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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陇川坝》

2015-10-11 08:34| 发布者: 雷午寨主| 查看: 15225| 评论: 0|来自: 北京赴滇陇川知青

摘要: 1代 序40 年前,1969 年 5 月 15 日中午 12:44 分,我们 305 名赴云南陇川农场的北京知青乘专列离开北京,5 天后抵达昆明附近的一平浪,再换上大卡车,于 1969 年 5月 26 日到达云南陇川农场。同年 12 月 9 日,又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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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陇川到思茅

张智增、包永遵等。后都因故而没有走成。最终成行的人是:于耒、朱一成、潘希华、管同立、朱耀国、云雪忱、王平、黄玲。

惜别陇川

真要离开陇川,心绪是复杂的,既有几分激动又有几分眷恋。在陇川久了,不免觉得工作单调,生活枯燥乏味,极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闯一闯。如今真要离开陇川,离开朝夕相处亲如一家的老职工,离开同甘共苦的知青伙伴,才恍然感到这份友情的分量。

启程的头天晚上,与二队的老职工一一道别。在女生宿舍和于昀告别时老职工

陇川农场拉线分场二队/ 管同立

我5年的知青生涯中,在云南陇川和思茅恰巧各度过了两年半的时光。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谈论起陇川或思茅,那难以忘却的知青情怀就会在心里跌宕起伏。

决定走

1971 年底,时任拉线一营教导员的王太举通过九连指导员刘德利通知我,调我去思茅参加兵团司令部的基建工作。同时得到通知的北京知青还有拉线电站的于耒、二连的潘希华、九连朱一成,四连朱耀国等。

得此消息的当晚,于耒从电站匆匆赶到九连,就是否去思茅的事与我和一成商议。在九连刚刚盖好且四面透风的茅草屋里,抉择的过程还是颇为艰难的。当时,拉线各队的知青与老职工相处还是相当好的。知青中哥们儿义气味甚浓,相互间关系大多也很融洽。两年半以来,彼此确实感情深厚,走了真有些舍不得。如果不走,拉线部分知青显然已深陷“文革”派系斗争而不能自拔,当下,二队个别知青又出了政治问题。我们已明显感觉到,农场加强了对北京知青的监管,甚至私人信件都遭到拆查,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情绪低落。如果抓住这个机遇,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应该是不坏的选择。

时至午夜,茅屋里昏暗的油灯灯影摇曳,像我们举棋不定的心境,烟蒂撒落一地,又是我们下定决心的前奏。最终,用于耒的话说叫“理智战胜了感情”。决定——走!

走的消息传开后,有不少拉线知青愿意跟着一起走。如四连的许光修,一连的杨芝兰对我说:“你安心走吧,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俨然把我当成了她的“兄长”,

真不知这些善良的老婆娘们看出了什么端倪。

走的那天中午,于昀请我们吃了一顿盛宴——鸡蛋炒饭,很香。

下午,二队的牛车将我们送往弄巴。随着几声牛鞭的脆响,牛车慢悠悠地离开了二队,离开了拉线,渐行渐远,车上除了我和一成,希华,还坐着个唯一送我们的人,她就是——于昀。拉线到弄巴只有大约十几里路,而我觉得牛车走了很久很久,车轱辘嘎吱嘎吱地响着,像是诉说着什么。车身不停地摇动着车上的人和行李,也摇动着心中的酸楚和忧伤。

在弄巴招待所门口和于昀分手时,我送她一个小本子,上面写了一句话“有共同理想的人,总会走到一起来的”, 望着她只身返回的身影,我有些茫然,不知去思茅是对了还是错了。陇川啊,我一定要回来,一定……当然,时间把这一切都给予了肯定的回答。28 年后,我和于昀携20 岁的女儿回到陇川,特意在拉线到弄巴的路上停车驻足,照相留念,一起怀念我们共同走过的路。

