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丑在浙江（1） 1995年到1996年间因工作需要我在宁波呆了一年多，我们是为建设一个造纸厂去的，住在奉化江边，对面是有名的雅戈尔衬衫厂。 北方人初到南方都会感叹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水，横一条河竖一条江，人们不是生活在水边就是生活在水上，从不会因为缺水而发愁。就像我们房后的奉化江在中国的江河排名榜上它应该毫不足道，但它的水量要是在北方那名气可就大了。 初到奉化江边，人们告诉我这条河的水两边流，上午流向东下午流向西，我还以为他骗我，但我也马上就明白，这是受海水潮张潮落的影响，涨潮时海水顶着江水流过去退潮时江水压着海水流过来，当然这景象在远离大海的内地你还是难以想象。 令我吃惊的是他们的江船，那船装满河沙后就像个潜水艇，水漫过船甲板，加上有点风浪远远看去只能看见那一点点机房，让我非常担心它随时会沉没。 无论船有多少，千帆竟发的时代已是历史了，大小船都装了柴油机，没有船帆了。 奉化江和余姚江在宁波汇合后合为甬江最后注入东海，所以宁波也有个三江口，站在三江口南来北往的船就像北京三环路的汽车一样，一个跟着一个非常繁忙。宁波的现代化大码头在北仑，大石化在镇海，但是主要居住区、商业区还是三江口的两旁。 宁波是个美丽的城市，它周围的旅游景点很多，我在宁波一年多，三上普陀山，三上溪口镇，还三次从宁波到杭州游西湖，一次到海宁观大潮，一次到绍兴喝老酒，认真的把少年读书时的知识实地对照了一遍。 少年读书时很不理解阿Q怎么大碗喝酒，我从小就没有见过黄酒，光知道白酒，白酒大碗喝是不行的，这次到宁波可让我把黄酒喝痛快了，我们买大坛的每坛三十斤（就是那种榨菜坛）三十块钱，回来以后也学南方人给酒加热，当时是冬天屋里弄个电炉，一大铝壶烧热了满屋酒香，我们喝呀喝呀，一边喝一边笑，怨不得阿Q用大碗喝酒，这酒喝多少也没有事，也确实没有事，有时嫌不过隐再拿白酒找找。南方人说喝黄酒好处很多，是否如此我不知道，但一个月后，我们好好的一把铝壶漏了，壶底像筛子一样布满了小孔，这把壶只是用来温酒，就是说黄酒的腐蚀性是很大的，究竟是酸还是碱我不知道，后来我们买了不锈钢的壶给酒加热，壶再也没有漏。 宁波有一种名吃叫“腌蟹”，当地人在深秋时节把海里捕捞的母蟹腌起来，那时的蟹最肥有黄（当地人叫红膏），到春节才舍的吃，经过一段时间的腌制蟹肉和蟹黄就凝固了，吃起来又咸又鲜，视为珍品。我们每到一地第一件事就是打听什么好吃，饭店老板就推荐了腌蟹，还说了种种好处，可拿上了一看，是生的，我们大惊小怪：生的怎么吃，快快蒸来！老板再三解释，不能蒸，蒸了就不鲜了，我们不听，坚决要求蒸熟，老板无奈只好蒸了上来，也很好吃，只是老板在一边直个嘬牙花子，认为蒸的可惜，心里边一定嘲笑我们这帮北方佬。 当然后来时间长了再吃就不蒸了，但那家伙很贵的，老吃就吃不起了。还有一种“黄泥螺”宁波人也是生吃，那螺有小母指那么大，粘糊糊的，丢在嘴里又辣又呛味道很是奇怪。 兵团出来的人不一定都耐劳但都能吃，人家捕捞了新鲜货就给我们送来，我们给的价钱好，简单一洗（它那种粘液是洗不掉的）往嘴里一丢，转一圈，噗…壳就吐出来了，和当地人一样油！ 宁波板纸厂用的原料有很大部分是从国外进来的废纸，废纸打成浆再抄可以做纸板的里面，外面挂一层好的纸浆好印刷，比如我们常见的鞋盒。 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废纸给我找了不少麻烦，有的工人没有事就在废纸堆找东西看，很快大家发现了宝贝，原来废纸堆里有很多咱们说的黄色画报，像“花花公子”什么的，没有几天，小青年的宿舍里到处贴满了各种男女裸体图，各种性交姿势图，大大小小的各种各样生殖器照片，老外喜欢炫耀生殖器这令我不能理解，在中国那玩意儿是要藏起来的啊 。 不仅如此还有人拿了画报给厂里的工人和临时工看，因为试生产时只有我们的人能接近原料肯定是我们的人传出去的。保卫科的老杨找来了：“老头，咱们得管啊….”派出所长也来了：“老头，有人传播黄色读物啊….” 搞的我好狼狈，今天说这个明天骂那个，贴到墙上的撕下来，小青年们脸皮厚的很，嘻嘻哈哈根本不当回事，墙上没有了都藏铺底下了，大家还开玩笑说是真正的性教育… 宁波方言我一句也听不懂，和北方话区别很大的，但年轻人都会说普通话，上年纪的不行，一次我给食堂买碱面，小贩说没有，我拿笔把“碱”写在纸上，他大呼道： “赶！当然是有的了，叫什么：检---”倒是我说错了。 还有一次在公园里有一个老人在修理花，我们问是什么花啊，他认真给我们说：“琢，琢，琢---”他还把手放到嘴边意思是吃的：琢---后来我们知道就是茶花，他把茶说成：琢！ 还有一次我正在街上走，迎面来了个姑娘，滴里嘟噜说了一气，我说 “我听不懂！” “我问你邮局在哪儿？” 咦！很标准的普通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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