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订重发】足迹——知青长篇回忆录（陆续添加中）

麻沙老农

      观赏风华正茂的老照片。当年的合影似乎都是男生，1969年，我们全班同学在上山下乡分别前，有一位同学的父亲是照相馆的职工，这位同学带来照相机，并提议到学校附近的于山风景区合影。照片上是清一色的男生，居然没有人觉得要招集女生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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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0年代，跑长途的货车司机是令人羡慕的职业，因为他们手中握有方向盘，在交通不便的年代，简直就是掌握了稀缺资源。如果不是和司机相识，想搭乘便车并不容易，因此一般人还是老老实实乘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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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件劳保工作服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在现在青年眼中简直匪夷所思。当年国企工人和整天挥舞锄头的农民比较，确实充满优越感。而草绿色的军装更有魅力，六五式军服士兵是两个口袋，军官是四个口袋，我们大队一位知青穿了一件两个口袋的军装，就令大家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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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信的老汉诚惶诚恐，原来是四类分子在出义务工。我们大队的四类分子还没有资格承担送信这样的重任，义务工只有两项：大队部做饭用的柴火，由全大队的四类分子轮流提供；生产队要召集大家开会时，由本队四类分子挨家挨户通知。因为朝夕相处彼此熟识，四类分子走到村民家门前就高叫：“××，开会了！”仿佛在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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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民到了进退两难的时候，也只能铤而走险博一下。十几个人都爬上行驶中装满木材的货车，真是身手敏捷，在农村经风雨见世面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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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招生比招工更注重家庭出身，因为大中专院校毕业生是干部身份，难怪招生人员说：“政治犯，太难办了！”经过公社领导推荐也不起作用，所谓重在表现其实有名无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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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队时曾亲眼目睹邻队知青手工制作毛竹麻将。当年扑克能够在商店里买到，而麻将根本无处售卖，只能“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实际上古代没有机械化的设备，也是靠手工雕刻。知青制作麻将的工具因陋就简，例如雕刻“一饼”到“九饼”时，用的工具是一个锯片改制的，把锯片的一端锉成3个尖角，用这3个尖角在竹片上旋转，就能刻出一个“饼”。不过，这一百多个麻将牌要一个一个制作，是一项艰巨的工程，最后有没有完成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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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送炭，情义无价。
当年能去学校教书也是不错的谋生手段。我们大队的小学只有两个教师，一个公办，一个民办。知青未进村前，民办教师是一个老者，后来被同校的公办教师检举，称其曾在旧社会的税务局当过一官半职，结果被炒了鱿鱼。空缺立刻被知青补上，其实不少人都想执教鞭，每月26元，无需脸朝黄土背朝天、日晒雨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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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毕业生教初中，是当年教育战线的真实情况。我们公社有的小学民办教师，小学都没毕业。更重要的是真才实学和实践经验。陈景润厦大毕业后，分配北京中学任教，因为不善教书育人，被校方打发回家养病，其实就是辞退，在福州摆小人书摊，租一本书赚一两分钱。后来被厦大校长召回到图书馆资料室，从此理头研究数论，终于人尽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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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标，现在年轻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年却是极其严重的政治事件。学生的3个造句，每句都可以算是反标。幸好及时销毁，如果上纲上线都是吃不了兜着走。想起六十年代，有些人目光如炬，还能从图画中发现反标。《中国青年》杂志封底的一幅油画，被人看出含有“蒋介石万岁”的反标。“红霞”香烟的图案是一棵大树，居然有人说树叶组成了“地主好心肠”这5个字。那时还和同学一起仔细揣摩“红霞”香烟，结果越看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