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春流浪】43 男大当婚女当嫁 作者、演播：冰戈 收听请点击链接 拖拉机手张强与小学老师冯双双，与更多的知青恋人们一样，许多时候会相约在老同志们的家。 说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也好，说是访贫问苦也罢，推心置腹、解惑答疑、挑水劈柴、打理家务，反正是老同志及其家属小孩儿，与小青年们之间建立了具有北大荒特色的不舍情谊。 张强与双双常去的地方，就是一直被挂起来的原副队长陈钟家里。陈钟老两口有两个子女，老大陈北是小子在别的团工作，老二陈妮是闺女儿刚刚高中毕业在别的连队上班，老伴儿栾大妈身体不好在家属队干杂活。 还是刚到连队陈钟在任副队长的时候，他的那股子精悍、利落、干吧脆、跑遍全连累不跨的劲头儿，就给张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来因为说不明、道不清的原因，团里将副队长陈钟给挂了起来，虽然没正式宣布免任，但是连队班子里没了他的职位。虽然连里的不少同志也还是挺敬重他，但是陈副队长的头衔与称呼却含糊其辞的演变成了不是队长的-陈队长。 尽管陈副队长已然挂成了陈队长，而小青年张强还是一如既往的尊重他、请教他，一来二往的这么多年，他们也就成为了忘年之交。 每年麦收清场之后，在大豆收割之前的秋天里，知青们大都会到各自交往甚多的老同志家帮忙打草，准备来年的烧柴。这是生活在北大荒必须十分重视的一件大事，烧炕做饭、取暖过冬，需要储备大大垛大垛的秸秆儿、柴草，谁都绕不过这档子大活儿。 冯双双与张强的交往，就是在经常出入陈队长家拜访聊天、帮忙干活儿的过程中，二人的共同语言逐渐增多、二人的情感关系也日益加深的。近几年来，帮助家里人手少、老伴儿体质弱的陈队长家打秋草的亊儿，就是张强与冯双双忙活着张罗的，他俩也学会了什么叫做过日子！在张强、冯双双的张罗下，诸如吴启凡、沈玉兰、李海、舒高、郑平、胡本田、苏可等一拨战友也都会过来帮忙。 说起打过冬草，各家各户通常的情况都是，先由户主打草人提前跑到连队的周遭，在未曾开垦的荒草地里寻找合适的草源，前提是地要平缓、草密棵高、方便装运，拥有足够打上一大马车烧草的量。只要打草人认定了此处适合自己的胃口，且断定此处并无他人在自己之前涉足围占，那就可以当机立断的在这片草场周边开出围占的草道、打上若干草捆往显眼的位置一戳，妥！这片密密麻麻、随风晃悠、微紫泛绿散发着草香的大叶章、小叶章齐胸长草，今年就归他打、归他用了！ 每回都是陈队长先将草场提前俩礼拜就围占好了，老大陈北在别的团不方便回来，也就指望不上。陈妮倒是会请了假回来帮忙，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家做饭做菜，等着七八个打草干活的人回来好好热闹一番。 到了打草那天的一大早，陈妮就帮助她妈把中午用餐的半框葱花烙饼以及一盆炒鸡蛋做好，先用洗净漂白的纱布包上，再用厚厚实实、干干净净的小棉被那么一裹确保热乎，外加一大铁桶开水都准备好了，等到张强那伙子知青哥哥姐姐们一到，随时就可以挑着这些吃喝出发了。 北大荒的秋天无疑是醉人心脾的，湛蓝湛蓝的天空似乎没有一丝瑕疵杂色，长久长久的定格在万里天穹。 习习秋风清爽而平滑滑的抚摸着人们的脸颊，尽显着北国粗犷性格里的难得温柔。 火红火红的高粱穗像一支支未曾点燃的红蜡烛轻轻摇曳着，与神头神脑、吹胡子瞪眼的金黄玉米棒子遥相呼应，镶嵌在那浩浩荒原、坦坦沃野之上，收获着北大荒四季之中最骄傲的亮色。 