靠在他俩的胸前；鹅蛋儿、鸭蛋儿在她的左右，脸贴着她的躯，一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剧烈起伏的胸口，一个把手捂在她那伤痕层叠的小腹肌肤上。小刺梅把手移过来，一只手搭在跪趴在她左腿上光着身子的狗蛋儿的脊背上，另一只手把小鸟蛋儿紧紧地搂在怀里。其余的几个孩子也都簇在她的身边，用手摸着或是头倚着她仍在微微颤抖的身子…… 群峰断壁间滚卷着乌云，挺拔苍翠的梅树承受着恶煞般的劈雷闪电，绿豆粒大的雨点斜着倾砸了下来，即刻把他们全浇透了。但他们谁也没有躲避，谁也没有惧怕，甚至没有去找遮雨的草帽，只是紧紧地和他们的刺梅姐姐抱在一起！任凭那轰鸣的雷声卷去他们的抽泣；肆虐的暴雨冲洗他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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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23 13:3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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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24 08:2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