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木匠生涯》第十一章 制作工具

第十一章、制作工具

考虑到连队保管员每到木场领取木料时都可能受到连队的生产计划，以及不得随意挑选的重重限制，我对小李师傅让我利用在木场学习的绝好机会，尽快为自己提前准备好各类木匠工具的暗示，还是深以为然的。为此，我在认真学习手艺的同时，也在悄悄地为自己制作木匠工具而加紧进行着各种准备工作。

在辽阔的内蒙古中西部地区，木材资源极端匮乏，属于严控物资，因此当时的团党委对包括木材在内的各类生产物资制定了严格的管理制度。在正常的工作时间内，非工作人员是不得随意出入木场的，因公前来领取相关物资的公差人员，必须手持领导的批条才会开门放行。但是，对我们师徒等人空手进出，管理人员却从不过问，除非因公持物外出，才会受到象征性的询问或查验。

为保险起见，并尽可能避开木场管理员的视线(实际上，管理员对木工在车间连夜加班并不干预)，我还是想方设法，经常利用白天上工的正当机会，请小李师傅私下帮助我选定适用的优质木料，然后将其暗藏在较为隐蔽的固定地点，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分别搬运到木工车间，并根据不同用途进行一些简单的粗加工。在悄悄制作各类工具的过程中，为了更好地掌握这些制作技术，我坚持在两位年轻师傅的指导下，完全由我自己动手去完成。

功夫从来不负有心人，仅仅在几天的时间里，我亲手制作了几乎都是常用的各种工具，包括：刨子、锯拐、木钻、裁口刨子、槽刨、墨斗、角尺等，而且备份的数量也绰绰有余，足够用上几年的时间了。此外但凡方便的时候，我都会假借出门送客的名义，把那些成品和未经加工的备用木材掩藏在棉大衣内，大摇大摆地陆续带出木场，然后转交给熟人或者同连队的战友送回连队储存起来，以便充分满足日后的长期工作之所需。

凭借这样的机会，我还在几位师傅的具体指导下，学会了如何识别不同种类的木材，以及木质的特性和适用范围等，这也是作为一名合格的木匠所必须具备的基本常识。

最初，这种内贼似的行动我事先并未让身边的几位师兄弟知道，只在晚上木工车间无人时悄悄进行，担心一旦声张出去，大家会忍不住一哄而上，反而会过早地暴露我的意图，也会让我的一番苦心功败垂成，前功尽弃。实事求是地说，我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自己连队的利益，并非谋求个人的私欲，（这也是我对自己的偷盗行为唯一感到聊以自慰的地方）。其次，我的初衷也是为了求稳，自己先行一步，主要还是想为大家趟出一条可行的路，即便有了责任，既与他人无关，对几位师兄弟来说也算是个警示，毕竟这样的行为是不太光明的，更何况我在采取行动时也为大家预留了足够多的适用木料，可供他们在方便的时候随时选择使用。不过事后，当我把这个秘密以及稳妥有序的实施方法透露给大家时，还是遭到了大家的责怪和善意的挖苦。他们认为，我应该事先和他们商量，以便大家交替掩护，共同实施。后来，他们甚至还把我的行为戏称为“被窝里放屁，独闷（戏谑性语言，意即：好处或者利益独享之意）”，这句话也很快成为了大家侃山聊天时常用的一句调味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