傍晚,拉线弄安寨的昆明知青姜孟等来送我们。不料,在弄巴商店给我们买礼物时被一伙四川知青打了,满脸是血。已经聚集在团部招待所的全部拉线知青,不知哪来的邪火,一气之下倾巢出动,四处追击那伙四川知青,打了一场痛快淋漓的“复仇”战。

随后,又有一批拉线知青来送我们,榕树下,众多知青相互道别,惜别之情融融。分手时,6 连的王伟一把抱住潘希华哭了,哭出了声。泪水和抽泣声感染了心情沉重的同学们。瞬间,知青们都潸然泪下,且有几位哇哇地痛哭失声。此景,此情,此义,只有我们同甘共苦的知青们知道,只有四面青山的陇川知道。

多少年过去了,悲壮的离别景象至今记忆犹新。

今天看来,当时无论打架还是痛哭,都是我们心中郁闷情绪的宣泄,正值青春年少,风华正茂,却身处天之涯地之角,看不到光明和前途,不知道这没有目标和尽头的路要走到哪年哪月?心中充满惆怅,还要读着红书,唱着红歌,佯装坚强,昂首挺胸地前进。这正是我们那一代人的悲哀和痛苦啊。

啊,思茅!

第二天一早,解放牌大卡车载着我们,一路奔向思茅。由滇西到滇南需翻越横断山、无量山、哀牢山等山脉。头上是耸入云霄的山峰,脚下是沟壑纵横的山谷。车上高山,满山积雪似严冬;车入坝谷,酷热难当如盛夏。一会儿雨,一会儿冰雹,一会儿云雾遮眼,一会儿艳阳当空。短短几天如经春夏秋冬四季。

我们在卡车上或坐或卧,一路相互关照,有的还唱起了歌,情绪欢快。车停路旁方便时,朱耀国在林子里摘了许多橄榄果,一边走一边向车内外砍着玩,惹得我们在车厢里打起了橄榄战。

汽车昼行夜宿,在临沧和景谷各宿一夜后,于第三天到达思茅。

传说中的思茅透着几分神奇,据说这里是诸葛亮七擒孟获,遭遇瘴气的荒蛮之地。清末民初形成几万人的小镇。由于暴发传染病,这里的人口几乎灭绝,尸横街头,连抬尸的人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山上下来觅食的野兽。

上世纪70 年代的思茅已是一座初具规模的新城。

老街坐落在一小山上,老旧的房屋店铺歪歪斜斜地建在山坡的石板路两旁。个子高的人,头都能碰到屋檐。顺街而下是一条贯通南北的新街,路面是水泥的,两边是整齐的各类商店,两行高大的桉树把这条新街拢成林荫道。街的北头山坡上耸立着一棵硕大无比的木棉树,每当花开时红得耀眼,像是给这座新城戴上了一顶美丽的桂冠。

思茅是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司令部所在地,兵团的政治中心。司令部新址也就是我们驻扎的营建工地,选在风景秀丽的洗马河边。因洗马河下游修了水库,这里的水域十分宽阔。河东面是连绵群山,森林茂密。河水西面是一片丘陵,漫山遍野种植着一排排茶树,其茶叶就是今天闻名遐迩的普洱茶。

一幕幕新奇的景象,冲击着刚到思茅的我们,放下行装,稍事休息就上街了。好家伙,这里除了有百货店、杂货店、餐馆,还有电影院、新华书店、邮局。被如此繁华景象惊呆了的我们,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看这瞧那目不暇接,兴奋和好奇驱使我们在思茅街两边走“之”字,几乎每个商店或门面都要进去看看。虽然囊中羞涩,什么也买不起,依旧兴趣盎然地走完了思茅整整一条街。

“抓革命,促生产”

从兵团四个师和独立五团调来的几支基建队伍,被兵团营建办公室分别编为一、二、三、四连和独立排,三师来的就是三连。几个连队各自驻扎在几座茶山凹地的山坡上,宿舍全是油毡盖顶,树枝或木板做围墙,还有几个工棚和食堂都是一样的建筑材料。

