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糗事一箩筐】之三 骑马 从小就崇拜英雄,尤其是崇拜骑马的英雄。记不清有多少次在梦中感觉自己跃马扬鞭举着盒子炮喊着杀字在山谷河边飞奔向前,身上背的大刀的红穗穗在猎猎地飘飞…...但是很遗憾这只是在梦中,一直到我19岁下乡插队之前都从没有过这样的一个机会。 1974年我下乡插队到辽西锦县的星星屯,终于在那里看到了真正的马,看着它们走路拉车昂首挺胸,耀武扬威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便产生了一种英雄情结,有了一种想上去骑骑过把瘾的冲动。 可是拉车的驭马车老板是不可能让你动的。那家伙金贵得就像他老婆一样,上套,卸套,喂水,刷毛打滚都得自己亲自来,谁也不让动的,想碰一下都难,更不用说骑一圈遛遛……连门儿都没有! 那就只好打队里的闲牲口的主意了。队里的闲牲口嘛倒是有几头,但那都是驾不了辕拉不了套淘汰下来的二三流货色,简单来说都是老弱病残的杂牌居多,平常只用它干点驮东西,压辊子,拉拉子,磨豆腐什么零散的活计,不是主力待遇也就差不少,只能吃些粗料秸秆什么的——二等公民,不值一提。 今年开春种完地封垄的时候,机会来了。这天队长给了我一匹老白马让我去西山坡干压辊子的活儿,因为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马,所以我就痛快地答应了,早饭后我就拉着这匹老白马走向了西山。 这匹马可算是真够老的,身上的毛都快掉光了,瘸了一只后腿还不算,还瞎了一只眼睛(有说叫玻璃眼,其实我觉得就是白内障,我呸……) 但那毕竟也是马,俗话说蚂蚱腿儿也是肉,先拿它练练胆也行呀。于是我便拿定主意,找个机会骑骑试试。 太阳压山的时候,收工了。我把老白马松了辊套,先拉着它遛了遛,让它轻松一下,然后就开始试着上马,老白马倒是挺老实的,一动不动地等着我。可是这匹马也太高了(应该是那时我的个头还小),我扳着它的后背窜了好几下也没窜上去,只好另想主意。 后来我灵机一动,拉着它向前走了几步,就着一个土坡居高临下地跨上马背,战战兢兢地骑了上去,骑稳以后,我手拿着一根柳树枝当鞭子在马屁股上敲了一下,喊一声“驾”!还行,老白马真的就慢慢地走了起来。可是这匹老马走起路来的姿态可确实不敢恭维,你看它走起路来脖子一扬一低,摇头晃脑身子乱颤,滑稽得很。弄得收工回家的人看见我都停下来笑得乐不可支,说我带着草帽拿着铁锨像取经的唐三藏,骑得这叫白龙马......唉,楞是把我这骑马豪情的自信心消失殆尽。以后我就再也不好意思骑了。 看来这要是想过骑马的瘾还是得骑好马。可是这也是可望不可及的事,你想哪个车老板子能把它心爱的牲口给你骑着练胆儿?想都别想! 可是只要用心,机会还是会有的,当夏锄快要结束的那几天,最后一遍的铲蹚开始了,由于高杆作物已经快高过肩了,即使是大牲畜也容易被挡住视线,于是队里就把每一组的蹚地驭手都配了一个小知青当拉纤的,我当然也就在其数内。晚上下工的时候,大牲口们都卸了辊套,由车老板子们牵着回家,而有的车老板们就便骑上了自己的驭马,晃着鞭子优哉游哉地回家。弄得我眼馋地心里直痒痒。可是,那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眼馋就忍着吧。 忽然有这么一天下工的时候,我跟着拉纤的那个驭手在抽了我半天的旱烟之后,忽然良心发现,指着一匹半大的黑马驹子对我说:“学生子,这匹儿马蛋子是下午自己跑上山来的,没辊没套,你要是想玩玩就上去骑着试试吧。”我当时简直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好呀……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老板子简单地教了我怎么骑马的基本要领之后,然后就扶着我骑了上去。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儿马蛋子在我骑上去之后,说什么也不走路,任凭我喊破了嗓子,它的四蹄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只是歪着脖子恨恨地盯着我,一脸的不服气的模样。我急了,就拿柳树枝子照着它的屁股狠狠地抽了几下,这一下可把他打急了,只见它一个飞快地原地转身就把我给扔了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忍着浑身的疼痛歪歪斜斜地站起身来,忍着疼痛向那儿马蛋子看了一眼,只见那儿马蛋子站在那里纹丝未动,四腿叉开,呲着大马牙,一双马眼正面带嘲笑地斜楞着我,一副满眼看不起的样子,这可把我给气急了,我拿出了我的“英雄气概”一手薅着它的马鬃,买一手扒着它的后背,双脚一窜,又“嗖”的一下跨上了马背,并照着它的屁股狠狠地抽了几树条子! 这下儿马蛋子不干了,它仰头狂怒地嘶吼了一声,后腿一蹬就向山下狂奔而去。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我被这儿马蛋子突然的动作给吓懵了,我把树条子一扔,双手紧紧抓着马鬃,双腿紧紧夹着马肚子,好容易才稳住没被它第二次摔下来。就这样闭着眼睛,随着儿马蛋子的颠颠簸簸向着山坡下狂奔…… 既然驾驭不了这匹可恶的儿马蛋子,那就随着它狂奔去吧,我双手紧拽着黑色的马鬃,两脚尖向里紧扣着儿马的前腿窝(相当于人的肩窝部位,以防被甩下马来,车老板子刚教的)任凭儿马蛋子狂奔去吧,半路上我眯起眼睛依稀地看到在山路上扛着锹鎬下工回家的人们在向我急切地招手,但也是一掠而过,他们究竟喊了些什么,我一句也听不见,只能听到耳边掠过的呼呼的风声,身子飘飘悠悠,我感觉我在飞….. 最后,我终于“飞”了出去,儿马蛋子在一阵狂奔过后来到一个丈巴高的土坎边猛然来了个急刹车,它是停下了,可是骑在马背上的我却随着巨大的惯性从马背上甩出飞了出去,四脚拉岔像旋转的风车实实在在地夯在了土坎下方刚刚种完封垄松软的土地上,啃了一嘴的土......算了,不忍心再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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