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医院太平间
3月的北大荒,寒风依旧料峭,积雪尚未消融。
连续几天来排长都安排我打夜班烧砖窑。吃过晚饭后,我穿上满是油污的棉袄又在腰间绕上几圈草绳子,走出宿舍扑面来的寒风虽不象三九天那般刺骨,可还是冷飕飕的,大道上连个人影也没有,一片冷清。
窑地快到了,它掩映在离离荒草中,孤零零的。窑顶,白烟和着水气随风袅袅上升。
在砖窑前值白天班的师傅,正焦急地盼着我接班呢。简单的几句交接后,我催他快些回家吃饭吧,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左手拿起斧子,右手握着镰刀,腰间还插着螺丝刀。我奇怪地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干活吗?” ,“不,我昨天半夜来接班,这些家什是用来防身的。”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我心话儿,就这点破胆儿,真有情况发生,你也难有作为。
说归说,做还是要做的。我把拦在砖窑添煤口的两块红砖搬开 ,向窑里望去,只见里面炉火红里透白,白得发亮,砖坯在火中忽隐忽现,火在砖坯之间飘浮,在烈焰的蒸腾下,上万块砖坯子就象水晶般玲珑,晃动。我拿起大板锹撮起烟煤呈一条线状向里撒去,霎时,浓烟滚滚,我赶紧把添煤口堵好,夜班的第一轮工作就此开始,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几个小时后,眼见遥远之处的房舍的灯光一盏又一盏地熄灭,无边的黑暗笼罩在我的四周,已是夜深沉,天上的群星瑟缩着,躲在层云之后,最难熬的时刻到了,寒风在远处盘旋,把枯叶、雪花吹得四处飘零。气温明显下降,我只有不停地走动,才能驱赶寒意、睡意。
我如何才能熬过这漫漫长夜呐?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地界——医院太平间。因为我们连的哈市知青□□□因工伤亡故后,现在就停放在那里,今天白天我们宿舍的很多知青都去过,现在该轮到我了,既可寄托哀思,又能消磨时间,于是我又一次观察了砖窑里燃烧的状态,随后大步向那里走去。
说是太平间,其实就是一间独立小屋,而且不在医院大院内。因为人迹少,积雪厚,被我的脚步踩得嘎吱嘎吱地作响。
我来到太平间前连想都没想,就伸手拉开了房门,然而,令我震惊的是:我分明地看到有一个活物站在里面并摇动了一下……
这情况来得太突兀,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大脑里顿时一片空白。
我死盯着那个物体,看它如何变化,我准备后发力,虽然我两手空空,此时要是有白班师傅防身的物件就好了。这样僵持了几秒钟后,我感觉它并没有进攻的意图,于是我迅速闪到门侧面,让月光、雪光照进太平间,我想看看“它”到底是什么?
在月光、雪光的照耀下,屋里的一切都可以看清楚。原来她是我们连、我们排的北京女知青□□。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问她。
“夜里睡不着觉,所以就来了,看看他。”她坦然而镇静地回答。
以后的日子里,我时常回忆起这件事,想起她的勇敢、无畏,并何以在深夜独自到远离连队几里外的一间小屋内,面对一具冰冷的亡故战友?
……
她现在在□□电视台工作,身家千万,富甲一方,一双儿女都在国外定居。她的成功,当然首推时代的机遇,然而单就她个人的勇敢、魄力而论也是常人无可比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