1972 年,“文革”的政治风云依然笼罩着兵团营建工地。政治气氛比陇川要浓烈得多。

兵团司令部的陈副处长是工地的主要负责人,现役军人,五十多岁,圆脸小眼睛,操一口山东口音,不管在什么场合,永远是红领章红帽徽,四个兜的官服整整齐齐,像个大首长。他经常在篮球场召开这个会那个会。茶杯往主席台小桌上一放,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做长篇报告,无非是“抓革命促生产”啦;“批林批孔”啦;“两条路线斗争”啦等等。四连的知青私下说:“咱们不怕累,就怕陈副处长开大会”。

我和一成是经常被“抓革命”的,不是写什么稿子、标语,就是画什么宣传栏之类的东西。批林批孔开始的时候,还要负责给全连队的人讲孔老二的“罪恶”。有趣的是,连队常常在露天场地,开挑灯夜会,灯是那汽灯,贼亮,在灯旁张嘴讲话,成群的蚊虫、飞蛾,就会密密麻麻地扑过来,稍不注意,就能钻到嘴里去——批孔真的难以启齿。

晚上一抓革命,白天就要促生产了。

朱一成、朱耀国是木工,自然是在木工棚里干活。王平是连队文书,连部就是办公室,常常见他蹲在连部门口,捧着一个竹筒,大口大口地吸水烟。于耒、潘希华和我是泥瓦工,挖地基,砌石头,垒砖墙是我们的活。于耒身体单薄,搬运大石头,砌地基,着实有些吃力。好在司令部的房子设计相当超前,一律是平房,为防地震,所有房子一米以上全是木结构,屋顶都是石棉瓦,再大的地震都砸不死人,因此全连的生产主要是同木头打交道。

上山伐木是我们的一道工序。那时兵团司令部真牛,汽车营的大卡车拉着我们在靠近西双版纳的密林里,漫山遍野地跑,见到合适的林木,就停车开砍。命令就是见到胳膊粗的笔直的可做椽子的小树,就可以砍。五、六个人拿着砍刀,随意砍伐,不一会就装满一车。今天看来,砍椽子真是对森林的一种摧残。

有时,我们还要在深山老林扎营,砍伐一些大树。住,自己搭帐篷,吃,自己架锅烧。一次,汽车兵把我们一伙知青和退伍军人拉到一个原始山林。这里大树参天,遮天蔽日,头顶上挂满了一根根老藤条,谁也搞不清东南西北,懵懵懂懂像掉进了森林的海洋。我们选了一个有溪水的山沟安营扎寨,搭帐篷和架锅砌灶是首要任务,然后就是捡柴禾。帐篷里的床是各自就地取材搭建,用树条或枯草铺成。

退伍老兵李红兵是佤族人,黑黑的脸庞,一身健壮的肌肉,爬树像森林里的大猿猴一样敏捷。他常常告诫我们,森林里野兽多,如何注意防范。活泼好动的他,也常“犯坏”。一晚,入睡前我们几个知青结伴到帐篷外解手,只听树丛中一阵骚动,同时几声似野兽的怪叫,吓得我们连蹦带跳跑回帐篷。惊魂未定,只见李红兵大笑着走进帐篷,原来是他用藤条拉动几棵小树,躲在一旁怪叫,以此拿我们知青取乐。

在山上一住就是十来天,潘希华成了伙夫,每天给大伙炒菜做饭,其他十来个人就四处伐木。伐木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一两个人能抱过来的笔直的松树就可以。于是两人一组,带着一米多长的带锯,随意在山上砍伐,只要下锯正确,想让大树倒向哪边它就倒向哪边。参天大树轰然倒下的瞬间,其景象也颇为壮观。而后,就用斧子砍去枝杈,再锯成三、四米长的段子,又一步一步推向山下公路旁,等待汽车兵拉走。

