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医牲畜群 路刚当猪倌，忙得确实是披星戴月，不过，也要兼身别样。饲养大牲畜的是个老饲养员，要帮他铡草、挑水，看到哪头猪不想吃食、发烧什么的，就要跑公社兽医站请兽医。兽医站每年到村里来防疫，还要帮着给全村的牲畜家禽打针。那时防疫很认真，要求一只不拉，无一漏网。 兽医站有个徐海老师，50来岁，看到只有石庙村是个年轻人养猪，还是个知青，又很勤快很热心，便收路刚做了徒弟，抽空就到村里来，把一些牲畜疾病防治、防疫以及人工配种等许多知识教给路刚，鼓励路刚说：牲畜要发展，兽医是保证，现在学兽医的人不多，你要利用本身是饲养员的机会多掌握兽医知识，再说，给牲畜打针，你又不疼，要大胆干！ 是呀，不说乡亲们的家禽家畜，就说生产队里的几十头猪、几十只羊、十多头牛马骡吧，那可是集体财产，真离不开兽医。两年的时间里，在徐海老师的鼓励下，路刚就学开了兽医，承担起了全村的家禽和牲畜防疫任务，也经常受公社兽医站的派遣，到周边村子完成家禽和牲畜防疫任务。 这个期间，路刚还跟徐老师学会了猪的阉割新技术，两个睾丸割一个刀口，还不用缝合，和传统的割两个刀口还要缝合相比，也算绝活了。两年里，路刚在当地阉割过的仔猪有300头只多不少，俨然像个屠夫了。路刚说，至今还保留着那把阉割用的杏叶刀，不知以后还能不能派上用场。 路刚说，那个时候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自己是“全心全意为禽畜服务”，给乡亲们的禽畜看病、打针、灌药、阉割，是连口水也不好意思喝的。再说，除了药品外，那些体温表、注射器、针灸针、听诊器等医疗器具，都是大队里给配置的。路刚还经常和大队的赤脚医生赵丹仁交流人畜的病理情况、用药区别，也常替赵丹仁去给村里的老人孩子打针，上到七、八十的老人，下到初生的婴儿，路刚都给他们打过针，输过液。 担任猪倌兼职兽医，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大队里给路刚派了个“童工”当“副倌”，16岁的少年童河。童河对路刚很崇拜，鞍前马后的跟着。路刚当着童河的面，却干了两件悬事。 一次大雨后，两人一起去喂猪，路刚刚进到猪圈里，就觉得地面在滑动，圈顶的土落了一头，是塌方！路刚一个箭步跳进了最里边，还把猪吓得大叫一声。再回头看，猪圈塌了，圈顶的前半部分连同猪食桶、猪食槽，都砸进了两米多深的圈底。大雨过后，圈里的粪水满满的，要是被砸进去，童河是没办法的，这事够悬的吧。 还有一次是“医疗事故”。 村里有匹枣红色新疆伊犁纯种大马，是部队退役的，一尺多长的一边鬃，屁股上带着明显的烙印编号。说牠大，真大，路刚要站在竖起的碌砫上，双手才摸到牠的背！牠的力气也真大，三千多斤的装载，牠自己拉着就走。路刚也时常不加鞍子骑上牠，出去跑一趟过过瘾。知道不？这骑马是不怕马跑，就怕马踮，马跑得越快，骑在马背上越稳，马要慢下来踮起碎步，那可不得了，人在马背上会被踮的屁股疼。就是这匹枣红大马，在七0年的麦夏时节，因吃麦糠过多，肠结了。马儿无精打采，水也不喝，难受啊，又说不出来！这匹马是大牲畜中的主力，全村人都着急了！ 路刚把枣红马牵到树荫下，拴在树上，按照学过的医学常识，一边准备，一边让人赶快去大队给徐老师打电话。路刚戴上乳胶手套，又擦上滑石粉，把整个右手臂从马的肛门缓缓的伸进了马的直肠，路刚是要摸到那肠结的地方，用手把结块粉碎！路刚的整个腮帮子紧紧贴在马屁股上，手臂完全伸进了马的大肠里，就差肩膀进不去了，但是，手臂不够长！ 就在焦急中，徐海老师骑着自行车赶来了，听了汇报，做了听诊，还查看了马的眼睛、口腔，他同意肠结的诊断，却严肃地批评路刚治疗方法失误！他说，也就是退役的军马，训练有素，换了一般的马，能哪么老实？从肛门伸进手臂掏结块是对的，但马的两侧和马的肚子底下一定要有固定桩，防止马突然倒下。要是马不老实，或者马突然趴下了，谁的手臂也拧下来了！让徐老师把个路刚批得体无完肤！路刚想想也很后怕！ 徐老师接着完善措施，对枣红马进行了治疗，路刚、童河都做了助手。结果呢？“服了，老师就是老师”。 路刚学兽医，在十多年后还引出一场爆笑，记在这里吧，算作一个小插曲。 那年夏天的一个上午，路刚去向厂领导汇报工作。进了厂领导的办公室，厂医院的护士正打开药箱。领导有病？赶忙问：怎么回事？ 护士说：今天是来厂机关大楼给大家防疫的，打乙肝疫苗。路刚和这位护士是老乡，平日很熟，就说：你场外指导，我来！说着，路刚就把针盘端了出来，把碘酒、酒精、棉棒、针管、针药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对着领导说：脱！ 领导很疑惑：你会打针？还扭头看了看护士，好像很不情愿。路刚说：别耽误，脱！领导还是很疑惑，不过还是褪掉袖子，把胳膊伸了过来。 路刚指指领导的上臂三角肌，告诉他就打这儿，然后用棉棒粘了碘酒从落点向外转圈画圆，又用酒精脱碘，同样从落点开始向外画圆。 护士说：阿呵，这消毒的手法很地道啊！领导不以为然：不就是消消毒吗？谁还不会？路刚说：消毒不能来回擦，那样会造成二次污染，只能由里向外，这是技术，知道不？大家笑。 抽好针药，针管向上排空，说笑间，针头已经进入肌内，缓缓注射，棉球伺候，手腕向上一抖，出针，防疫注射完成！整个过程轻捷自如，完美无瑕！ 领导说：真没想到，你还会打针，手法还挺熟练。护士帮腔：是呀是呀，很专业的。 路刚说话了，而且很认真的说：领导啊，谢谢你的表扬，不过，你是看过我的档案的，你忘了？我曾干过三年兽医！此话一出，护士狂笑不止，笑得捂着肚子弯着腰趴在了沙发上！那领导则气得目瞪口呆，把路刚好擂一顿！哈哈，好开心！ 事多活忙，时间过的就快。说话间到了七0年底，知青中出现了一个大变化，——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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