这一年的秋天，张强挑着装满食物与开水的担子，与冯双双不紧不慢的跟着陈队长他们，行走在连队西南方向前往打草的路上。所不同的是，队伍里少了吴启凡与沈玉兰，他们俩开春的时候就登记结婚了，这个时候也像陈队长那样领着一些帮忙的知青朋友，在早已围占好的荒草地里张罗着割打过冬的烧草。 当张强他们快要路过一片小树林时，通红通红的、首先跃入眼帘的是槭树的满冠红叶，这种扎根生长于寒冷的北大荒、名头不大、却形似于枫树的槭树，经常会被冠之于风靡世间的枫树名号。 张强指着那些在朝霞的映照下飘荡荡、红通通玛瑙般的槭树，告诉冯双双，他曾听孙大力说过；这种槭树的叶子是对生，就是在同一节上必定有两片叶子相对而生；而枫树的叶子是互生的，也就是在同一节上只会长出一片叶子。 随着每年秋天的到来，气温急剧下降变化，使得槭叶与枫叶中的叶绿素分解消退，并逐渐显现出叶黄素及叶红素； 由于北大荒的槭树，叶红素比较浓烈、且叶落缓慢，所以就往往呈现出满树通红、持久壮观的景象。相对于枫树的叶红素色淡而量少，往往是色变不久的叶子显现枯黄、并且会在短暂的时日告别树干即行飘落。 冯双双跑到红红的槭树下，望着挂满枝叶、两果并生、每果各具一翅，很像长了一对棕黄色翅膀的槭树果子，相像着它们展翅飞翔的样子。她略显兴奋的对张强说：“我真的很喜欢这通红喜庆的槭树，也非常喜欢这一对对张扬翅膀的槭树果子！” 张强指着那些飘落在地，黄黄的带翅的槭树果子说：“ 带翅的槭树果随风漂移、落地生根，具有极强的生命力！挺好，我也喜欢！” 冯双双喃喃的说：“是啊！如果它的翅膀再硬、再大一些该有多好哇！” 走到远处的伙伴们，调侃的招呼他俩快点跟上队伍，别在那儿磨叽着观赏槭树美景了，火火热热的太刺激人，前边还有白桦林哪！ 伙伴们不知道这对恋人在这些个红槭树树下又说些什么悄悄话儿，只是知道，他们经常讨论的话题少不了婚姻大事、也少不了未来的去向与理想！ 这是每一对儿知青恋人、每一个知青朋友，都要面临的人生大事，而且也是必须回答的人生课题！ 张强和冯双双答应着赶紧追向前去。他们知道就在离陈队长围占打草不远的地方，可以看到成片成片、茂密茂密、生机盎然的白桦林，那是连队知青们在北大荒最最喜欢去的地方。 他们在学校念书的时候就听语文老师讲过：白桦树特别喜欢阳光，通身上下雪白雪白的桦树皮，就好像是无数根储存了无限能量的炽光板，积蓄了极其旺盛的生命力。无论它们遭遇到何种天灾地难乃至烧毁殆尽，只要给它一缕阳光、一滴露水，首先挺身而出再一次顽强出现、勃勃生长在苍茫大地上的就是白桦，并且很快就会形成大片大片的白桦林，让世间再一次的目睹到它们平实而并非华丽的身姿。 他们也在读过的许多俄罗斯文学作品中知道，俄罗斯人视白桦树为纯洁、美好与朴实，体现了女性的温柔和秀丽。同时白桦树也是美好爱情的象征，青年男女常常相约树下，让白桦树为他们纯洁的爱情见证。 而在我们中国的北方，在北大荒的黑土地，无论是在荒原上、在森林里、在大路旁，都很容易在随意的一瞥之中发现到它。 无论你从哪里来，无论你离开它有多久，那一道道闪闪白光、一簇簇灿灿黄叶、一片片挺拔隽美的白桦树，就会远远的、静静的矗立在那儿，大瞪着它白白的树干上特有的或温柔、或忧郁、或深情、或欢快的秀眼，注视着、欢迎着来自远方的朋友、亲爱的家人。 相亲相爱的恋人们哪，更是喜欢手牵着手到白桦林里倾诉衷肠，也许在那里，她（他）们都会寻觅到对方的心中秘密，或许也能找到自己渴盼已久的答案！ （待续：44 人间正道是沧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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