在山上住的时间一长,不免弹尽粮绝,没菜吃时,老兵们就去摘野菜。什么没了都可以忍耐,唯独烟没了成了知青们最痛苦的事。为了烟,我们几个知青竟然翻山越岭来回走了一天,找到公路旁的一座孤零零的小商店,买了几包一毛五一盒的“绿叶”。试想,如果没有烟伴随我们度过那些闭塞而又难熬的时光,不知这个深山老林的伐木生产怎么促上去。

鲜有的浪漫

思茅是兵团的政治文化中心,文化生活显然比陇川拉线要丰富得多。工地经常放露天电影,如“摘苹果的时候”“地下游击队”等。司令部离我们工地有两三公里远,知青们常在傍晚,打着手电筒,到那边看电影看演出。大街上的电影院当时叫红旗会堂,《山本五十六》《啊,海军》等电影就是在那里看的。

司令部和营建工地的现役干部都有部队的遗风,酷爱打篮球。连长陈仲德就是个篮球迷,弄得王平、一成、我这些原本对篮球无所谓的人,天天傍晚要上篮球场打上几下,每一场友谊比赛也必上场。

工地有个宣传队还演出一些我们自编自娱的节目,比较活跃的北京知青有四连的翁立健,独立排的张哨等。在工地冉干事的敦促下,朱一成写过相声,我写过小话剧《我们的龙江颂》,这些粗糙空洞的东西,居然于1973 年十• 一前夜在工地上演出了,坐在台下观看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于耒从学校开始就擅长写诗,到思茅这个风景如画的营地后,更是激情四溢,新作品不断涌现。我是最早拜读的几位读者之一,很受他的影响。

一次,我俩在兵团宣传处遇到了张副处长和谭干事。谭曾经是解放军报记者,与作家诗人顾工、张永枚等都有交往。在了解了我们知青,尤其是于耒的写作情况后,很兴奋,大谈了一通文艺工作的方向,创作经验等问题。不久,于耒就调到兵团宣传部任宣传干事,和一个女宣传干事在一间小屋里办公。她就是来自独立五团的北京知青孔学军,我当时就有幸读过小孔的一些文章,深感才华出众。后来两位成了夫妻。

月余后,云南日报副总编辑来到兵团宣传处,要求兵团广大知青积极创作,写文章写诗,反映身边的人和事,并配合人民出版社编辑一本描述知青生活的诗集。兵团司令部为此向全兵团发了文件。

1973 年10 月11日,于耒的一组诗歌《放歌山水间》在云南日报发表了,据说是北京知青在云南日报发表作品的第一人。后来,他的作品时有见报。最现实的回报就是得了不少购书票,当时,我有些书就是用他的书票买的。

兵团宣传处还组织过各种文艺创作活动。我的同班同学钟阿城、知青刘庭华、龙启涛,似乎还有李安定,都为此到过思茅。阿城和龙启涛到过我们工地,阿城曾幽默地对我说:“我们那儿是在十八层地狱,你这儿是十三层”,看来他对思茅也有些许好感。后来阿城创作的小说《棋王》《孩子王》都是对这个时期知青生活的真实反映。

处决贾小山

1973 年11 月底,工地的陈副处长找我和一名上海知青谈话,让我们代表营建工地去景洪参加公审反革命分子大会。不日,我们便随兵团代表团的车来到景洪,住进了西双版纳热带植物研究所。当晚,兵团首长还格外亲切地接见了我们知青代表。只记得都是副司令员或参谋长,还听说其中一位副司令员曾是周总理的警卫员,为兵团涨工资的事,舍老脸找过周总理。同天,还遇到了陇川农场老场长张志诚。

贾小山是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一师独立营的营长,副团级,在战争年月屡立战功,曾获特等功。但到兵团后,利用手中权力,强奸女知青数10人,尤为严重的是路遇称心的女知青,竟让警卫员用枪把人逼上汽车,拉回营部施暴。同时公审的人还有庞真权(一师二团四营教导员)等7 人。庞是在强奸20多名女知青的情节暴露后逃到老挝,被我政府引渡回国的。其余5 人基本都是现役连级干部,罪行如出一辙。

