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世纪情依依 转眼间,五十多年过去了,路刚退休已十多年了。然而路刚觉得,岁数大了就有一种乡愁,总想去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老伴和儿子看出了我的心思,就提议待孙子完成高考等待成绩的时间,陪我一同到我曾经下乡的地方看看。于是,2003年6月的一天,儿子开车,带着我、老伴、孙子,祖孙三代向着滨州进发。 走滨莱高速,一个小时稍多点就到了滨城区石庙村。路上,我给他们讲起55年前下乡的情景。那时候,没有高速公路,淄博市第一批知青是站在几辆解放牌大卡车上,两个多小时才到北镇,然后又到滨城,在滨城一个有台子的小广场上,知青分配各村,我和其他六位同学分到了石庙村。 时隔半个多世纪了,“乡音未改鬓毛衰”了,当年熟悉的面孔还认得吗?村容村貌还“涛声依旧”吗?我甚至想,这次去故土第二故乡,能找到当年知青住的方位、看看当年村东的引黄干沟、村西的储水大湾,看看当年的大场院、饲养棚,再走走村中街道,也就知足了。 车停在靠近村东的树荫下,我带着一家人先来到了村东的引黄干渠前,干渠浅的像条小沟,渠中还有点水。站在桥上,我向他们讲起了往事。引黄干渠是建国后人工开发的,用于农业灌溉和人畜生活,相对于这片盐碱地上从井里打上来的又苦又涩又咸的水,从黄河引过来的水叫甜水,平时还要再从这里把水引到村西大湾中存储起来,以备旱时急需。把黄河水挑回家,倒在大缸里,再加上一把白矾,半天功夫上半缸的水就澄清了,就可以用来烧水做饭了。 我指着水渠不远处讲了一段亲身经历。那是下乡当年的初冬,村里搞冬灌压碱时,有台抽水泵的泵头掉进了沟底,当时水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为了捞出集体财产,我脱了衣服下到水里,摸索着用绳子绑好了泵头,大家拉出了泵头,我也冻得说不出话了。乡亲们把我抬进窝棚,给我擦干身子,盖上两床被子,还拿来白酒让我喝上御寒。 在这里,我指着紧靠着干渠东边的村落,给他们讲,这个村是齐家村,是淄博市第二批知青曾住过的地方。路刚指着齐家村西边的小道回忆说,1970年秋天的一个晚上,大约晚上八点多,娘亲来来时,就是在这里和路刚巧遇的。 从村东头顺着街道望村中心看,只见除了南北两边还有几十户村户院落外,中心地段大部分已拆为平地了,有几个工程人员正在那里指点比划着。经打听知道,原来这里是新建高铁经过的地方,整个石庙村不久就都要搬迁了。 离干渠桥头西南侧百十米远的地方,当年为知青修盖的住房好像还在,知青住房东邻的一排小学教室也依稀可辨。知青住房与小学教室之间的半截胡同南端,有几个老年人坐在那里,怎么看也辨认不出是谁。进入半截胡同,我就大声说,右手边是当年知青住的地方,左手边是村办小学,前面就是晒粮打场和饲养棚了。那几个老年人听见了,问我怎么知道这几十年前的事。当我报出名字时,腿患有疾原本坐在靠背椅上的老人竟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使劲拉着我的手,非常激情的说:哎呀,几十年了!又见面了! 他叫同顺,我那时就叫他同顺哥,还曾和他一起出伕到距离几十里外的徒骇河、马颊河等地挖河清淤呢。周围的几个老人也都叫起了我的名字,还迫不及待的挨个问到了当年其他六位知青的情况。没想到,我们七个知青,他们都还清楚地记得名字。同顺家的女儿美玉听见动静跑了出来,五十多岁的人了,双手拉着我,还是和当年小姑娘那样,一边蹦跳着,一边连声喊着“建华叔、建华叔”。 我把家人介绍给他们,说明这次是带着家人专门回石庙老家看看。也因为这个理由,好不容易辞别了他们的再三挽留,以便在村里的别处转转看看。 村西头的大湾长满了芦苇,已经看不出大湾的样子。村南东西两端的场院、库房、饲养棚都不见了,果树林也不见了,只见一道铁路线从高处划过。村西道口一辆三轮农用车驶来,我仔细看他,不认得了,他却跳下车来,叫着我的名字,攥着我的手久久不放,兴奋的说,咱村只有三个建华,你最大,我老二,那个小的在那边。他也挨个问起了其他六位知青的情况,几十年了,他也还很记得。 又一个半截胡同南头,见一人有点面熟却一时叫不上名字,刚刚对视几眼,对方便喊着我的名字跑过来,嘴里还不住地说道:咱俩搭档喂猪的时间最长了,接着就向家人们介绍,当时给生产队里喂养了了几十头猪,最大的两头有四百多斤,介绍我一肩挑着三、四只大桶猪食,从村东到村西喂猪不停地忙活,还介绍说许多地方都来参观时,那猪仔满场里跟着我跑。 这时想起来,他可能是叫童和吧,是生产队里看我忙不过来,专门派给我的助手,他当年比现在可是瘦多了。他的一席话,也让我想起村里为了养猪积肥,派我去阳谷县石门宋学习取经、县兽医站选拔我兼做兽医防疫还推荐我去泰安农学院学习的许多事情。这时,乡亲们已从自家地里拔来了蓬蓬菜,剜来了莴笋苗,摘来了刚熟的黄杏,非让我们带着不可,还说:这是咱自家的菜果,没有一点污染,你几十年没吃过了,一定要带回去吃顿家乡菜! 赵丹利,就是那个当年地震时一起脱险的宁津,亲如兄弟的伙伴,我刚进他的院门,他就喊着我名字跑过来;赵文祥,接我们知青到村里的大队委,当时因我在村里写黑板报、给县广播站写通讯稿,一直被他称为秀才。他俩见到了中午时分,竟放下手里一切活儿,执意在滨城一家饭店请我们一家吃了顿锅子饼。锅子饼,滨州特色小吃,古来有皇庭贡品的说法,真是不好意思。前些日子,各地许多人涌到淄博吃烧烤,我们这次可是淄博人来滨城吃了美美的锅子饼,真心祝愿滨城锅子饼也火起来。 返淄路上,我们走老北镇,一座高高的唐赛儿骑战马的雕塑矗立在黄河大桥北岸,我们没有直接上桥,而是走了便道上了黄河上的浮桥。车在水上桥面过,桥下船船相挨连,车过处桥面起起伏伏。我给家人讲,当年下乡来时,还没有黄河大桥,也没有浮桥,来回都是乘用像竹筏那样的大摆渡,那摆渡,可以开上好几辆汽车,长途公交也不例外。当然,他们没有享用过。 回到淄博家中,脑子里思绪万千。算了一下,当年下乡距今整整55年了,离开石庙返城就业也快52年了。半个世纪过去,石庙的生活情境却犹如昨天。这次回到故乡,虽然有些熟悉的面孔再也见不到了,可这里的乡亲们依然如故的热情,依然如故的淳朴,依然叫得出每个知青的名字,真的令人感动! 情依依,别依依,衷心祝愿石庙的乡亲们新时代新生活,健康幸福,前程似锦! 知青岁月是永久的回忆,知青生活是永久的难忘!本文是作者曾经的亲身经历和感悟,是以记之。 谨对中国知青网——当年知青的新家园,表示衷心的感谢,敬礼! (全文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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