贾小山一案惊动了中央,周总理、叶帅、李先念分别作了指示,称他们为“国民党”“法西斯”,下令坚决制止。

公审会的当天,平时宁静的黎明之城——景洪,一下子喧嚣起来,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街头巷尾站满了知青。尤其是一师的知青们听说要公审贾小山等7 人,纷纷搭乘汽车、拖拉机等各种交通工具,赶往景洪。那几天景洪能住人的地方全部爆满。大约有几万人参加了公审大会,知青们里三层外三层把会场围得水泄不通,会场周边的树上都爬上了许多人。

大会开始后,主持人宣布把反革命分子贾小山押上来,只见3 辆解放牌大卡车鱼贯而入,头车上, 贾的脖子上挂有写着“强奸女知青犯”的牌子,后面两辆车全是武装军警,车顶架着一挺机关枪,武装战士昂首挺胸刀光闪闪,令人顿感国法之威严。

会开的时间不长,几名女知青声泪俱下的控诉之后,昆明军区军事法庭的两名判官宣读判决书,贾小山、庞真权、孟XX三人立即执行枪决,其他4 人分别判处有期徒刑。

贾小山的夫人是个军医,哭天抹泪瘫倒在会场门口,随即被工作人员搀走。刑车迅速开往澜沧江的河滩,随着几声枪响,一场维护知青权益的斗争宣告结束,簇拥在景洪的知青们一片欢腾。

军民“鱼水情”

思茅是滇南军人比较集中的地方,有思茅军分区、兵团司令部,还驻扎着173部队,115部队。

115 部队与营建工地比邻而居,我们知青闲暇时常去打篮球或看他们训练。久而久之,就成了朋友。李国华、戴龙翔、崔国祥是115 部队的北京兵,经常到我们这儿来玩儿,见我们吃的住的都很差,十分同情,不时把部队的好东西,如罐头之类的食品偷偷带给我们,令我们的友谊日见成长。相处久了,竟也无话不谈,闲聊时,透露了部队的不少有趣的事。

这是一支特种部队,战士个个都会跳伞、开车、骑马、格斗。一次,部队首长突然宣布密令,空投他们到东南亚某国家执行任务。于是,连夜上了飞机,飞了一两个小时后,即令跳伞。个别人不敢跳,回来后受到严厉处分。跳下去的人到白天一看,这儿的人都说汉语,原来不是东南亚,是中国,才恍然醒悟这只是一次训练。“不跳的人成傻B 了”,北京兵如是说。

思茅是通往东南亚的战略要地,常常在夜晚看到坝子北面的公路上闪动着一串串车灯,绵延数公里,当地人都知道,那是出国部队的车队。这些抗美援老的部队有特殊的编号,车牌子都是红色的“KM”打头,即“抗美”。军服也与解放军略有不同,更绿一些,有点像邮差绿。有时他们的车就停在思茅街上,车厢里装的都是军火和粮食,并用帆布封的严严实实。出于好奇,知青们不时凑过去,跟当兵的抽支烟,聊聊天。

他们说:“进入老挝有时都不知道,发现天上有敌机出现了。才知已到国外。”

“对老挝老百姓我们也是秋毫无犯,汽车压死了老百姓的猪啊牛啊,在死猪死牛傍放一袋面就走了。”

“美国飞机扔下的炸弹威力巨大,冲击波竟把我们在坑道中运送物资的战士镶

嵌在坑道的土墙上,牺牲时依然手抱物资,像一尊雕塑。”据说,思茅的歹人也常偷军车上的东西,往往把手榴弹箱子当罐头抱走,手榴弹无用,只好拿到河里去炸鱼。

各奔东西

1974年5 月,北京方面批准了我的病退申请。又是一次与知青战友的离别。但这次,心情要轻松得多。启程头天晚上,与领导和战友们告别时,喝了许多酒,而后——我醉了。1974年底,中央一声号令,兵团编制撤销。思茅营建工地的知青生活画上了句号。王平、朱一成、朱耀国等去了勐腊,于耒去了独立五团,潘希华回了陇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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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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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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